“有跟我女朋友提过一次，说我们在做很酷的东西，”小王不好意思地挠头，“但具体技术细节都没说，她也不感兴趣。”
绿色对勾依然亮着。
黎占坐在门边的椅子上玩手机，仿佛只是个陪着女友上班的闲人。
只有甄珠知道，他是在不动声色观察，留意每个人的微表情和肢体语言。
接下来，是技术部的老王。
他是老部下了，林深对他很是放心。
“王工，”他语气随意，像拉家常，“你觉得咱们公司的工作氛围怎么样？”
“挺好的，团队年轻有活力。”老王诚恳地回答。
“那你有没有把在公司遇到的事，或者工作上的烦恼，跟家人或者特别好的朋友聊过？”甄珠接过话头，像是随口一问。
“偶尔会跟老婆吐槽一下加班吧，哈哈。”老王挠头笑笑。
绿勾再次出现。
下一个是市场部的小李。
林深保持平时那种表情，问：“有没有客户，或者竞争对手，向你打听过我们的技术？”
“经常有啊，”小李是搞销售的，很健谈：“我都按公司的销售培训手册的内容，进行介绍的。”
绿色对勾毫无变化。
这一问，就问了大半天。
研发、测试组、市场……十几个员工轮流进来。
让林深既意外又欣慰的是，没一个人有间谍嫌疑。
“看来是我多虑了，”林深松了口气，语气中带着自豪，“我带出来的团队，都是信得过的。”
甄珠也松了口气，但心底的疑虑更深。
如果不是内部核心成员，那信息是如何泄露的？
墙上的时钟指向下午五点半，员工们准备下班。
就在两人要收拾东西时，负责保洁的张大爷，拿着清洁工具，低着头默默走进来，开始清理角落的垃圾桶。
林深忽然想起什么，便随口一问：
“张大爷，您这几天打扫的时候，有没有在我办公室见过一个银色的打火机？”
张大爷头也没抬，手下动作不停，瓮声瓮气地回答：“没有啊。”
“?”——屏幕上突然跳出一个刺眼的红色叉号。
【系统到账，1000元。】
与此同时，撒币系统也响起了提示音。
林深瞳孔猛地一缩，瞬间看向甄珠。
甄珠心头一跳，立刻递给他一个凌厉而肯定的眼神。
林深会意，强压下心中的震惊，问题变得直接：
“那你有没有打开过我的办公桌抽屉？”
张大爷依旧低着头：“没有，我怎么会动领导的抽屉呢。”
“?”——又一个红叉。
【系统到账，1000元。】
会议室的空气瞬间凝固。
“我桌子底下那个像纽扣一样的东西！”
林深不再绕弯子，猛地站起身，厉声喝道，“是不是你装的？！”
此话一出。
刚才还佝偻着背、步履蹒跚的“张大爷”，骤然挺直了腰板，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
他没有辩解。
反而将手中的垃圾桶，猛地朝林深一踢，转身就如一道闪电般向门口窜去！
这动作迅猛、矫健，协调性极佳，哪里像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
“站住！”林深惊怒交加，迈步追了上去。
黎占一直守在门边，任谁都插翅难逃。
黎占几乎本能地伸腿一绊，在对方失去平衡的瞬间反手一扣，将人按倒在地。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不过两三秒之间。
“身手不错啊，”黎占膝盖顶住对方后腰，语气带着专业的冷静，“哪个保洁公司培训出来的？”
张大爷。
或者说，伪装成张大爷的人。
在地上挣扎两下，发现完全无法挣脱后，终于放弃了抵抗。
“谁派你来的？”林深质问道。
那人闭紧嘴巴，一言不发。
黎占熟练地搜身，从他口袋里找出一个微型通讯器和一个U盘。
“专业的设备，”他检查后得出结论，“看来是蓄谋已久了。”
甄珠蹲下身，平静地看着那人：“你现在不说，等到了警察局，一样有办法让你开口。”
这番动静不小，还没下班的员工们，闻声围了过来。
清洁工张大爷平日里就沉默寡言的，就是个老实人的形象。
如今被按在地上，两位老板都面色凝重地站在一旁，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人事主管李姐急匆匆拨开人群，脸色发白地解释：“林总、Z神，这位是上周新招的保洁，是、是出了什么事吗？”
林深正要开口说没事，甄珠却抢先一步朗声道：
“他是对家派来的商业间谍！已经将我们公司的信息，卖给了同行企业，导致工厂那边单方面跟咱们解约。”
这句话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激起一片哗然。
林深有些无法理解。
公司里有奸细，这是很丢脸的事，要是他的话，绝不会告诉员工，自己偷偷解决了就好。
可Z神……
他的眉头深深蹙了起来。
可他不知道的是，甄珠就是故意泄露出来的。
她今天就是要让大家知道，灵犀科技正在做的，是足以改变行业格局的创新。
一旦研发成功，会有很多人眼红、很多人觊觎。
今天有对家派间谍，明天可能就会用高价来收买公司里的员工。
她故意捅出商业间谍的事情，既能够促进公司里的团结，让员工们群情激愤，一致对外。
另外，也是敲打敲打他们，让他们看看做间谍，出卖公司会有什么下场。
所以这个人，会依法处理，绝不姑息！
李姐吓得连连道歉：“都怪我审核不严，我这就……”
“不怪你。”甄珠打断她，目光扫过围观的员工，“专业间谍想要伪装，防不胜防。”
正如甄珠的预料，公司员工们都激动了起来：
“太下作了！”
“支持公司维权！”
“我们跟公司共进退！”
……
甄珠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既敲山震虎，又凝聚人心。
没过多久，警察来带走了间谍，把整间办公室里安装的所有窃听装备，全都拆走了。
甄珠、黎占和林深，也去了派出所配合调查。
警车上，黎占低声笑道：
“这一手玩得漂亮。既立了威，又收了心。”
甄珠微微挑眉：“这不是敌人给了个机会嘛，不利用上，岂不是浪费了？”
“不过……”黎占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你刚才训话的样子，特别像……”
“像什么？”
“像……”话说一半，黎占的手机响了。
拿起一看，是父亲黎耀东。
“儿子，我明天回来，下午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