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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克莱尔·圣·罗斯柴尔德出现的那一刻,陆临只感觉精神世界中有一座沉睡的火山突然爆发了!

那股愤怒的情绪滚烫得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烧成灰烬。

还没等陆临反应过来,身体的控制权就被陆临二号强行夺走了。

这种愤怒,陆临从未在陆临二号身上感受过。

即便是面对「上苍」的压迫,即便是等待了漫长的千年,陆临二号都保持着那份可怕的冷静和理智。

但现在,这份冷静彻底崩塌了。

“陆临”上身后,胸口剧烈起伏,拳头死死攥紧,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

他深吸一口气,想要压抑那股近乎失控的情绪,但收效甚微。

此刻的陆临二号根本无法压抑内心的愤怒!

按理说,见到一千年前分离的手下,应该像对樱宫仁那样嘘寒问暖,询问这千年来的经历。

但当“陆临”看到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文晨,看到他那张几乎没有岁月痕迹的俊朗面容时,一种被背叛的痛苦和愤怒瞬间充斥了他的胸腔!

“为什么!”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为什么你那么年轻!”

这句话包含了太多情绪,愤怒、质问、不解,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楚。

克莱尔·圣·罗斯柴尔德静静地看着“陆临”,那双湛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长叹了一口气:“我不想死……临……”他张了张嘴,“哥”这个字也是说不出口了,而是改口道:“陆临……你应该能理解的,当一个人拥有的越多,就越害怕失去。特别是当我建立了一个王朝,当我看到那些子民、那些后代,我就更不想死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就像在陈述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实。

“陆临”看着克莱尔·圣·罗斯柴尔德,看着那张和文晨重合的面容。

短短几秒钟内,他已经冷静了下来,或者说刚刚的质问也只是失态了那么一瞬间而已!

千年的沉淀让他能够在瞬间调整自己的情绪,即便内心的愤怒如地火般燃烧,但表面上却已经恢复了那份深不见底的冷静。

“陆临”的眼神变得冰冷,冷得可怕,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类似于天使的俊朗青年。

那份冷静比愤怒更加可怕,因为它意味着真正的杀意已经凝聚成形。

“我给你的那一半光之法则呢?”“陆临”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给「上苍」了。”克莱尔·圣·罗斯柴尔德的回答同样平静,他没有任何遮遮掩掩。

都是活了千年的老怪物了,也没必要玩那些虚与委蛇的把戏。那些遮遮掩掩、躲躲闪闪的手段,对于他们这个层次的存在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反正……说到底还是要打的!

语言只是开胃菜,真正的较量在刀锋和法则之间。

“是吗?”陆临“的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这就是你抛弃了自己的终焉,将其和权柄同化的理由?为了活下去,你连自己的根基都可以舍弃?“

话语中的讽刺意味不言而喻。

陆临和陆临三号在精神世界里静静地听着两个千年老妖怪的交谈。

虽然陆临如今的身体只有百岁多,还算是个年轻人,但奈何现在控制身体的是陆临二号,那个真正经历过千年岁月的存在。

在精神世界里,陆临能够更清晰地感受到陆临二号情绪的每一丝波动。

他回忆起不久前陆临二号告诉自己的那些关于权柄的秘密。

吸收「上苍」给予的权柄,并非没有代价。

那代价沉重得可怕,【权柄】会逐渐吞噬【终焉】或者【天赋】,就像一只寄生虫般蚕食宿主最本质的力量。

而更可怕的是,灵魂会被【权柄】囚禁,失去自由意志,无法反抗「上苍」的任何命令。

说白了,就是只能当「上苍」的狗了!

这种结果之所以会出现,无疑是「上苍」在权柄中下了手脚。

那些权柄表面上是恩赐,实际上是枷锁,是囚笼,是让强者臣服的工具。

但法则不同。

法则的存在比「上苍」还要久远得多。

如果把「上苍」比作阴天降下的雨,那么法则就是雨前聚集的乌云!

法则是在世界产生意识之前就已经存在的东西。

创造这个世界的不是「上苍」,而是法则本身……

甚至可以说,「上苍」这个世界意识的出现,也是因为法则的运转才诞生的。

当然,这些都只是猜测,没有人能够真正确认。

但有一点是确定的,法则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根基,而权柄不过是「上苍」用来掌控强者的工具而已。

克莱尔·圣·罗斯柴尔德选择了放弃法则,接受权柄,就等于放弃了自由,选择了臣服。

而这,正是陆临二号无法原谅的背叛!

”你知道吗?“克莱尔·圣·罗斯柴尔德突然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当年你消失后,我也试过突破九阶。但是……陆临,太难了,而且一千年太长了,长到足以改变一切。“

”所以你就投靠了「上苍」?“陆临”的声音依旧平静,但那份平静下涌动着足以毁灭一切的杀意。

“投靠谈不上,只是一场交易罢了。”“克莱尔”摊了摊手,“你给我的那一半光之法则,换来了我罗斯柴尔德家族千年的荣耀,以及我的永生。这笔买卖,不亏。”

“不亏?”“陆临”冷笑一声,“那你现在还是文晨吗?还是说,你已经彻底变成了「上苍」的傀儡?”

这句话让克莱尔·圣·罗斯柴尔德的表情微微一僵。

而此刻的“陆临”,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失望和痛苦。

那是被信任之人背叛后的痛苦。

时曜站在一旁,完全插不上话。

他看着“陆临”和克莱尔·圣·罗斯柴尔德的对峙,只觉得空气都快凝固了。

这两人的恩怨,显然不是他能插手的。

“陆临,你我都清楚,这世上没有永恒的忠诚。”克莱尔·圣·罗斯柴尔德缓缓开口,“当年你给我那一半光之法则的时候,也没说过要我永远跟着你吧?”

“你说得对。”“陆临”点了点头,“所以,我现在要把它拿回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恐怖的杀意爆发!

“文晨!”

“不!”

“光之执政!你该睡了!”

陆临肩头肌肉猛地绷紧,背后的剑匣随着他旋身的力道朝前狠狠一甩,“咔哒”一声脆响,匣锁崩开,盖板向两侧弹开的瞬间,一道足以刺瞎人眼的银白剑光率先冲破桎梏。

他探手入匣,指尖触到剑柄的刹那,便觉一股凛冽的寒意顺着掌心窜入经脉。

天丛云剑已然出鞘!

那道寒光绝非寻常利器可比,锐利到了极致,仿佛连空间都能割裂。

密室中凝滞的空气被剑锋划开,发出细密而尖锐的嗡鸣,悬浮的尘埃在剑光扫过之处瞬间被碾成齑粉。

此剑通体银白,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色,更无半分雕饰,却凭着那股“无物不可斩”的霸道气势,让整个密室的气压都骤然沉了下去。

谁都清楚这柄神器的来历。

那是沐浴过煞兽八岐大蛇的鲜血,才最终铸就的无上凶兵。

也正因它那【无物不可斩】的特殊属性,哪怕是是那剑匣,也浸泡过八岐大蛇的血液,获得了【绝对防御】的秘术,陆临依旧无法收入储存戒中,只能将其终日背在身后。

但此刻,这柄剑的出现,显然成了某些人的催命符。

“陆临”指尖刚握住剑柄,光之执政脸上的从容便瞬间碎裂,瞳孔猛地收缩,后背的三对洁白羽翼不受控制地绷紧。

作为千年之前追随陆临的旧部,他比谁都清楚,这柄剑意味着什么。

那是刻在骨髓里的恐惧,是连伪神之力都无法压制的战栗。

“陆临”缓缓抬手,五指虚握。

占据了陆临本体的二号,本就精通【欺诈法则】,操控体内的【黑暗法则】虽属首次,却有着超乎想象的默契。

法则之力在他掌心凝聚的刹那,天地间的光线便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消退。

漆黑如墨的黑暗毫无预兆地笼罩了整片天空,像是有人将煮沸的浓墨狠狠泼向苍穹,不过眨眼间,最后一丝光亮便被彻底吞噬。

天丛云剑那道能割裂空气的凛冽寒光,此刻也如被掐灭的烛火般消失无踪,连带着背后的剑匣,都彻底融入黑暗,不见分毫。

死寂骤然降临。

耳边只剩下自己血液在血管里疯狂奔涌的嗡鸣,下一秒,细碎的“沙沙”声从黑暗深处钻了出来,像是无数冰冷的虫豸,正顺着脚踝往上攀爬,带来一阵又一阵的刺骨寒意。

光之执政只觉胸口像是被一块无形的巨石碾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气,牙齿不受控制地打起了寒颤。

他尚且如此,一旁的科林·霍尔特早已彻底崩溃。

在这没有时间定义的黑暗领域中,理智被恐惧啃噬殆尽,他蜷缩在地上,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双手疯狂地抓挠着地面。

光之执政强撑着稳住心神,环顾四周。

无边的黑暗里,孤独如潮水般将他包裹,那是被世界遗弃的绝望。

他猛地高举右手,背后的三对洁白羽翼轰然展开,圣洁的金色光芒以他为中心缓缓扩散,试图撕裂这片黑暗。

“谁准你用领域了?”

冰冷的声音骤然在耳边炸响,如同惊雷滚过,光之执政只觉耳膜剧痛,眼前阵阵发黑。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后背便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仿佛灵魂都被撕裂。

他猛地扭头,借着自己散发的金光,赫然看到左侧的一只羽翼已然不翼而飞,断口切面平整得如同镜面,足以见得天丛云剑的锋利。

金色的血液顺着断口汩汩涌出,将洁白的羽毛染成一片刺目的金黄。

“你很喜欢翅膀?”“陆临”的声音在黑暗中飘忽不定,带着彻骨的寒意,“很喜欢扮演天使?很喜欢当那所谓的伪神?”

光之执政彻底慌了。

他疯狂地铺开金色的精神力,试图捕捉“陆临”的踪迹,手中不知何时凝聚出一柄闪烁着神圣气息的光剑,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可那道声音如同附骨之疽,始终萦绕在耳畔:“靠着背叛换来的权柄,晋升的不过是个伪神,本质上依旧是依赖精神力的废物。你成神的意义在哪?哦,不对……”

黑暗中,一道身影骤然闪现,又瞬间隐去。

“你现在只是上苍的走狗,根本不配称神。而我,要亲手撕烂你这虚伪的翅膀!”

“撕拉!”

刺耳的撕裂声响起。

光之执政只觉后背一阵剧痛加剧,那只被斩断大半、还顽强挂在背上的羽翼,竟被一股巨力硬生生扯出了一截,金色的鲜血瞬间喷薄而出,溅在黑暗中,转瞬便被吞噬。

这翅膀早已不是他当年幻化的装饰。

千年以来,他早已将其融入自身的身体结构,成为了真正的肢体。

如今被天丛云剑的特性所伤,不仅剧痛难忍,更无法复原。

被【无物不可斩】的特性斩过的事物,从来没有修复的可能。

“二!”

冰冷的报数声在耳边响起,光之执政还未从剧痛中缓过神,便感觉那被天丛云剑斩过后,那剩下的半只羽翼被一股蛮横的力量紧紧攥住。

紧接着,便是极致的拉扯感传来,骨骼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

“啊——!”

凄厉的惨叫从他口中迸发而出,可他依旧找不到“陆临”的位置。

黑暗如同最浓稠的墨汁,将他的六感死死压制,只能被动承受着折磨。

千年之前的记忆,在此刻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那时他还叫文晨,是个刚加入《孤渊》的新人。

那是个战火纷飞、饿殍遍野的年代,他从快要饿死的小村庄里挣扎着觉醒了能力,但却冻得连剑都握不住。

是陆临,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裹在他身上,从怀里掏出半块烤得焦香的兽肉,默默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太瘦了,得多吃点才有力气挥剑。”

那时的陆临,表面上冷冰冰的,仿佛把所有人都当成工具,可他总会在战斗中殿后,总会把仅有的食物分给手下,总会护着每一个真心追随他的人。

追随一个人,看的从不是表面的性格,而是他实实在在的所作所为。

陆临,真的很温柔。

可他最终还是背叛了。

为了活下去,为了那所谓的伪神权柄,他投靠了上苍,亲手斩断了过去的羁绊。

“撕啦!”

第五只翅膀被狠狠扯下的瞬间,光之执政的惨叫戛然而止,只剩下张大嘴巴、喉咙里发出的“嗬嗬”喘气声。

他的后背早已被金色的鲜血浸透,断裂的羽翼根部像是翻卷的红肉,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疼得他浑身抽搐,生命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失。

那些曾经被他引以为傲、象征着神圣与力量的翅膀,此刻成了最残忍的刑具。

“还有一只。”“陆临”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审判,带着冰冷的倒计时意味,“你不是想当神吗?神怎么会疼?怎么会怕?”

光之执政的意识开始模糊,黑暗中的“沙沙”声越来越近,像是真的有虫豸爬过他的脚踝,钻进他的皮肤,带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

他想起了克莱尔·圣·罗斯柴尔德这个名字。

那是他成为伪神后给自己取的名字,高贵、神圣,与当年那个瘦弱的文晨判若两人。

可此刻,这个名字在极致的痛苦中碎成了渣,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欲在嘶吼。

他猛地攥紧拳头,将最后一丝光之力凝聚在掌心,不是为了攻击,而是为了自残。

他想借着疼痛保持清醒,想看看那个曾经护着他的人,现在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可掌心的光刚亮起来,便被一道银白色的寒光劈中。

天丛云剑的剑刃擦着他的指骨划过,没有任何声响,却瞬间斩断了他的光之力,连带着他的小指都被齐根削断。

金色的鲜血从断指处涌出来,光之执政终于彻底崩溃了。

他瘫倒在地上,后背的伤口贴着冰冷的地面,疼得浑身发抖,眼泪混着血沫从嘴角滑落。

“我错了……临哥……我错了……”他哽咽着,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哀求,“我不该背叛你……不该当伪神……求你……求你别拔了……”

黑暗中,没有任何回应。

一只冰冷的手,如同淬了万年寒铁,再次抓住了他剩下的最后一只翅膀。

那手掌的力道大得惊人,仿佛要将他过去所有的背叛、所有的虚伪、所有的罪孽,都跟着这只翅膀一起,从他的身体里彻底剥离。

“最后一只!”

冰冷的声音落下的瞬间,极致的拉扯感轰然袭来。

骨骼断裂的脆响、肌肉撕裂的剧痛、生命力彻底流逝的冰冷,交织在一起,将光之执政的意识彻底拖入了无边的黑暗。

金色的鲜血如同断了线的珠帘,顺着他裸露的脊背滑落,最终被这片吞噬一切的黑暗彻底吞没。

pS:“本来想着分成两段的,但想了想不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