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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强像阵风似的把面粉袋扛进屋里,又“嗖”地窜出去帮嫂子们搬面了。我瘫坐在门槛上,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

婆婆从里屋探出头,手里还攥着个咧着嘴的棉花壳:“回来啦?快歇会儿!等我把这些棉花壳剥完,赶明儿集上换了钱,咱割斤肉包饺子!”

我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墙角那堆小山似的棉花壳上——个个都像在龇牙咧嘴地嘲笑我。

这时王强回来了,瞅见我满头满脸的白粉,“噗嗤”乐了:“哟嗬!这是哪来的白面娃娃?赶明儿直接贴春联上当门神得了!”

我气得抓起一把棉花壳丢他:“还不都怪你!非让我去磨面...”

“哎哟喂!”王强灵活地躲开,嬉皮笑脸地凑过来,“媳妇辛苦了!晚上我给你烧洗脚水,保准比磨坊的热水还烫!”

婆婆在一旁看得直摇头:“你俩别闹了!强子,麻溜的过来帮忙剥棉花壳!”她转头又对我说,“碧华,你去灶房把晚饭热热。这活儿你干不来,别把手扎了。”

我如蒙大赦,刚要溜走,王强却一把拉住我,眼睛亮晶晶的:“妈,让碧华试试呗!城里姑娘没见过这个,多新鲜!”

于是,一场“棉花壳剥剥乐”大赛开始了。王强手法娴熟,三下五除二就剥出朵蓬松的云朵。我呢?不是把棉花扯得七零八落,就是被壳上的刺扎得嗷嗷叫。

“看我的!”王强得意洋洋地示范,“要这样,顺着纹路轻轻一掰...”

我学着他的样子,结果用力过猛,棉花“嘭”地炸开,糊了王强一脸。婆婆笑得直拍大腿:“强子,你这教的啥徒弟?都快成棉花精了!”

最逗的是家里的大黄狗,它以为我们在玩什么新游戏,兴奋地叼着个棉花壳满院子跑,弄得棉絮满天飞,活像提前过起了“人工降雪节”。

就这样,在嬉笑打闹中,那堆小山似的棉花壳居然见了底。婆婆看着剥好的雪白棉花,满意地点头:“明天集上卖了,给碧华扯块花布做新衣裳!”

王强立刻举手:“娘!我也要!”

“你要个屁!”婆婆笑骂,“一个大老爷们穿什么花布?给你买挂鞭炮,过年放响点儿!”

夜幕降临,小院里飘起饭菜香。虽然浑身酸痛,但看着屋檐下挂起的一串串金黄的玉米和雪白的棉花,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

也许,这就是嫁到农村的乐趣?虽然累得像条狗,但总能被这些憨憨的家人用最朴实的方式逗笑。就连剥棉花壳这种枯燥活儿,都能被他们过成联欢会!

王强凑过来小声说:“媳妇,明儿个我教你个绝活——给棉花壳编小动物!”碧华:“那看我们两个谁做得好。”

王强刚把最后一把棉花壳堆成个小山,就迫不及待地在我面前耍起了宝。只见他撸起袖子,摆出个老把式的架势,左手捏住棉花壳,右手大拇指猛地一掐——“咔嚓!”

棉花壳是开了,可里头的棉花被他扯得七零八落,活像只被拔了毛的鸡。他还得意洋洋地朝我挑眉:“瞅见没媳妇?这叫快刀斩乱麻!”

我强忍着笑,慢悠悠地从针线筐里抽出根最细的绣花针。王强一看就乐了:“哎哟喂!你这绣花呢?咱这是剥棉花壳!”

我不搭理他,拈起一个咧嘴笑的棉花壳,针尖顺着纹路轻轻一挑一拨,那棉花“噗”地就蹦出来,完整得跟云朵似的。我又顺手抽了根红丝线,三绕两绕就把棉花扎成了个小兔子。

王强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

婆婆正好端着簸箕过来,看见棉花兔子眼睛一亮:“哎呦!这手艺!赶上村头捏面人的老李头了!”

我憋着笑,又麻利地扎出个小猪崽,故意搁在王强刚剥的那堆“鸡毛掸子”旁边。这下可好,两堆棉花摆一起,活像宫廷御点心和猪食的对比。

隔壁张婶来借箩筐,看见这景象拍腿直笑:“强子!你媳妇这是给你上课呢!你那手法是喂牲口的,人家这才是过日子的!”

王强挠着后脑勺,脸涨得通红:“我、我这是干粗活干惯了...”

“粗活?”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从屋里抱出还没完工的刺绣——给城里工艺品店订的《百子图》,二十个胖娃娃个个眉开眼笑,“你管这叫粗活?”

王强凑过来细看,手指头悬在半空不敢碰:“这、这娃娃的眼珠子还会反光?”

“那是苏绣的丝光针。”我故意云淡风轻地说着,指尖翻飞间又扎出个棉花小鹿。

这下连婆婆都围过来了:“碧华,赶明儿教教我,这棉花娃娃赶集时准能卖好价钱!”

王强彻底蔫了,蹲在地上把那些“鸡毛掸子”重新整理,小声嘟囔:“我算是知道了,我媳妇的手是巧手,我这就是熊掌...”

最后他捧着我扎的棉花动物园,愁眉苦脸地问:“那...以后剥棉花壳的活儿...”

我和婆婆异口同声:“归你!”

看着王强抱着一堆棉花娃娃手足无措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嫁到农村最大的乐趣,可能就是每天都能给这个憨丈夫开开眼界。毕竟,能用绣花针镇住锄头把,也是种别样的幸福嘛!

得,看来这“农村生存指南”的搞笑章节,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