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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乡村,空气中弥漫着稻花的清香。一辆略显破旧的长途客车在村口停下,扬起一片尘土。车门打开,王强第一个跳下车,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转身小心翼翼地扶抱着孩子的碧华下车。

碧华今天特意穿了件淡紫色的碎花衬衫,这是母亲生前给她做的,虽然已经洗得有些发白,但依然整洁得体。她怀里抱着三岁的安安,小姑娘扎着两个羊角辫,穿着一身崭新的粉红色连衣裙,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强子回来啦!村口小卖部的老张头第一个看见他们,扯着嗓子喊起来。这一嗓子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整个村子顿时热闹起来。

不一会儿,村口就围满了人。七婶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过来;隔壁的李大嫂手里还拿着没摘完的韭菜;几个光着脚丫的孩子蹦蹦跳跳地围上来看热闹。

哎哟,这就是安安吧?长得真水灵!七婶凑近前,满是皱纹的脸上笑开了花,伸手想摸摸安安的小脸。

安安害羞地把头埋进妈妈怀里,小手紧紧抓着碧华的衣领。碧华温柔地拍着女儿的背:安安乖,叫七奶奶。

王强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红双喜,一边散烟一边应和:七婶身体还好吧?李大嫂,韭菜长势不错啊!

好着呢!老支书接过烟,别在耳朵上,强子在上海发大财了吧?看这一家子光鲜的。

人群越围越多,大家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王强一边给大家点烟,一边乐呵呵地回答:

发什么财啊,就是混口饭吃。

在上海送水,比种地强点。

碧华在餐厅干活,也挺辛苦。

碧华站在一旁,微微笑着。她注意到不少人都穿着带补丁的衣服,心里不禁有些发酸。这些看着她长大的乡亲,日子还是这么清苦。

华丫头,李会计推了推眼镜,听说上海遍地是黄金,捡都能捡到钱?

碧华被逗笑了:李叔说笑了,上海花钱如流水,赚的还不够花呢。

最开心的要数孩子们。安安带来的会眨眼的洋娃娃成了焦点,一群孩子围着她,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娃娃会唱歌吗?

她的裙子真漂亮!

让我抱抱好不好?

安安起初有些害羞,但在孩子们的簇拥下,渐渐放开了。她大方地把娃娃递给小伙伴,小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笑容。

碧华看着女儿,心里既欣慰又酸楚。安安在上海总是孤零零的,难得有这么多玩伴。

妇女们把碧华拉到一边,问着女人家的体己话。

华丫头,上海人好相处不?王大嫂压低声音,听说城里人瞧不起咱农村人?

没有的事。碧华捋了捋头发,我们餐厅的老板娘人可好了。

那你父亲一个人带安安辛苦不?李婶关切地问,老人年纪大了,可别累着。

碧华心里一暖:还好,安安懂事,不太闹人。

另一边,男人们围着王强,讨论着更实际的话题。

强子,送水一个月能挣多少?村东头的张大哥直截了当地问。

王强搓着手:去掉吃住,能剩个两三千。

众人发出惊叹,顶我们种半年地了!

那你们什么时候在城里买房?有人半开玩笑地问。

王强苦笑:上海的房价,咱可不敢想。

太阳渐渐西斜,村民们还意犹未尽。这个偏僻的小村庄,难得有这么热闹的时候。

强子,晚上来家吃饭!老支书热情邀请,你婶子炖了只鸡。

还是去我家吧,李会计抢着说,今天刚捞的鱼,新鲜着呢!

王强和碧华对视一眼,心里暖暖的。这就是家乡,无论走多远,这里永远有最质朴的温情。

都来都来!王强豪爽地一挥手,今晚我请客,咱们好好聚聚!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欢呼。夕阳的余晖洒在每个人脸上,勾勒出温暖的光晕。这一刻,在外打工的所有辛苦,都化作了归乡的甜蜜。热闹的接风宴

傍晚时分,村支书家的大院里已经摆开了三张大圆桌。各家各户都端来了拿手好菜,桌上很快摆得满满当当。李婶端来一盆冒着热气的红烧肉,张嫂提着刚出锅的韭菜盒子,连九十岁的王奶奶都让孙子捧来了一坛自酿的米酒。

强子,坐主桌!老支书拉着王强的胳膊,今天你得好好说说上海的新鲜事。

碧华被妇女们拉到另一桌,安安则被孩子们围在中间,小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红晕。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阵仗,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来,尝尝这个。村支书媳妇给碧华夹了块鸡肉,自家养的土鸡,比你们城里的饲料鸡香多了!

碧华咬了一口,熟悉的味道让她眼眶发热。这就是记忆中的家乡味,是任何山珍海味都比不了的。

酒过三巡,气氛更加热烈。王强被灌了几杯米酒,脸涨得通红,话也多了起来。

上海那高楼,啧啧,比咱后山还高!他比划着,嗖一下就上去了,晕得很!

男人们听得入神,不时发出惊叹。年轻的小伙子们更是眼巴巴地问:强哥,上海好找工作不?

好找,但辛苦啊!王强实话实说,我每天扛水桶,肩膀都磨出茧子了。

另一边,妇女们围着碧华问东问西。

华丫头,上海女人都穿啥样的衣裳?

听说城里人天天洗澡?真的假的?

碧华耐心地回答着,心里却泛起一丝酸楚。这些乡亲们的问题,透露出他们对城市生活的向往,也反映出农村信息的闭塞。

宴席散后,几个要好的发小留下来继续喝茶。月光如水,洒在农家小院里。蟋蟀在墙角鸣叫,为这个夏夜增添了几分诗意。

强子,说实话,发小张磊压低声音,在外头受了不少委屈吧?

王强叹了口气,终于说了实话:刚开始送水,找不到路,被客户骂是常事。有一次电梯坏了,扛着水桶爬了十八层楼...

碧华也轻声说:我在餐厅,因为普通话不标准,没少挨白眼。

众人沉默了片刻。李会计拍拍王强的肩:都不容易啊!好在你们熬出来了。

第二天一早,碧华就带着礼物开始走访亲戚。第一站是住在村西头的大伯家。

大伯正在院子里编竹筐,见到他们,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华丫头回来啦!快进屋坐!

碧华把带来的上海点心放在桌上:大伯,这是城里的糕点,您尝尝。

大伯的手有些颤抖,拆开包装时,眼里闪着泪花:你妈要是能看到你们现在这样,该多好...

一句话说得碧华鼻子发酸。她赶紧岔开话题:大伯,您身体还好吧?

走在村间小路上,碧华发现村里变化很大。不少人家盖起了二层小楼,路边停着摩托车、电动车。但耕地似乎荒废了不少,年轻人大多外出打工了。

现在种地不挣钱啊!遇到的老乡感叹道,年轻人都往城里跑,就剩我们这些老家伙守着。

碧华注意到,村里确实多是老人和留守儿童。几个老人坐在树下乘凉,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似乎在等待什么。

黄昏,夕阳把村口的老槐树染成金黄色。六十多岁的婆婆拄着竹杖,佝偻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袖口已经磨出了毛边,但浆洗得干干净净。花白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整齐的发髻,用黑色的发网仔细罩着。

婆婆不时踮起脚向远处张望,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期待。她已经在这里等了整整一个下午,从日头正烈等到夕阳西下。汗水浸湿了她的衣领,但她舍不得离开,生怕错过儿子一家归来的身影。

远处传来碧华清脆的呼喊声。

婆婆浑身一颤,急忙用手帕擦了擦眼睛,生怕是幻觉。当她看清确实是儿子一家时,脸上顿时绽开了笑容,眼角的皱纹像菊花般舒展开来。

碧华加快脚步,拉着安安小跑过来。她今天特意穿了件母亲生前给她做的淡紫色衬衫,虽然已经洗得发白,但整洁得体。三岁的安安穿着粉红色的小裙子,像只蝴蝶般扑向奶奶。

奶奶!安安奶声奶气地喊着,扑进婆婆怀里。

婆婆颤抖着蹲下身,紧紧抱住孙女,老泪纵横:安安啊,奶奶的心肝宝贝...

碧华走到近前,轻轻扶住婆婆:娘,您等久了吧?这么大热的天,怎么不在家等?

不碍事,不碍事。婆婆抹着眼泪,上下打量着儿媳,华儿瘦了,在上海受苦了吧?

王强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后面,这个憨厚的汉子看到母亲,眼圈也红了:娘,咱们回家说。

从村口到家的路不长,但婆婆走得很慢。她一手拄着竹杖,一手紧紧拉着安安,生怕孙女跑丢了似的。碧华和王强一左一右搀扶着老人,一家人的身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温馨。

娘,您的腿好点了吗?碧华关切地问。她注意到婆婆走路时右腿有些跛。

老毛病了,阴雨天就疼。婆婆摆摆手,不碍事。你们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婆婆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腰板都挺直了几分。儿子一家从上海回来,在她看来是件很有面子的事。

快到家时,婆婆突然压低声音:华儿,有件事得跟你们说...

碧华心里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老宅还是记忆中的样子,但处处透着破败。院墙的泥皮脱落了不少,露出里面的土坯。院里的老枣树枯了一半,显得无精打采。最让碧华心痛的是,她精心打理的菜园已经荒芜,长满了杂草。

娘,这是怎么回事?碧华指着荒芜的菜园问。

婆婆叹了口气,欲言又止。这时,隔壁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是大嫂王秀英的声音。

碧华的心沉了下去。她想起离家前,大嫂就经常来占小便宜,没想到现在变本加厉。

进屋后,婆婆忙着给一家人倒水。碧华注意到,水壶是破的,用铁丝勉强箍着;茶杯也有缺口,婆婆特意把完好的那个给了安安。

娘,您坐,我来。碧华接过水壶,心里酸楚不已。

婆婆在炕沿坐下,揉了揉酸痛的膝盖:人老了,不中用了。

安安乖巧地给奶奶捶腿,小模样认真极了。婆婆摸着孙女的头,眼泪又涌了上来:要是你爷爷还在,看到安安这么懂事,该多高兴...

晚饭后,一家人围坐在院子里乘凉。月光如水,洒在破旧的院落里。蟋蟀在墙角鸣叫,为这个夏夜增添了几分凄凉。

娘,我们不在家,有没有人为难您?碧华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婆婆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为难不为难到也算不上,就是你大哥大嫂...

她告诉碧华,大哥和大嫂把碧华家的地多犁了一垄,划到了自家地里。不仅如此,大嫂还擅自种了碧华家的地,收获的粮食一颗都没给婆婆。

最可气的是,婆婆的声音有些哽咽,你大嫂让我帮她干活,连几个玉米棒子都舍不得给。我想养几只鸡鸭,找她要点玉米喂食,她说什么都不给。

碧华气得浑身发抖。她想起自己离家前,特意把地托付给大哥照看,没想到竟是引狼入室。

二哥的地呢?王强沉声问。

你二哥的地你大嫂放着不种,让别人种了,收成都进了她自己的腰包。婆婆抹着眼泪,我老了,说不过她,也打不过她...

更让碧华心痛的是她那些画本的下场。

碧华从小就喜欢画画,虽然没受过专业训练,但很有天赋。离家前,她把自己最珍视的几本画本小心翼翼地包好,放在柜子里。那些画里有她对家乡的眷恋,对未来的憧憬,是她最宝贵的精神财富。

你大哥...把你那些画本都撕了。婆婆的声音颤抖着,碎片扔得满院子都是,我偷偷捡回来一些,但拼不起来了...

碧华的眼泪瞬间涌出。她记得那些画:除了美少女战士和王强的结婚照,还有她最珍惜的,有母亲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有父亲在田间劳作的模样,有安安蹒跚学步的可爱瞬间...每一笔每一画都倾注着她的心血和感情。

他凭什么!王强猛地站起来,拳头握得咯咯响,那是碧华的心血!他还是个老师,怎么能干这种事!

婆婆泣不成声:他说...说那些画是不务正业,说碧华整天画这些没用的东西...

碧华想起大哥,这个在镇上当小学老师的中年男人,一向自诩清高,看不起人。没想到,他竟会做出如此卑劣的事。

这一夜,碧华辗转难眠。月光透过窗纸,在土炕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身边,安安睡得正香,小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笑意。王强在另一间屋里,偶尔传来翻身的声音,显然也没睡着。

碧华轻轻起身,来到院子里。夏夜的风带着稻花的清香,却吹不散她心中的阴霾。她走到荒芜的菜园前,想起母亲生前在这里劳作的身影。母亲常说:地是庄稼人的命根子,不能荒废。

碧华?婆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人披着件单衣,手里端着碗热水,睡不着?

娘,您怎么起来了?碧华急忙扶住婆婆。

心里有事,睡不踏实。婆婆把碗递给碧华,喝点热水,夜里凉。

婆媳俩在院里的石凳上坐下。月光下,婆婆的脸显得格外苍老。碧华注意到,老人的手背上布满了老年斑,指关节因为常年劳作已经变形。

碧华轻声说,我想把地要回来。

婆婆愣了一下:可是...你大哥那边...

地是我们的,凭什么让他霸占?碧华语气坚定,再说,您年纪大了,有点地种点菜,也能贴补家用。

婆婆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你大哥那个人,不好说话啊...

第二天一早,碧华和王强带着礼物来到大哥家。大哥家盖起了二层小楼,气派的铁门上贴着崭新的春联,与碧华家的破旧形成鲜明对比。

大嫂正在院里喂鸡,看到他们,皮笑肉不笑地说:哟,上海人回来了?怎么有空来我们这穷地方?

碧华强压着火气:大嫂,我们来找大哥说点事。

大哥从屋里走出来,穿着件白衬衫,戴着金丝眼镜,一副文化人的派头。什么事?他语气冷淡,甚至没请他们进屋坐。

大哥,我们想把自己家的地要回来种。王强开门见山地说。

大哥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们在上海赚大钱,还看得上这几亩地?

地是爹娘留下的,我们想自己种。碧华平静地说。

大嫂插嘴道:地荒着也是荒着,我们种是为你们好!

碧华直视着大嫂的眼睛:大嫂种我们的地,收成是不是该分娘一些?娘年纪大了,需要照顾。

哟,现在知道孝顺了?大哥阴阳怪气,在城里享福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老娘?

王强气得脸色发青,碧华拉住他,继续心平气和地说:大嫂,娘帮您干活,您连几个玉米都舍不得给,是不是太过分了?

提到画本的事,大哥的态度更加恶劣:那些乱七八糟的画,留着有什么用?我这是为碧华好!一个妇女,整天画这些不成体统的东西!

碧华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她想起自己熬夜作画的那些夜晚,想起每一笔勾勒时的用心。在她看来,这些画不仅是消遣,更是她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大哥,您也是老师,应该知道尊重别人的爱好。碧华强忍着泪水,那些画对我来说很珍贵。

珍贵?大哥嗤笑一声,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钱花?

王强终于忍不住了:哥!你怎么能这么说?碧华喜欢画画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了?

兄弟俩吵了起来,引来不少邻居围观。大嫂见状,开始撒泼打滚:没天理啊!小叔子欺负到哥嫂头上来了!

碧华看着这场闹剧,心里冰凉。她终于明白,跟这种人是讲不通道理的。

回到家里,婆婆听说经过后,并没有生气,反而很平静。

我早就料到会这样。老人慢悠悠地缝补着衣服,你大哥那个人,从小就好占便宜。你大嫂更是得寸进尺。

那怎么办?王强焦急地问,难道就让他们这么欺负?

婆婆放下针线,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碧华那些画本的碎片。老人一片片地整理着,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婴儿。

碧华,婆婆轻声说,娘知道你心疼这些画。但有些东西,碎了就碎了,重要的是心里的那份念想。

碧华接过布包,眼泪滴在碎片上。她发现,婆婆把每一片都按颜色分类,用糨糊仔细地贴在白纸上。虽然拼不完整,但能看出大致的轮廓。

娘...碧华哽咽着说不出话。

婆婆拍拍她的手:地的事,娘有办法。

第二天,婆婆独自去了村委会。老人不吵不闹,只是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村支书是看着王刚长大的,听说他如此对待老母亲,十分气愤。

大娘,您放心,这事我们一定管!

在村委会的调解下,大哥不得不归还了多占的土地。但更让碧华意外的是婆婆的智慧——老人提出,把地交给村里统一承包,租金用来成立一个养老基金,专门帮助村里的孤寡老人。

地荒着也是浪费,婆婆在村民大会上说,不如让它在有用处的地方发挥作用。

这个提议得到了全村人的支持。连大哥都无话可说,毕竟他不能公开反对赡养老人的善举。

碧华看着婆婆在台上发言的身影,突然觉得这个瘦小的老人如此高大。原来,真正的智慧不是争强好胜,而是化干戈为玉帛。

离别的日子到了。碧华和王强商量后,决定把上海攒下的钱留一部分给婆婆。

娘,这钱您拿着。碧华把一个信封塞到婆婆手里,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别舍不得。

婆婆推辞不过,收下了信封。但更让碧华感动的是,老人送她的礼物——那是一本用画本碎片拼贴成的册子。每一页都精心装帧,虽然残缺,却别有一番韵味。

碧华,婆婆拉着她的手,喜欢画画就继续画。别管别人怎么说,做自己喜欢的事,活得才舒坦。

客车启动时,碧华透过车窗,看到婆婆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坚定。这个普通的农村老人,用她的方式教会了碧华:善良要有锋芒,软弱换不来尊重。

回到上海后,碧华重新拿起了画笔。这次,她画的是婆婆站在老槐树下的身影——佝偻却坚定,沧桑却智慧。

王强看到画后,眼圈红了:画得真像娘。

碧华轻声说,我要把娘画下来,让安安永远记住奶奶的样子。

窗外,上海的霓虹闪烁。但碧华知道,无论走多远,故乡永远是她创作的源泉。而婆婆的智慧,将指引她在人生的道路上走得更加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