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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暗流汹涌与铁血日常

实验体Alpha-7,或者说,他现在更倾向于自称——影噬。

名字来源于他吞噬第一个活人灵魂时,那阴影笼罩意识的快感,以及内心深处永不满足的饥饿。他逃离了那个被称为“普罗米修斯”的钢铁囚笼,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消失在了阿美利肯繁华而混乱的都市丛林中。

他藏身于废弃工厂的下水道,蜷缩在弥漫着铁锈和腐臭气味的黑暗中。身体里那股紫色的力量如同活物般蠕动、嘶鸣,催促着他去猎食,去吞噬更多鲜活的灵魂,以填补那无底的空虚和增强自身。

“饿……好饿……”影噬低声嘶吼,指甲因为力量的侵蚀变得尖长,在水泥地上刮擦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他的思维变得混乱而极端,曾经的记忆模糊不清,只剩下猎杀的本能和一股莫名的、对所谓“东方气息”的憎恶。

他知道自己不一样了。他拥有了力量,可以轻易扭断钢铁,速度快过疾驰的汽车,还能释放出扰乱心神的精神冲击。但代价是永恒的饥饿和逐渐泯灭的人性。

昨晚,他袭击了一个深夜回家的流浪汉。那可怜人的惊恐和绝望,如同最甜美的甘露,暂时缓解了他的饥渴。他能感觉到,每吞噬一个灵魂,体内的紫色力量就壮大一分,自己对这力量的掌控也更深入一丝。

“不够……远远不够……”影噬抬起泛着紫光的眼睛,透过破损的通风口,望向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市中心。那里有更多……更“美味”的灵魂。尤其是那些所谓的“精英”,他们的灵魂似乎更加凝练,蕴含的能量也更充沛。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他扭曲的心中滋生。他要潜入城市,猎杀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不仅要满足饥渴,更要向这个曾经排斥他的世界……复仇!至于这复仇的念头为何如此强烈,甚至带着对特定目标的恨意,他混沌的思维已无法深究,只将其归咎于体内力量带来的“启示”。

与此同时,阿美利肯高层对“普罗米修斯”事件和后续零星爆发的超能犯罪感到焦头烂额。他们一方面竭力掩盖真相,将事件定义为“极端恐怖袭击”和“新型毒品引发的暴力事件”。

另一方面,则更加疯狂地投入资源,试图破解“神之基因”的秘密,打造可控的超级士兵。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正在加速滑向虚族为他们准备好的深渊。

……

铁血关。

与阿美利肯暗流汹涌的局势不同,关隘之内虽然依旧弥漫着战争的紧张气息,但秩序井然,充满了蓬勃的朝气。

清晨,悠长而浑厚的钟声响彻关隘,那是晨练开始的信号。无数武者从营房、住所中涌出,汇聚到各个演武场。他们穿着制式的星纹铠,动作整齐划一,演练着军中最基础的《锻体拳法》,气血蒸腾,汇聚成一股磅礴的阳刚之气,连关隘上空的能量雾气都被冲淡了几分。

这是铁血关的传统,也是维持军队战斗力的基础。即使是最低阶的士兵,日复一日的苦练也能夯实根基,有望在战场上突破自身极限。

陆沉站在新建的巡查使府邸高处,俯瞰着这壮观的景象。他不需要参与这种基础练习,《混沌开天经》的修炼远非寻常功法可比。但他很欣赏这种氛围,这是人族在危机存亡之秋,依旧能屹立不倒的基石之一。

“老大,食堂开饭了!今天好像有‘熔岩地行龙’的肉排!”王撼山洪亮的声音从下面传来,他结束晨练,浑身热气腾腾,如同一个小型熔炉。

铁血关的食堂并非传统意义上的餐厅,而是一个巨大的、分布着多个能量窗口的厅堂。武者们凭借身份令牌领取定额的膳食。这些食物可不是普通食材,大多来自域外战场特有的星兽、异植,或者利用能量科技合成的营养膏,蕴含着丰富的能量,能快速补充武者消耗,甚至对修炼有微弱益处。

比如王撼山提到的“熔岩地行龙”,是一种生活在某些火山星域的凶猛星兽,其肉质蕴含浓郁的火属性能量,对修炼火系功法或强化肉身的武者大有裨益,当然,价格(军功)也不菲。也就王撼山这种跟着陆沉“沾光”,军功宽裕的家伙才敢天天惦记。

陆沉笑了笑,身形一闪,便出现在食堂。他没有去排队,作为副统领,他有专门的用餐区域和更高级的膳食供应。今天他的早餐是一碗用“玉髓米”(一种蕴含温和元气的灵谷)熬制的粥,一碟清炒“星辉蕨”(能微弱滋养精神力),以及一小杯“百年石钟乳”(淬炼肉身,纯净元罡)。

看似简单,但每一样放在外面都价值不菲。这就是地位和实力带来的隐性福利。

他正吃着,秦羽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兴奋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沓刚刚绘制好的、还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符箓。

“老大!你看!地阶下品的‘金刚护身符’!我成功了!成功率已经稳定在三成以上了!”秦羽献宝似的将符箓递过来。这些符箓通体呈现淡金色,符文流转间,隐隐形成一层坚固的能量壁垒虚影。

陆沉接过,精神力扫过,点了点头:“不错,符文结构稳定,能量流转顺畅,确实是合格的地阶符箓。看来那些材料没白费。”

得到肯定,秦羽更是得意:“那是!等我再熟练熟练,就能尝试绘制‘小挪移符’了!到时候咱们团队保命能力绝对大大提升!”

“别好高骛远,先稳固境界。”陆沉提醒了一句,随即问道,“对那颗‘万灵核心’的研究,玉虚宫那边有消息了吗?”

提到正事,秦羽收敛了笑容,压低声音道:“玄明子道长昨天传讯过来了,说进展不大。那核心内部的意志极其混乱顽固,而且带有很强的污染性,他们不敢强行破解,怕引发不可控的后果。不过,他们从一些碎片信息中,反复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

“什么词?”

“‘钥匙’、‘门扉’、‘收割’、还有……‘阿美利肯’。”秦羽神色凝重,“老大,虚族那帮阴货,是不是在谋划什么针对阿美利肯的大动作?”

陆沉目光微凝。钥匙?门扉?收割?联想到虚族操控星尘遗民和扶桑忍者收集灵魂能量的行为,一个模糊而可怕的猜想在他心中浮现。

“恐怕没那么简单。”陆沉放下餐具,“通知墨灵和夜琉璃,加大对我们辖区以及邻近阿美利肯势力范围的情报收集。尤其是关于阿美利肯国内近期是否出现异常能量波动、大规模失踪或者特殊超能事件。”

“明白!”秦羽郑重点头,立刻转身去办。

就在这时,府邸外的天空传来一阵强烈的空间波动。只见一艘通体流光溢彩、造型宛如青鸾展翅的华丽飞舟,正缓缓穿透铁血关的防御屏障,朝着统帅府方向降落。飞舟侧面,烙印着一个玄奥的昆仑山印记。

“昆仑玉虚宫的‘青鸾巡天舟’?”陆沉认出了这艘飞舟的来历,是玉虚宫高层出行常用的座驾。“看来,玄明子道长亲自来了。”

果然,不多时,楚天君的传讯就到了,请陆沉前往统帅府一叙。

统帅府议事厅内,楚天君、陆沉,以及刚刚从飞舟上下来的玄明子分宾主落座。玄明子依旧是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但眉宇间带着一丝化不开的忧虑。

“楚道友,陆小友,贫道此次前来,正是为了那颗‘万灵核心’。”玄明子开门见山,“核心内的污染和防御远超预期,我玉虚宫三位擅长精神秘法的长老联手,也仅能剥离出一些断断续续的碎片。”

他顿了顿,继续道:“综合那些碎片信息,我们基本可以确定,虚族正在谋划一个名为‘钥匙’的计划,旨在打开一扇通往未知之地的‘门扉’。而炼制‘钥匙’,需要海量的、高质量的灵魂精粹与位面本源。”

“阿美利肯,是他们选定的……主要‘材料来源’之一?”陆沉沉声接话。

玄明子沉重地点头:“恐怕是的。碎片信息中多次提到阿美利肯,并提及‘种子已播下’,‘盛宴即将开始’。我们推测,虚族可能已经通过某种方式,将他们的力量渗透进了阿美利肯。”

“扶桑残余是他们的帮凶。”楚天君肯定道,“只是不知,他们具体用了什么手段。”

“无论什么手段,一旦让虚族得逞,不仅阿美利肯将面临灭顶之灾,整个蓝星,乃至域外战场的人族防线,都可能受到波及!”玄明子语气严峻,“我们必须阻止他们!”

陆沉默然。阻止?谈何容易。阿美利肯并非盟友,甚至在某些方面还是竞争对手,他们绝不会相信来自大夏的“警告”,反而可能认为是离间计。直接派兵介入更是天方夜谭,那等同于向阿美利肯宣战。

“当务之急,是尽快查明虚族在阿美利肯的具体渗透方式和‘钥匙’计划的细节。”陆沉开口道,“我们需要更确切的情报。”

“贫道已命玉虚宫在外弟子留意相关消息。”玄明子道,“另外,贫道来此,还有一事。听闻陆小友在葬神星域获得了巫族传承,对上古辛秘有所了解。不知小友可知,这‘钥匙’与‘门扉’,究竟所指何物?”

陆沉回想起在葬神星域神殿中获得的一些零星信息,以及盘古观想图传递的模糊意念,缓缓道:“根据一些残缺记载,上古之时,曾有域外‘大恐怖’试图入侵,被称之为‘虚寂之主’。祂们并非实体,而是某种概念性的存在,其降临需要特定的‘坐标’和强大的能量作为‘钥匙’,打开连接两个维度的‘门扉’。”

他看向玄明子和楚天君,一字一句道:“我怀疑,虚族所谓的‘钥匙’和‘门扉’,指向的……可能就是召唤‘虚寂之主’或其部分意志降临!”

议事厅内,瞬间一片死寂。

虚寂之主!仅仅是这个名字,就带给两位见多识广的强者巨大的压力。

“若真如此……那将是比魔族入侵可怕千百倍的浩劫!”楚天君深吸一口气,脸色无比凝重。

“必须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他们!”玄明子斩钉截铁。

然而,如何阻止?情报不足,阿美利肯不配合,虚族隐藏于暗处……重重困难,如同大山般压在心头。

就在铁血关高层为这惊天阴谋忧心忡忡之时,遥远的阿美利肯都市“钢铁之城”中,影噬的猎杀,已经开始。

他如同真正的幽灵,游走在霓虹闪烁的阴影里。第一个目标,是一个在深夜酒吧狂欢后,独自回家的金融公司高管。影噬从高空空调外机上一跃而下,利爪轻易撕裂了对方的豪车顶棚,在那高管惊恐的尖叫声中,将其灵魂连同生命能量吞噬一空。

第二天,这起离奇惨案登上了新闻头条,被渲染成变态杀手所为,引发了小范围的恐慌。

影噬舔舐着嘴角无形的余味,感受着体内力量的增长,发出满足的低吼。他喜欢这种掌控他人生死的感觉,喜欢看那些“精英”在绝望中崩溃的模样。

“更多……还要更多……”

他将目光投向了这座城市更中心、守卫更森严的区域。那里有更强大的灵魂,吞噬他们,一定能让自己变得更强!至于体内力量隐隐指引的、对东方方向的憎恶,他暂时压下了,先满足眼前的饥渴再说。

虚族播下的“恶种”,正在阿美利肯的土壤上,悄然开花。而铁血关获得的预警,却因重重阻碍,难以转化为有效的行动。暗流,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愈发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