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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昭仪收剑的动作顿在半空,玄鳞剑的剑尖还沾着未散的剑气,剑穗上的银铃轻轻震颤。她长舒一口气,胸口因急促呼吸微微起伏,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滴落,砸在青石板上晕开细小的水渍。

这三日不眠不休的苦修总算没有白费,丹田内的双色元婴愈发凝实,水灵根与寂灭剑意的融合也多了几分顺畅,方才挥出的最后一剑,已能做到“水裹剑影,剑透水光”。

她正欲将玄鳞剑完全入鞘,手腕却突然传来一股抗拒力。漆黑的剑身挣脱她的握持,化作一道流光窜至半空,剑光骤敛,玄鳞化形的女童稳稳落在演武场边缘的石台上,双手抱臂,眉梢眼角满是嫌弃:“磨磨蹭蹭练了三天,剑意才精进这么点,亏主人还说你有天赋。”

墨昭仪擦了擦汗,走上前刚想说些什么,玄鳞却突然抬手,指尖凝聚起一缕极淡的黑气,轻轻点在她的眉心。

“唔——”墨昭仪只觉神识骤然一沉,眼前景象天旋地转。原本熟悉的演武场、灵竹、桃林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呼啸的山风与刺眼的日光。

她猛地站稳身形,发现自己竟站在一座平顶山峰的边缘,脚下是陡峭的悬崖,身前则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划出圆形场地,场地中央,赫然站着一袭月白流仙裙的身影。

“慕笙?”墨昭仪瞳孔骤缩,下意识地便要上前。可半只脚踏入场地的刹那,原本静立的“白慕笙”突然动了。

元婴中期的威压毫无征兆地暴涨,比墨昭仪自身的气息还要凛冽万分,那双总是含着慵懒笑意的眼眸此刻一片冷漠,凶光一闪间,手中已多了一柄泛着死寂黑光的墨剑。

“小心!”墨昭仪心头警铃大作,几乎是本能地侧身躲闪。可那道黑光比她的反应更快,“唰”地掠过她的胸口,带来一阵刺骨的剧痛。她只觉气血翻涌,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溅而出,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场地边缘的屏障上。

剑光紧随而至,眼看就要刺中她的眉心,墨昭仪下意识地抬手去挡,眼前却突然亮起刺目的白光。“噗通!”身体重重砸在熟悉的青石板上,墨昭仪猛地睁开眼,胸口的剧痛已消失无踪,只有喉咙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

演武场依旧,灵竹轻摇,而场地中央的“白慕笙”如同刚刚一般站立在中间,一动不动。

玄鳞抱着剑鞘站在一旁,神色淡漠。“刚进去就被打飞出来,你这进步速度还真是‘惊人’。”玄鳞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墨昭仪撑着地面坐起身,心脏还在狂跳,方才幻境中“白慕笙”的冷漠眼神与致命剑光太过真实,让她指尖仍在微微颤抖:“这……这是怎么回事?”

“幻境而已。”玄鳞踢了踢脚边的石子,语气平淡,“我用剑中灵识为你构建的试炼场,里面的‘主人’,是与你同境界的剑意投影,一举一动都复刻了主人当年元婴期的剑招。”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墨昭仪,眼底多了几分严肃:“第一个试炼规则很简单,在幻境里撑过一盏茶的时间。别想着求饶,那投影没有感情,只会往死里打;也别想着躲,场地就这么大,躲得过一次躲不过十次。”

墨昭仪望着玄鳞手中静静躺着的剑鞘,忽然明白了这试炼的用意。玄鳞是要她在面对“慕笙”的压力下,逼出自己的极限。

她深吸一口气,抹去嘴角的血迹,重新握紧幻境之中的玄鳞剑,眼神渐渐坚定:“再来。”玄鳞挑眉,“我倒要看看你多久能撑过一盏茶的时间”

墨昭仪看向场地中央,“白慕笙”依旧冷漠伫立,手中墨剑黑光流转。

这一次,墨昭仪没有再犹豫,踏入场地的瞬间便引动水灵根化作水网,同时玄鳞剑出鞘,寂灭剑意藏在水网缝隙中,主动迎了上去。

黑光与水光在场地中剧烈碰撞,山风卷着剑气呼啸而过。

白光再落,墨昭仪重归平顶山峰。刚踏入圆形场地,对面“白慕笙”的墨剑便已出鞘,黑光如电,直刺她的心口。

“又是这招!”墨昭仪瞳孔骤缩,拼命侧身躲闪,可剑光比预想中更快,“噗嗤”一声,冰冷的剑刃还是刺穿了她的左肩。剧痛传来,她踉跄后退,刚想拔剑反击,“白慕笙”的第二剑已接踵而至,精准刺穿她的右腹。

“咳——”鲜血喷涌而出,墨昭仪重重摔在地上,幻境中的身体传来濒死的虚弱感。眼前光影一闪,她又回到了起点,胸口的伤口消失无踪,可那被剑刃贯穿的寒意仍残留在神识里。

这已是第五次了。每次踏入场地,她连三招都撑不过,对方的剑速快得根本无法用肉眼捕捉,剑意更是凝练得如同实质,连水灵根凝聚的防御都像纸糊般脆弱。

“这究竟是元婴期该有的实力吗?”墨昭仪扶着膝盖喘息,心脏狂跳不止。她猛地想起太平州时的体修肖震天。那位同样是元婴中期的修士,肉身强横如钢铁,当年她金丹期时与他对练一年,偶尔能逼他使出全力,自认为对元婴中期的战力早已熟悉。可若让肖震天对上幻境中的“白慕笙”,恐怕连一剑都接不住,对方的速度与破坏力,简直是碾压级别的存在。

“慕笙当年元婴期时,真的强到这种地步?”墨昭仪喃喃自语,心中既有震撼,又有难以言喻的挫败。

她不再急于踏入场地,而是坐在悬崖边,闭上眼睛回忆这几次的交手。

“白慕笙”的出手看似毫无章法,却每次都精准锁死她的闪避路线,第一剑佯攻,第二剑必是实招,出剑的角度刁钻得让人防不胜防。

“不对,不是速度快到无解,是我太急着反击,暴露了破绽。”墨昭仪忽然睁开眼,指尖在空气中比划着剑路,“她的剑招虽快,却有固定的节奏,第一剑刺出后,手腕会有微不可察的停顿……”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再次踏入场地。

果然,“白慕笙”的墨剑如期刺来,墨昭仪没有躲闪,反而猛地矮身,借着惯性向侧前方翻滚,险而又险地避开第一剑,剑风擦着她的发梢掠过。

“就是现在!”墨昭仪心头一喜,刚想凝聚水灵根反击,却见“白慕笙”手腕轻翻,第二剑已改变方向,直刺她的腰侧。她瞳孔骤缩,几乎是凭着本能,身体向后弯折成诡异的弧度,剑光擦着她的胸口飞过。可还没等她稳住身形,一股巨力突然从腰后传来。

“白慕笙”竟借着她闪避的空当欺身而上,一脚精准踹在她的腰腹!墨昭仪只觉身体一轻,整个人被踢得腾空而起,随即胸口一凉,墨剑再次刺穿了她的身体。“咳……”鲜血从嘴角溢出,墨昭仪的身体无力下坠。

混乱中,她垂落的手无意识地向前一抓,指尖恰好触到“白慕笙”的胸口,还下意识地捏了一下。柔软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带着温热的弹性。墨昭仪脑中瞬间一片空白,连剧痛都忘了,只剩下一个荒诞的念头:“好软好大……”

幻境中的“白慕笙”没有任何反应,抽出墨剑,冷漠地看着她摔落在地。白光再次亮起,墨昭仪猛地回过神,脸颊瞬间爆红,连耳根都烫得惊人。她坐在演武场的青石板上,指尖还残留着虚幻的触感,心脏跳得比刚才战斗时还要快。

“愣着干什么?又被打傻了?”玄鳞的声音带着嫌弃,“刚才那下躲闪倒是有点样子,怎么不继续了?”

墨昭仪慌忙低下头,掩饰脸上的绯红,声音细若蚊蚋:“没……没什么,我再试试。”她攥紧玄鳞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那些旖旎的念头压下去。

又一次长剑穿体而过。

墨昭仪瘫坐在幻境的平顶山峰边缘,胸口的虚幻痛感还未消散,指尖残留的异样触感却让她脸颊发烫。连续几次被“白慕笙”一剑刺穿的挫败感如潮水般涌来,可看着场地中央那道冷漠的身影,她反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若想撑过哪怕片刻,都不能再凭本能乱撞,必须借水灵根的特性寻得生机。

她抬手抚上玄鳞剑鞘,剑身上的龙鳞纹路微微震颤,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嘲讽。墨昭仪深吸一口气,索性盘膝坐下,神识沉入丹田。以往她总将水灵根凝成实盾硬挡,或是化作水刃强攻,反倒因动作凝滞暴露了轨迹。这一次,她刻意放缓灵力流转,让水灵之气如同山间晨雾般弥漫周身,不聚成形,只保持着若有若无的流动。

“最后一次试试。”她咬着牙起身,踏入圆形场地。

幻境中的“白慕笙”依旧面无表情,墨剑出鞘的刹那,黑光已直刺心口。墨昭仪不躲不闪,任由剑光穿透身前雾气。借着水汽折射,她捕捉到剑刃的真实轨迹,身形如同柳絮般向侧后方滑出半尺,剑风擦着发梢掠过,险险避开第一招。

“成了!”墨昭仪心头一喜,还未等她喘息,第二剑已接踵而至,直指腰侧。她立刻引动雾气化作细密水丝,缠向“白慕笙”的手腕。水丝力道微弱,却带着寂灭剑意的滞涩,恰好绊住对方抬腕的瞬间。剑势顿了半息,墨昭仪趁机矮身翻滚,堪堪躲过第二招。

“有点样子了。”玄鳞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带着几分意外。

未等她稳住身形,第三剑已如影随形,直刺咽喉。墨昭仪瞳孔骤缩,本能地将雾气向身前压缩,形成薄薄一层水盾。“噗”的一声,剑刃刺穿水盾,却因阻力慢了半分,她趁机偏头,剑刃擦着颈侧划过,留下一道刺痛的红痕。

“还没完!”墨昭仪刚松口气,“白慕笙”的第四剑已破空而来,直指她的胸口。这一次剑势更快,水丝与雾气都来不及反应,冰冷的剑刃瞬间刺穿身体。

“咳——”鲜血喷涌而出,墨昭仪重重摔在地上,幻境骤然破碎,白光闪过,她重新跌坐在演武场的青石板上。

胸口的痛感已然消失,可墨昭仪却盯着自己的手掌,忍不住笑出声。这一次,她撑过了三招,比之前的两次、甚至一剑溃败,多撑了整整一招!看似微不足道的进步,却让她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欣喜,连指尖都因激动微微颤抖。

“才撑过三招就傻笑,没见过世面。”玄鳞化形落地,抱臂睨着她,语气依旧刻薄,可眼底却藏不住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不过比之前的蠢样子强点,总算知道用雾气挡一挡了。”

“我找到诀窍了!”墨昭仪抬头看向她,眼睛亮得惊人,“用水雾干扰视线,水丝牵绊动作,真的能慢下来她的剑招!下次我一定能撑过四招!”

玄鳞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别过脸哼了一声:“别得意得太早。这只是最基础的投影,只会死板的复刻主人元婴中期的剑法罢了。下次再只撑三招,就别想碰剑了。”

话虽如此,她指尖却悄然凝聚起一缕黑气,隔空点向墨昭仪的眉心:“再试一次。”

墨昭仪立刻握紧玄鳞剑站起身,眼中满是坚定。三招不是终点,而是起点,她能多撑一招,就能多撑十招。

不知过了多久,神识从幻境抽离的刹那,墨昭仪只觉眼前光影一收,耳边的山风声骤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演武场旁灵竹被晚风拂动的沙沙声。她猛地眨了眨眼,抬手遮住刺目的霞光,夕阳正沉在西边的山巅,将天际染成一片暖橙,原来此时已经黄昏了。

她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心中满是清晰的挫败。方才最后一次试炼,她拼尽全力也只撑过十招,那短短几息的时间,与一盏茶的通关目标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玄鳞不知何时已化作剑光归鞘,剑穗上的银铃轻响,像是在无声地催促。

墨昭仪垂眸叹了口气,拖着略显沉重的脚步向静心院走去。刚转过演武场的拐角,便见月洞门旁站着一道熟悉的蓝色身影。白慕笙斜倚在门框上,手中把玩着一片刚摘下的灵兰花瓣,夕阳的光晕洒在她身上,将水蓝色裙摆染得暖意融融。

“慕…… 慕笙?” 墨昭仪的心脏骤然一缩,幻境中那道冷漠出剑的身影与眼前人瞬间重叠,先前带来的本能警惕让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抽出了玄鳞剑。漆黑的剑身泛着寂灭寒光,剑尖下意识地指向白慕笙,指尖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

白慕笙握着花瓣的动作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浓浓的笑意取代。她挑了挑眉,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迈了半步,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小昭仪这是怎么了?刚练完剑,就拿玄鳞对着我?”

直到看清白慕笙眼底纯粹的温柔与慵懒,没有半分幻境中的冷漠与凶光,墨昭仪才猛地回过神来。脸颊 “唰” 地一下红透,连耳根都烫得惊人,她慌忙收剑入鞘,动作急切得险些磕到自己,声音细若蚊蚋:“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攥着剑鞘的手指紧张地绞着,头埋得低低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刚才在跟玄鳞试炼,它…… 它用幻境造了个和你一模一样的投影,速度快得吓人,我每次都被一剑刺穿…… 刚出来没反应过来,就……”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连呼吸都变得急促。方才拔剑的举动太过失礼,可那是幻境中无数次被 “白慕笙” 刺伤留下的本能反应,她根本来不及控制。

白慕笙看着她窘迫得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她走上前,伸手轻轻揉了揉墨昭仪的头发,指尖带着夕阳的余温:“傻丫头,吓着你了?”

掌心的温度透过发丝传来,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墨昭仪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她抬起头,撞进白慕笙含笑的眼眸里,那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泛红的脸庞,没有半分责怪,只有满满的纵容。

“我…… 我不是故意对你拔剑的。” 墨昭仪还在小声辩解,眼眶微微泛红。

“我知道。” 白慕笙打断她,语气温柔,“玄鳞那小东西,向来喜欢用这种方式折腾人。能撑过十招,已经很不错了。”

她顿了顿,抬手拂去墨昭仪肩上沾染的草叶,补充道:“走了,看你这几日的修炼这么辛苦,我难得下厨一次给你熬了汤,再不吃就要凉了。至于试炼,急不得,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