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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昭仪系着素色围裙,额间沁出细密的汗珠,手中正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勺“酥山”舀进冰玉碟。她特意将酥山叠成层峦叠嶂的模样,顶端缀了颗晶莹的灵果,边缘还撒了层细碎的银霜糖,连碟边都衬了几片新鲜的灵草叶,想着白慕笙看到这精巧模样,定会多尝几口。

这酥山她做了整整一个时辰,从熬煮灵乳时控制灵力让奶味更醇厚,到分层冷藏时精准把控冰意避免结块,再到最后塑形时一点点雕琢“山峦”纹路,每一步都耗了十足心思。指尖还残留着灵乳凝结的微凉触感,鼻尖萦绕着奶香与糖霜混合的甜意,她端起冰玉碟,脚步轻快地往院中的软榻方向走。

这个时辰,白慕笙该还在那里看话本。

可刚走到厨房门口,一道紫色身影忽然从拐角走出,两人险些撞在一起。墨昭仪慌忙稳住脚步,看清来人时,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竟是凌素。

凌素同样端着一个精致的描金漆盘,盘中放着一盅热气腾腾的“雪蛤灵羹”,还配着两碟小巧的水晶糕,显然也是特意为白慕笙准备的。她看到墨昭仪手中的酥山,先是被那“层峦叠嶂”的精巧造型惊了瞬,随即唇角勾起一抹看似温和、却藏着几分较劲的笑:“墨姑娘也在为前辈准备点心?这酥山瞧着倒是别致,只是不知口感是否如模样般出众。”

墨昭仪握着冰玉碟的手紧了紧,指节泛出浅白,语气却依旧平静,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锋芒:“宗主费心了。这酥山我用千年灵乳熬制,还加了点水灵之气镇着冰意,入口绵密不腻,奶味又足,慕笙应该会喜欢。”她说着,特意将“慕笙”二字咬得轻软,带着种旁人插不进的亲近感。

凌素眼底的笑意淡了几分,抬手轻轻拂过描金漆盘边缘,指甲划过精致的花纹,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炫耀:“我这雪蛤灵羹是用千年雪蛤搭配冰莲炖的,足足熬了三个时辰,最能滋养神魂。前辈近日应付某人,许是有些乏了,喝这个正好补神。至于水晶糕,是用西域进贡的‘冰玉粉’做的,入口即化,比寻常点心更显雅致,也配得上前辈的身份。”

两人站在走廊间,一个端着冰沁的酥山,一个捧着温热的灵羹,气氛忽然变得微妙起来。阳光落在她们身上,紫色宗主长袍的华贵与青色衣裙的清雅形成鲜明对比,连空气中都仿佛飘着无声的较量,连路过的弟子都察觉不对,悄悄绕路走了。

“宗主日理万机,倒是不必在这些小事上费心。”墨昭仪率先迈步,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疏离,“慕笙更习惯我做的吃食,她素来不喜太过繁复的口味,觉得反倒失了本味。”

凌素却快走两步,与她并肩而行,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像在刻意提醒:“墨姑娘心意虽好,可前辈身份尊贵,寻常点心怕是难入她眼。我这雪蛤灵羹,可是寻遍天衍宗药圃才凑齐的材料,对前辈稳固修为也有裨益,可比单纯的零嘴实用得多。”

墨昭仪脚步微顿,侧头看向凌素,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宗主是觉得,我做的酥山配不上慕笙?”这酥山虽不是什么珍稀至宝,却是她耗了心思琢磨的口味,容不得旁人这般轻慢。

凌素被她直白的反问噎了下,随即又笑了,语气软了些:“墨姑娘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前辈值得更好的。”

两人各怀心思地走到院中,白慕笙果然还靠在软榻上,手中捧着本泛黄的话本,雪球蜷在她脚边打盹,连尾巴都懒得晃一下。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到两人手中截然不同的吃食,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倒是巧,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

墨昭仪率先走上前,将冰玉碟递到白慕笙面前,声音比刚才柔和了许多:“慕笙,我做了酥山,你尝尝看,刚做好还凉着,口感正好。”

凌素也连忙将雪蛤灵羹端过去,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前辈,这是晚辈炖的雪蛤灵羹,能滋养神魂,您快趁热喝。水晶糕也刚做好,入口即化,不沾牙。”

白慕笙看着眼前两碟吃食。一边是冰沁雅致的酥山,奶白中缀着灵果,透着清爽;一边是温润滋补的灵羹,配着晶莹的水晶糕,满是精致。她又看了看墨昭仪眼底的期待和凌素眼中的急切,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看来今日有口福了。”

她先拿起小银勺,舀了一勺酥山。入口先是冰凉的触感,随即化开成绵密的奶糊,灵乳的醇厚与银霜糖的清甜在舌尖散开,还带着丝水灵之气的润意,丝毫没有寻常冰食的冷硬。她眼中露出明显的满意,点了点头:“不错,比上次坊市买的更合口,小昭仪手艺又进步了。”

墨昭仪听到夸赞,脸颊瞬间泛起浅红,像染了层桃花色,心中涌起股暖意,还忍不住偷偷瞥了凌素一眼,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得意。

慕笙的口味,终究还是她更懂。

凌素见状,连忙拿起勺子,盛了一勺雪蛤灵羹,递到白慕笙嘴边,语气又软了几分,带着明显的讨好:“前辈,尝尝这灵羹,千年雪蛤很滋补的,您近日看话本久了,喝这个能润润神。”

白慕笙没有拒绝,张口尝了一口。灵羹滑嫩清甜,冰莲的清香压了雪蛤的腥气,确实滋养身心。她点了点头:“费心了,味道很好。”

可凌素似乎还不满足,又拿起一块水晶糕,递到白慕笙嘴边:“前辈再尝尝这个,冰玉粉做的,嚼着有股清甜味,很特别。”

墨昭仪看着这一幕,握着冰玉碟的手微微收紧,指腹蹭过碟边的灵草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她上前一步,轻声道:“慕笙,酥山放久了冰意就散了,会变腻,你先多吃几口吧。我还做了不少,不够再去拿。”说着,她悄悄将冰玉碟往白慕笙面前推了推,恰好挡住了凌素递水晶糕的手。

凌素的动作顿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指尖捏紧了锦帕,却还是维持着温和的神色:“前辈若是喜欢酥山,晚辈也可以让人去学做,只是这雪蛤灵羹难得,材料凑齐不易,前辈还是多喝点才好。”

“不必麻烦宗主了。”墨昭仪立刻接口,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我做的点心慕笙更习惯,而且我知道她不喜旁人随意模仿她偏爱的口味,总觉得少了点熟悉的味道。”

白慕笙靠在软榻上,看着两人一青一紫站在面前。一个执着地把酥山往她手边推,一个坚持要她多喝灵羹,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她放下手中的话本,先拿起小银勺,舀了勺酥山递到墨昭仪嘴边:“你也尝尝,辛苦了这么久,别只看着我吃。”又接过凌素手中的水晶糕,咬了一小口,语气随意:“都很好,你们也别站着了,坐下吧。”

墨昭仪顺从地张口,酥山的绵密与甜意在口中散开,连带着心底的酸涩都淡了,她挨着软榻坐下,自然地拿起一旁温着的灵茶,为白慕笙续了杯,动作流畅得仿佛做过千百遍,连茶水的温度都掐得正好。

凌素坐在对面的石凳上,看着这默契的一幕,眼底闪过一丝羡慕,却又莫名觉得刺眼。她端起自己面前的灵茶,抿了一口,只觉得往日清甜的茶水,今日竟有些寡淡。目光总不自觉地追着白慕笙的动作,见她又舀了一勺酥山,指尖悄悄攥紧了锦帕。

明明她的灵羹更滋补,可前辈的目光,却总落在那碟酥山上。

阳光渐渐西斜,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青石板上,像幅带着较劲的画。白慕笙偶尔吃勺酥山,偶尔喝口雪蛤羹,偶尔与两人闲聊几句,看似随意,却总在墨昭仪递茶时自然接过,在凌素想再盛灵羹时笑着说“够了,再喝就腻了”,连偏疼都藏在细微的动作里。

墨昭仪收拾碟盏时,见白慕笙指尖沾了点银霜糖,自然地拿出帕子,轻轻为她擦去。指尖划过对方微凉的指腹,动作轻柔得像在碰易碎的珍宝。凌素坐在对面,看着这亲昵的互动,心中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连手中的灵茶都彻底失了味道。

直到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凌素才起身告辞,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前辈若是还想喝雪蛤灵羹,随时让人来通知我,我让人再炖。”

待凌素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院门后,院中只剩下两人一狐。墨昭仪正擦着冰玉碟,忽然听到白慕笙轻笑一声:“今日倒是热闹。”

墨昭仪脸颊微微泛红,指尖顿了顿,低声道:“她……她似乎对你太过上心了。”

白慕笙看着她眼底藏不住的醋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怎么?吃醋了?”

墨昭仪慌忙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碟边的纹路,声音细若蚊蚋:“没有……只是觉得,宗主身为一宗之主,不必在这些小事上费心。”

白慕笙看着她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眼底满是柔和,伸手拿起碟中剩下的一小块酥山,递到墨昭仪嘴边:“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倒是你,今日辛苦了,这最后一块给你。”

墨昭仪顺从地张口,酥山的甜意混着奶香在口中散开,心中的那点酸涩彻底消散,只剩下满满的暖意。

今日的胜负,墨昭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