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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目光转向苏景安,带着不容拒绝的亲昵。

她这一手,既打断了苏景安与江绮露的独处,又将江绮露推给了相对无害但立场微妙的苏景宜,自己则名正言顺地“绊住”了苏景安。

苏景安眼底的冷意更深。

他岂会不知苏景环的用意?

这分明是苏景宣那边按捺不住,派她来搅局了。

他看向江绮露,想看她如何应对。

江绮露了然。

苏景环的介入,虽然让本就微妙的气氛更添几分诡异,却也无形中给了她一个绝佳的脱身台阶。

她微微福身,声音依旧平淡无波:

“多谢公主殿下关怀。只是臣女微恙,不敢劳动六殿下。听风轩清幽,臣女自行过去便是,不敢扰了公主与竑王殿下叙话。”

她婉拒了苏景宜的陪同,姿态放得极低,却也划清了界限。

苏景环还想说什么,苏 景安却已含笑开口:

“也好。郡君自去歇息便是,若有不妥,随时唤人。”

他顺势应下,目光扫过苏景环,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随即又对江绮露温声道:

“郡君务必保重身体。”

江绮露再次福身,不再多言,转身便朝着听风轩的方向,步履从容却带着一丝刻意放缓的虚弱,缓缓离去。

她经过那株老杏树时,眼角的余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那道玄色身影。

凌豫在她婉拒苏景宜时,紧绷的下颌线条似乎松动了些许。

当江绮露独自走向水榭,他抱臂的姿势未变,眼神却像锁定猎物般,不动声色地调整了角度,确保她的身影始终在他的视野范围内。

他看着她略显单薄的背影融入花影深处,那被强行压下的不悦感,才缓缓平息。

苏景安目送江绮露走远,这才收回目光,看向笑容依旧灿烂的苏景环,眼底的笑意彻底凉了下来,声音却依旧温和:

“三妹,有何体己话,但说无妨?”

听风轩临水而建,竹帘半卷,将喧嚣隔绝在外,只余清风穿堂,带来水面微凉的湿意和远处隐约的花香。

江绮露独坐轩中,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石桌面,目光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那清冷的倒影里,映不出她心底翻涌的千头万绪。

她眼底掠过一丝极寒的厉色,转瞬又被沉静的漠然覆盖。

她闭上眼,试图将那些纷扰摒除。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清平郡君。”

一道略显拘谨的声音在轩外响起。

江绮露睁开眼,只见苏景宜不知何时已站在了竹帘外,手里还端着一盏热气腾腾的茶。

少年皇子脸上带着几分不自然的红晕,眼神有些躲闪,却又忍不住偷偷看她。

“听闻郡君不适,小王……小王特意命人沏了盏安神茶。”

苏景宜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却又因紧张而微微发颤。他身后的侍女低着头,恭敬地捧着托盘。

江绮露心中微哂。

苏景环推他过来,他倒是真来了。

她面上不动声色,只微微颔首:“有劳六殿下费心。只是臣女并无大碍,不敢劳动殿下。”

“不费心,不费心!”

苏景宜连忙道,像是生怕她拒绝,竟自己掀帘走了进来,将茶盏放在她面前的石桌上:

“春日里乍暖还寒,郡君饮些热茶,暖暖身子也好。”

他站得离她有些近,那股属于少年人的、带着点青涩莽撞的气息扑面而来。

江绮露不着痕迹地向后靠了靠,拉开些许距离,目光落在茶盏上,并未去碰。

“殿下盛情,臣女心领了。”

苏景宜似乎没察觉她的疏离,自顾自地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郡君……方才在那边,可是被三皇姐扰了兴致?她那人说话一向如此,郡君莫要放在心上。”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替她不平的意味,又混杂着想要亲近的笨拙。

江绮露抬眼看他。

苏景宜的眼神很干净,带着未经世事的直白,那点情绪几乎写在脸上。

这与苏景安深不见底的算计、苏景宣毫不掩饰的敌意都不同。

但江绮露心中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这深宫里的情愫,无论真假,于她而言都是累赘。

“公主殿下心直口快,并无恶意。”

她淡淡回应,语气疏离。

苏景宜被她这冷淡的态度噎了一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气氛有些凝滞。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找些别的话题,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又黏在她清冷绝伦的侧脸上。

另一边,樱树下的气氛却截然不同。

苏景安唇边那抹温雅的笑意,在江绮露身影消失在花径尽头后,便彻底凉了下来。

他转向苏景环,眼底再无半分暖意,只剩下深潭般的冷冽。

“三妹今日,格外关心为兄的行程?”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无形的压力,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苏景环耳膜上。

苏景环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扬起更灿烂的弧度,带着几分娇嗔:

“二皇兄这话说的,妹妹关心兄长,不是天经地义么?只是见皇兄与清平郡君相谈甚欢,不忍打扰罢了。”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意有所指:

“不过……皇兄似乎对这位郡君,格外上心?左相大人今日缺席,皇兄便这般照拂其妹,当真是……体恤臣下。”

这话里的试探和挑拨,几乎不加掩饰。

苏景安眸色更深,他微微倾身,靠近苏景环,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慢条斯理地说道:

“三妹与其关心本王对谁上心,不如多关心关心你那位好弟弟。户部的账目,近来可是热闹得很。”

苏景环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血色褪去几分。

她当然知道苏景宣最近在户部动作频频,试图拉拢唐洛旧部,填补自己阵营的亏空。

这事做得隐秘,却没想到竟被苏景安点破。

她强自镇定,指甲却已掐进掌心:“二皇兄……此言何意?阿宣他……”

“本王是何意,三妹心知肚明。”

苏景安直起身,恢复了那副雍容气度,仿佛刚才的锋芒只是错觉,声音也恢复了惯常的清朗温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春光正好,三妹还是多赏赏花,少操些不该操的心。毕竟,有些火,玩不好,可是会引火烧身的。”

他说完,不再看苏景环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远处听风轩的方向,随即转身,步履从容地朝着翊王苏景宥和方岚所在的芍药圃走去。

苏景环站在原地,看着苏景安离去的背影,胸口剧烈起伏,方才的娇媚荡然无存,只剩下被戳中痛处的羞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

她狠狠瞪了一眼听风轩的方向,又看向不远处正与几位宗室子弟说话的苏景宣,眼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