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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达集团顶层办公室,午后阳光斜斜地穿过落地窗,在大理石地面投下锐利的光影。

空气里没有言语,只有中央空调低沉的嗡鸣,像一根绷到极限的弦,无声地牵引着某种即将到来的变局。

赵子轩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中,背脊笔直,目光落在窗外鳞次栉比的楼宇之间。

手机已悄然放回西装内袋,那一通简短的电话如同投入深水的石子,涟漪尚未浮出水面,暗流却已席卷四方。

他的指尖轻轻敲击红木桌面,节奏沉稳,仿佛在倒数,又仿佛在等待——

等待一场由他亲手点燃的风暴,从无声处轰然炸响。

他面前,张秘书略带局促地站着,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在射灯下微微发亮,连呼吸都带着一丝潮湿颤音。

“听证会那套程序太慢,也太容易出变数。”赵子轩声音不高,却像刀锋划玻璃般清晰,“福兴街那帮老顽固被林深那小子点了几句魂,就真以为自己是城市发展的绊脚石了。可笑。”

他停下敲击,身体微向前倾,锐利目光如鹰隼锁定张秘书:“老张,我要你办件事。绕过听证会,直接去搞定那些商户,让他们‘自愿’签拆迁协议。就以这名目把报告递上去。”

张秘书脸色一白,喉结滚动,嘴唇动了动,声音干涩如砂纸摩擦:“赵总,这……不合规矩。万一被查出来……”

“规矩?”赵子轩嗤笑,仿佛听到天大笑话,“在南城,我赵子轩的话就是规矩!查?谁敢查?谁能查出什么?只要协议上有他们亲笔签名,白纸黑字,就算市长来了也得认!”

他站起身,皮鞋踩在地毯上无声无息,走到张秘书身边,手掌落在他肩上——那一拍竟令人脊背发麻。

语气骤冷:“当然,让他们‘自愿’需要些方法。威逼利诱你比我懂。办好了,城西新项目副总位置就是你的。办不好……”赵子轩没再说,但眼中寒意已让张秘书后颈汗毛倒竖,冷汗顺脊椎滑进衣领。

巨大利益与赤裸威胁摆在眼前,张秘书内心挣扎只持续几秒。

他猛一咬牙低头:“遵命。赵总,我……这就去办,一定办得妥帖。”

“很好。”玻璃映出赵子轩满意坐回椅子的身影,他嘴角勾起冰冷弧度。望着窗外模糊的老街轮廓,眼中满是轻蔑嘲弄,“林深啊林深,你以为凭一点小聪明、拉拢几个老头子就能保住那条破街?太天真了。在绝对资本权力面前,你那点伎俩不过是螳臂当车。”

夜色如墨,霓虹灯光在盛达玻璃幕墙上流转,五彩斑斓却毫无温度。在这掩护下,小周闪出大楼消防通道,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回响,迅速汇入街上人流。

他是林深安插在盛达最深的一颗钉子。

几分钟后,急促电话铃声划破淮古斋宁静——那声音尖锐如针扎耳膜。

“淮哥,计划有变!”小周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焦急,“赵子轩那王八蛋要绕过听证会!他让张秘书去伪造一份‘老街商户自愿拆迁协议’,估计很快要动手了!”

电话那头,林深眉头瞬间拧成川字。

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赵子轩的狠辣与不择手段超出所有人预料。

“必须在协议签署前阻止他们。”林深声音冷静得可怕,仿佛暴风雨前死寂。

第二天清晨,福兴街尽头老秦茶馆里弥漫着一股压抑气氛。

老秦是老街商户主心骨,也是最坚定“保街派”之一。但此刻他面对林深目光却有些躲闪——茶香氤氲中,他不自觉摩挲杯沿,指节泛白。

“秦叔,茶不错。”林深端起茶杯轻呷一口,滚烫茶水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灼热真实感。

他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老秦写满心事的脸。

“呵呵,淮伢子喜欢就好。”老秦干笑,眼神飘忽不敢对视。

林深放下茶杯,声音依旧平淡却像石子投入静湖:“听说您女儿很争气,考上了市重点?真了不起。”

老秦身体猛地一僵。

林深仿佛未察,继续不紧不慢道:“不过我最近听到点风声,说有人举报盛达当初在招生上有违规操作,通过‘捐赠’名义弄了不少非法入学名额。这要查起来,恐怕会影响一批学生吧?”

茶杯哐当翻倒!老秦手中茶盏滑落,滚烫茶水溅了一手他却浑然不觉。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冷汗从鬓角滑落滴在木桌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盛达、非法招生、女儿……这几个词像重锤狠狠砸在他心上。

他猛地抬头看林深深邃平静的眼睛,终于崩溃,声音带哭腔:“我……我没签!林深,我真的还没签那协议!”

林深不动声色点头——但仅一个老秦还远远不够。他需要能将赵子轩一击毙命的重磅炸弹。

回淮古斋的拂晓路上,晨风吹过福兴街斑驳砖墙,拂过晾晒的旧布帘,带着一丝潮湿霉味和柴火余温。

林深脚步未停,心中已开始盘算下一步棋。

回到店里,他关上门从暗格取出那个木盒。

盒中静躺着赵子轩当初用来交换的宋代菱花纹铜镜。镜面古朴,绿锈斑驳,看上去确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珍品。

林深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触冰冷镜面——那触感不像岁月沉淀的温润,反带一种人工打磨后的生硬棱角。

他闭目低语:“历史回溯,启动。”

刹那间,一股微弱暖流从指尖涌入脑海,像穿越千年的风拂过神经末梢。

眼前景象开始扭曲模糊,仿佛坠入时光漩涡。古朴铜镜在他眼中迅速分解,无数画面碎片倒流而回。

他没有看到宋代匠人千锤百炼的锻造场景,也没有看到它在千年古墓中的沉寂。

取而代之的是一间灯火通明的现代化作坊!

刺眼电焊火花在颅内滋啦炸开,高速旋转的电动打磨机发出高频震动,一瓶瓶散发刺鼻气味的化学药剂酸腐气息冲进鼻腔——崭新铜胚被刻上菱花纹路,另一人正小心翼翼将调配好的“催化剂”刷在镜面加速铜锈生成……

画面定格,林深猛地睁眼,瞳孔剧烈收缩。

假的!这面被赵子轩吹嘘为传家之宝、价值连城的宋代铜镜,竟是件彻头彻尾的现代高仿品!

“赵子轩……原来你的根基也建立在谎言之上。”林深低语,嘴角却缓缓上扬。

他找到了能撬动一切的支点。

这就是突破口!

深夜万籁俱寂。窗外虫鸣微弱,只有远处城市灯火隐约闪烁。

林深拨通远在京城的沈昭视频电话。

视频中林深的脸在屏幕光映下半明半暗,眼神沉静如深潭。

“昭姐,我需要你帮我准备一篇深度报道。”

“哦?什么样的大新闻能让你林大老板亲自开口?”沈昭饶有兴致挑眉。

“一个关于着名企业家赵子轩如何靠赝品起家,并以此为筹码非法操控城市拆迁项目的报道。”林深一字一句清晰道,“证据我会全部提供给你。”

沈昭脸上轻松神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职业性的敏锐与严肃:“我需要绝对真实、无法辩驳的铁证。”

“放心万钧。”林深目光转向窗外夜色中静谧的福兴街,那街道仿佛一个沉睡老人,呼吸缓慢而沉重。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它。”

挂断电话,他静凝窗外,眼神无比坚定。

一场风暴即将在南城掀起。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停在市城建局门口。张秘书整理衣领,抱着一厚牛皮纸袋快步走进。

在接待窗口,他将纸袋郑重递给值班科员——纸张摩擦声在安静早晨格外清晰:“这是福兴街商户的自愿拆迁协议,所有人已全部签字同意。请尽快递交领导审批。”

科员接过纸袋掂了掂分量,例行公事点头。

远在顶层办公室的赵子轩手机屏幕亮起,收到张秘书短信:“赵总,事已成。”

赵子轩放下手中雪茄,缓缓吐出一口浓白烟雾,烟味呛人却让他感到一种掌控一切的快意。

烟雾缭绕中,他嘴角勾起一抹森然冷笑,仿佛已看到福兴街被夷为平地,无数财富向他涌来的画面。

一切尽在掌握。

就在赵子轩以为胜券在握之时,林深的反击已悄然展开。沈昭行动迅速高效,一篇重磅报道正在紧锣密鼓准备中明灭。

而林深手中证据如同悬在赵子轩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落下。

然而赵子轩并不知道,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早被林深掌控。

一场更大风暴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