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出口的枯草被夜风扫得作响,谢星辞捏着青铜撬棍,指尖已经触到主咒符的边缘——那枚刻着“锁灵”二字的黄符嵌在青石里,周围还绕着三圈黑绳,是邪巫惯用的“缠魂结”。他刚用撬棍挑开第一圈绳,就听见草从里传来“簌簌”声,两道黑影突然窜出,手里的咒杖甩出道黑芒,直逼他的后心。
“小心!”陆烬的声音突然从矮树后传来。他本是跟着密道出口的微光来接应,见谢星辞遇袭,立刻攥紧淬了驱咒粉的短刃,纵身跃出——刃尖划过黑芒的瞬间,白光炸开,黑芒像被烧融的蜡,瞬间散成灰。黑影没想到会有人突袭,愣神的功夫,陆烬已经绕到他们身后,短刃抵在其中一人的脖颈:“说!邪巫的老巢在哪?”
另一人见状,突然从怀里掏出咒符往地上按,“轰”的一声,黑雾裹着尸气炸开。谢星辞趁机往后滚,手里的撬棍却没松,顺势捅向那人的膝盖——只听“咔嚓”一声,那人痛得闷哼,咒符掉在地上。陆烬挥刀砍断黑雾,却见地上只剩两道黑影的残影,人已经用土遁咒逃了,只留下半张沾着血的咒符。
“主咒符还没拆!”谢星辞爬起来,指尖擦过嘴角的草屑,立刻蹲回青石旁,“刚才那两人是邪巫的‘咒奴’,被咒术控制着,问不出东西!”陆烬往四周扫了眼,夜色里隐约能看见巡防营的火把在晃动,离密道出口只剩五十步:“我帮你挡着,你快点拆!”
他刚说完,就听见阿蛮的声音从密道里传来,带着急促的喘息:“陆烬!听风虫说,咒术监让巡防营启动噬魂咒偶了!三个咒偶已经往这边来了!”陆烬立刻握紧短刃,往火把光的方向迎了两步——只见三具漆成黑色的咒偶迈着僵硬的步子走来,胸口的咒印泛着绿光,每走一步,地面就泛起一圈黑纹。
“用驱咒粉撒它的咒印!”谢星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正用撬棍使劲掰主咒符的边缘,青石已经裂开细缝,“咒偶的核心在胸口,破了咒印就动不了!”陆烬点头,摸出腰间的布包,掏出一把驱咒粉,趁着咒偶靠近,猛地往最前面那具的胸口撒去——白光落在绿印上,“滋滋”声里,绿印瞬间暗了下去,咒偶“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成了堆没用的木头。
另外两具咒偶突然加快速度,伸出枯黑的手往陆烬抓来。他侧身躲开,短刃砍在咒偶的胳膊上,却只留下一道白痕——这咒偶的木头浸过咒油,普通刀刃砍不动。“谢星辞!好了没?”陆烬往后退,后背已经贴到了青石旁,“我快挡不住了!”
“来了!”谢星辞大喝一声,撬棍猛地一掰,“咔嗒”一声,主咒符被撬了下来,青石上的黑绳瞬间烧成灰。几乎是同时,旧宅方向传来玄甲卫的呐喊——姜明远指挥着李统领,带着二十个玄甲卫从正门冲了出来,长枪挑开巡防营的刀盾,直逼咒术监的位置:“咒阵破了!抓咒术监!”
咒术见主咒符被拆,咒偶又被破了一具,顿时慌了神,挥着手里的咒杖喊:“撤!快撤!”巡防营的人本就怕三皇子问责,此刻见玄甲卫冲过来,立刻丢了刀盾,跟着咒术监往钦天监方向跑,剩下的两具咒偶没人操控,也僵在原地不动了。
陆烬松了口气,靠在青石上喘着气,短刃上的白光渐渐淡了。谢星辞把主咒符揣进怀里,拍了拍他的肩膀:“多亏你挡着,不然这咒阵还真破不了。”阿蛮也从密道里跑了出来,怀里的听风虫已经安静下来:“姜大人让我们赶紧去后山的乱葬岗汇合,玄甲卫在那边留了马,三皇子的人应该快到了。”
三人顺着枯草往乱葬岗走,夜色里能看见玄甲卫的火把在前方晃动。陆烬回头看了眼旧宅的方向,那里的火光已经弱了,巡防营的身影早就没了踪迹。“邪巫的人跑了,咒术监也溜了,”他低声道,“但我们拿到了主咒符和巫医手记碎片,也算没白来。”
谢星辞摸出主咒符,借着月光看了眼:“这咒符上的纹路,和钦天监咒术库的破阵符有点像,说不定能用来破解药材库的断灵阵。”阿蛮点点头,把听风虫放进荷包:“等去了后山据点,我们再跟姜大人好好看看——说不定这就是破解沉渊咒的关键线索。”
前方的乱葬岗传来马蹄声,李统领正牵着三匹黑马等在那里,甲胄上还沾着巡防营的血:“三位快上马!姜大人在前面的破庙等你们,三皇子的人已经到破庙了,说是要亲自问邪巫案的线索!”
陆烬翻身上马,握住缰绳的手紧了紧——三皇子亲自过问,意味着邪巫案终于要浮出水面,而他们离沉渊咒的真相,也终于又近了一步。夜风拂过耳边,带着枯草的气息,黑马踏着月光往前跑,身后的旧宅渐渐变成了夜色里的一个小点,而新的线索,正在前方的破庙里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