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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初升,新淦城头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刘澈一早就带着亲兵巡视城池,所到之处,断壁残垣触目惊心。几个孩童躲在废墟后偷偷张望,眼中满是惊恐。

传令下去,刘澈对随行的刘金说道,立即组织人手清理街道,掩埋尸体,预防瘟疫。

主公,刘金提醒,我军伤亡也不小,恐怕人手不足。

那就征用城中青壮,按日发放钱粮。刘澈毫不犹豫,非常时期,当用非常之法。

辰时三刻,新淦城内八处官仓同时开启。谢允亲自坐镇最大的城南粮仓,监督发放赈济粮。数千饥民早已在仓前排起长龙,人人面带饥色,眼中却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按户领取,每户三斗米,不得重复领取。粮官高声宣布,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格外清晰。

排在队伍最前面的老翁颤巍巍地接过米袋,难以置信地抚摸着饱满的米粒,老泪纵横:老天开眼啊!刘公子真是活菩萨!

这时,人群中突然起了一阵骚动。几个彪形大汉试图插队,推搡着前面的妇孺。

让开!我们先来!

谢允见状,立即示意亲兵上前制止。然而刘澈却摆了摆手,亲自走向那几个闹事者。

诸位都是新淦百姓,何分先后?刘澈声音平和,却自有一股威严,若是家中确实断粮,可到那边临时粥棚先行取用。

他指着不远处刚刚搭起的粥棚:从今日起,城内设粥棚十处,日夜供应,直到秋收为止。

这番处置既维护了秩序,又显露出仁心,顿时赢得一片喝彩。

午时刚过,刘澈亲自审理了一桩案件。几个地痞趁乱抢劫民宅,被巡城士兵当场抓获。

按军法,战时的劫掠行为当斩。刘金建议道。

刘澈沉思片刻,却做出了出人意料的判决:首犯充军,从犯劳役。另责令其赔偿受害百姓损失。

见众人不解,他解释道:新淦初定,不宜多造杀孽。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也让百姓看到我军的仁政。

这时,张虔裕匆匆来报:主公,在城西发现一伙溃兵,约三百余人,占据了一处宅院负隅顽抗。

刘澈立即起身:带我去看看。

城西杨宅外,洪州军已经将这里团团围住。见到刘澈到来,领队的校尉连忙禀报:

主公,这些都是危全讽的亲兵,拒不投降。

刘澈仔细观察着宅院的地形,忽然问道:他们可曾伤害百姓?

这...倒是没有。只是占据了宅院,要求我们放他们离开。

刘澈点点头,独自走向宅院大门。刘金大惊,急忙阻拦:主公不可!太危险了!

无妨。刘澈摆了摆手,朗声向院内喊道,里面的弟兄们听着,我是刘澈。只要你们放下兵器,我保证你们性命无忧。

院内一阵骚动,一个粗豪的声音回应:我们凭什么信你?

就凭我刘澈言出必践。刘澈声音清越,若是信不过我,可派一人出来说话。

片刻后,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将领走了出来,神色戒备。

刘澈示意亲兵退后,独自上前:这位将军如何称呼?

某家周猛,原是危刺史的亲兵统领。将领抱拳道,语气中仍带着敌意。

周将军,刘澈正色道,危刺史已经殉城,你们还要让更多弟兄送死吗?

周猛神色黯然:我等受危刺史厚恩,岂能...

正是为了报答危刺史的恩情,你们才更应该活下去。刘澈打断他,危刺史若在天有灵,定不愿看到你们白白送死。

这番话打动了周猛,他沉默良久,终于单膝跪地:若公子真能善待我等弟兄,周猛愿降。

次日,校场内聚集了四千余名降军。人人面带忐忑,不知等待自己的将是何种命运。

刘澈登上点将台,目光扫过台下众人:

昨日,周猛将军问我,为何要收编降军。他的声音在校场上空回荡,今日,我就告诉诸位答案。

因为从今日起,你们不再是什么降军,而是我洪州军的一员!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就连站在刘澈身后的将领们都露出惊讶之色。

刘澈继续道:我会将你们打散整编,与洪州军老兵混编。军饷、粮饷,一视同仁。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他走下点将台,来到一个年轻降兵面前: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小的...小的叫李二狗,吉州人。年轻士兵紧张得声音发颤。

吉州...刘澈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干,将来或许能衣锦还乡。

这个简单的举动,彻底打消了降兵们的疑虑。不知是谁率先跪地高呼:愿为主公效死!

很快,校场上响起震天的呼喊声。

三日后,新淦城渐渐恢复了秩序。街道上的瓦砾被清理干净,商铺也开始营业。更难得的是,逃难的百姓陆续返乡,城中渐渐有了生气。

这日,刘澈正在与谢允商议政事,忽报张延的使团已经到达城外。

来得正好。刘澈微微一笑,先生以为,我们该如何接待这位张司马?

谢允轻摇羽扇:张延此来,无非是试探主公的态度。依在下之见,当示之以诚,待之以礼。

刘澈点头:就依先生之言。传令,以刺史之礼相迎。

当张延的车队驶入新淦城时,他不禁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惊。街道整洁,市井有序,丝毫看不出这里数日前刚刚经历过一场血战。更让他惊讶的是,路旁的百姓面色红润,见到军队也不再躲避。

这张延,倒是来得正是时候。刘澈望着渐行渐近的车队,对身边的谢允低语。

谢允会意一笑:主公已经为新淦立下了规矩,正好让张延看看洪州军的治政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