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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鱼宴的余味还在齿颊间徘徊,徐诺就又琢磨上了。鱼是好吃,可捞上来的多了,一顿吃不完,放着容易坏。而且,部落里那些陶器,都是在平地上堆柴火直接烧的(坑烧\/堆烧),小件的碗、罐还行,想烧个大点的水缸或者厚实点的锅,十有八九得裂,成功率低得可怜。

“咱们得换个法子烧!”徐诺指着那些好不容易阴干、却可能在烧制中碎掉的大陶坯,“现在这样烧,火候不稳,受热不均,大件玩意儿扛不住!得给它们搭个‘房子’,把火圈起来烧!”

族人们听得云里雾里。烧火还要搭房子?

徐诺也不多解释,趁着中午天暖和,直接动手示范。她在附近选了处土质较硬、避风的山坡,指挥大家先往下挖个浅坑作为火膛(燃烧室),然后在坑的上方,用之前和好的草筋泥混合石块,垒砌起一个拱形的、中空的“泥屋子”(窑室),泥屋留出一个装坯和取陶的门,顶部留了几个小孔(排烟孔),前面挖出一条浅沟连接火膛作为进风口。这“泥屋子”看起来像个倒扣的碗,粗糙,但结构初具雏形。

“这……能行吗?”烈围着这个奇怪的泥坨坨转圈,满脸怀疑。以前的陶器,都是把阴干的陶坯和柴火堆一块儿点燃了事,烧成啥样全看天意。

“试试不就知道了!”徐诺心里也没百分百把握,但理论知识告诉她,窑烧比堆烧能更好地控制温度。

她小心翼翼地将几个大小不一的陶坯,包括那个她寄予厚望的大肚子水缸坯,放进窑室里,封好窑门,只留进风口和排烟孔。然后,在下面的火膛里点燃柴火。

火焰在火膛内燃烧,热量和浓烟通过预留的通道涌入上方的窑室,充满了整个空间,再从顶部的排烟孔慢慢逸出。与之前火光冲天的堆烧不同,这一次,火焰被大部分约束在了泥坯内部,窑体外壁只是微微发烫。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这个冒着青烟的“泥坨坨”。雷站在徐诺身边,目光专注地看着窑体,又时不时看向紧抿着嘴唇、神情专注的徐诺。他

不懂这其中的原理,但他相信她的判断。他注意到她因为长时间揉泥、垒窑,手指更加红肿,甚至有了新的擦伤,眉心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烧窑需要时间。等待的过程中,徐诺也没闲着,开始捣鼓鱼的保存。她指挥人在背风处搭起熏架,用松柏枝的慢火轻烟熏烤鱼肉;另一部分鱼则抹上极其宝贵的一点盐,挂在通风处风干。

族人们现在对徐诺的“奇思妙想”接受度高了很多,虽然不明白原理,但都愿意跟着干。几个雌性一边学着处理鱼,一边小声议论:

“瞅见没,族长刚才又看徐诺的手了。”

“族长对徐诺是真上心,就是自个儿闷着不说。”

“徐诺多好啊,脑子灵,心也好,带着咱们吃饱穿暖,就是没有灵藏咋了?我看比有灵藏的还强!”

“就是,得让族长加把劲啊,赶紧把徐诺留在咱们部落!”

这些议论隐隐约约飘进雷的耳朵里,让他心头更加纷乱。

他确实无法控制自己对徐诺的关注,看到她成功,他由衷喜悦;看到她劳累受伤,他心头像是被细刺扎过。这种牵肠挂肚的感觉,对他而言陌生又强烈。

他是族长,理性告诉他应该以部落利益为先,但情感上,他却越来越难以将徐诺仅仅视为“部落的智者”。这种矛盾让他沉默的外表下,心潮暗涌。

烧制持续了大半天。待到窑火自然熄灭,窑体温度慢慢降下来,终于到了开窑的时刻。

徐诺深吸一口气,在所有人紧张期待的注视下,亲手扒开了封门的泥砖。

窑室内,热气尚未完全散尽。借着光线看去,只见那几个陶坯安然矗立!尤其是那个大肚子水缸,体型完整,胎体因为窑内温度更高、受热更均匀而呈现出比之前更致密的质感!

虽然颜色灰扑扑的,表面也不够光滑,但毫无疑问,它成功了!其他几个陶罐、陶碗虽然有失败得但是这成品率和质量也明显高于之前的堆烧!

“成了!窑成了!大缸也成了!”徐诺激动地跳了起来,脸上洋溢着巨大的成就感。

族人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纷纷围上来抚摸那坚实的大缸,脸上写满了惊叹和喜悦。烈兴奋地直接用原型狮子一边跑一边吼,震得窑顶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雷站在欢呼的人群边缘,看着被族人簇拥着、笑容比阳光还灿烂的徐诺,看着她凭借智慧又一次带领部落实现了跨越,胸腔里那股灼热的情感几乎要满溢出来。他紧紧攥了攥拳,又缓缓松开,深邃的目光落在徐诺身上,久久没有移开。

窑火的余温尚未散尽,部落里弥漫着熏鱼的香气和成功的喜悦。

而族长雷心中那簇因徐诺而点燃的、名为情愫的火焰,在这个冬日,也越烧越旺,清晰得无法再忽视。(这老哥追媳妇闷次瘪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