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影面向众宾客,“诸位是不是对我的嫁妆相当好奇?”
唐锦秋应了句,“是好奇,秦夫人给咱们说说?”
兰影看向那一摞摞的大木箱,眼含激动之色,“两百床棉被是送给慈幼院的,两百套四季衣裳是送给贫民百姓的,这些都将以秦国公府的名义捐出。”
她用幽怨的眼神看着秦善章,“可惜,在国公爷的眼里,这些都是不值钱的东西。”
唐誉良叹道,“哎,国公爷的眼皮子向来浅,自是不理解秦夫人的这片良苦用心。”
殷素芳语气不善,“可不是,想当初誉秀嫁入国公府可是带了几百万两的嫁妆,国公爷是怎么对她的?”
她深吸一口气,“在誉秀身怀六甲的时候,娶了郁洛茵做平妻,更是把管家权交给了郁洛茵。也不看看,要是没有誉秀的嫁妆,国公府连个咸菜恐怕都吃不起。”
秦国公府落魄之时求娶了唐家嫡女,这件事不是秘密。
唐誉秀出嫁时的盛况确实震撼,让人记忆犹新。
议论声接连响起。
秦善章听在耳中,脸面挂不住了,可他无话反驳,只能坐在地上生闷气。
郁明珠实在待不下去了,“大哥哥,咱们走吧。”
这次,郁明尘没反对,“嗯……”
兄妹二人刚转身,秦书钰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郁大人,喜酒还没喝呢,这就打算走了?”
“都闹成这样了,秦世子还有心情喝喜酒?”
“不然呢?”
秦书钰可不会放他走。
凤清晓走了过来,“郁大人,这喜酒要是不喝,礼金岂不是白掏了?”
郁明珠觉得这二人是故意不放他们走。
“郡主,二姑母被秦夫人打了三个耳光,我们兄妹怎好继续留在这里?”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再说,你们要是走了,侧夫人岂不是更没脸?”
郁明珠反驳道,“同为女子,郡主怎么能说出这种话?难道郡主将来就不会嫁人吗?”
凤清晓挑唇一笑,“还真被郁大小姐说对了,本郡主不打算嫁人,本郡主要招赘婿。”
郁明珠惊了,“招赘婿?”
“对……”
郁明尘被震惊到了,凤清晓还真是与众不同。
他看向秦书钰,眼中神色不明。
秦书钰一把扣住他的胳膊,“走,陪本世子喝一杯。”
凤清晓挽住郁明珠的胳膊,“郁大小姐赏个脸呗?”
唐锦秋顺势挎住郁明珠的另一只胳膊,“郁大小姐,咱们还没坐在一起吃过饭呢,今日机会难得,就不要拒绝了。”
郁明珠不好再推脱,只能跟着她们一起往膳厅去了。
贺思航走到了秦书钰和郁明尘的跟前,“走吧二位,今日不醉不归。”
郁明尘瞧了眼扣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秦世子,可以松开了吗?”
秦书钰松了手,“自然。”
三人紧随凤清晓的脚步,也往膳厅走去。
唐誉良招呼着其余宾客,众人一起喝喜酒去了。
秦善章吼道,“今日老子大婚,你们竟然把我忘了。”
兰影不情不愿地派人找来两个小厮,“国公爷,你是去我的屋子,还是去侧夫人那儿?”
秦善章怒道,“我去书房。”
“正好,我还懒得伺候你。”
两名小厮上前,架着秦善章往书房去了。
兰影唤了声,“元嬷嬷。”
元宛珍,唐老夫人特意给兰影准备的陪嫁嬷嬷。
她为人精明又知进退,是协助兰影料理国公府的一把好手。
“夫人有何吩咐?”
“往紫薇院走一趟,就说老夫人和国公爷都病了,让侧夫人去侍疾。”
“是,夫人。”
元宛珍往紫薇院去了。
兰影转身进了屋,他得想办法尽快熟悉郁洛茵身边的人才行。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从国公府后门快速驶离。
马车中,被绑了手脚、堵了嘴的凤梓妍,闭着眼睛倒在角落里。
后门内,芍药踢了踢晕死过去的几个黑衣人,然后快速跑回了芳草院。
要不是世子爷提前做了安排,她今日恐怕就带不走凤梓妍了。
回到芳草院后,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蒙汗药送进口中,然后躺在地上,不大一会儿,就彻底昏死过去。
兰影得知府内出现了黑衣人,直接让人去京兆府报了官。
当郁洛茵得到消息的时候,喜宴都散了。
她急忙赶去国公府的后门。
可最终晚了一步,
她赶到后门时,花多财正带着衙役把几名昏死过去的黑衣人往马车上抬。
花多财客气道,“侧夫人放心,这几个毛贼衙门会处理干净的。”
郁洛茵勉强笑了下。
回到紫薇院,她立刻遣了葛嬷嬷回郁府送信。
郁明尘知道后,就在书房中等着父亲下衙回来。
他没等多久,郁博丰就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来。
郁明尘问,“父亲都知道了?”
郁博丰走到书案后坐下,“林雪娆到底跟秦书钰有什么关系?”
郁明尘也闹不明白,“谁知道呢?’
父子俩陷入了沉默之中。
好一会儿,郁博丰才开口,“京兆府的那几个暗卫,想办法处理了。”
“儿子已经让人去办了。”
“安平郡主要招赘婿,贺思航就不可能了。难道从比武大会开始,咱们就被算计了?”
郁明尘也是从凤清晓说出招赘婿时,才明白过来,“爹,咱们不是安平郡主的对手。”
“那能怎么办?总不能等死吧。”
“走一步算一步吧……”郁明尘说完,起身离开了。
书房中,郁博丰陷入了悔恨之中。
明尘说的对,他从一开始就应该把权力牢牢地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什么事都躲在后面。
入夜时分,京兆府大牢。
仵作正在验尸,窦秉正寒着脸看着。
花多财举着火把站在他身旁,“大人,衙门里出内鬼了。”
“带上几个亲信去给我查,今日进过牢房的挨个给我审一遍,我就不信查不出来。”
这个内鬼,窦秉正一定要揪出来。
“是,大人。”花多财找了几个人,先去审问狱卒了。
良久,仵作的验尸结果出来了,“启禀大人,几名人犯是中了砒霜之毒。”
“好啊,下毒都下到衙门里来了。”
窦秉正在京兆府待了这么多年,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
勇毅侯府。
烛光下,凤清晓拿着凤梓妍的那个荷包在仔细端详。
阿酒走了进来,“小姐,关在京兆府的那几个黑衣人中毒死了。”
“这么快?”凤清晓意外了,“走,陪我去找阿钰。”
“是。”
秦府,凌云轩,书房。
凤清晓敲了下门后,推门走了进去。
书案后,秦书钰抬起头,“知道了?”
“嗯。”
凤清晓坐在了离他最近的一把椅子上,“兰影这是把郁家安插在京兆府的细作给钓出来了?”
“也不一定,就看窦秉正的动作够不够快。”
“也是,慢一步,说不定对方就死翘翘了。”
秦书钰见她手里还捏着那个荷包,问,“看出什么来了?”
凤清晓摇头,“还没,明日我拿给云凝,让她看看。”
“或许就是一个普通的荷包。”
凤清晓凝眉,她一直觉得凤梓杰藏了什么。
说不定这个荷包就是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