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的光在暮色里亮了又暗,苏晚晚盯着陆星辞发来的消息,指尖在“好”字上悬了半天,才终于按下发送键。风卷着傍晚的凉意掠过花坛,她把许曼给的照片小心翼翼夹进笔记本,刚要转身往宿舍楼走,身后就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等很久了吗?”陆星辞的声音带着点急促的气息,手里拎着个透明文件袋,额前碎发沾了层薄汗。他走近时,苏晚晚闻到他身上混着皂角香的晚风气息,比平时多了几分鲜活的暖意。
“没有,刚回复你消息你就到了。”苏晚晚把笔记本往身后藏了藏,目光落在他手里的文件袋上,深蓝色的书脊露在外面,正是之前他说要给她的《光影构图基础》。
陆星辞把文件袋递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里面除了书,还有我整理的笔记,标注了几个适合新手的构图技巧,你可以对着校园里的风景试试。”他说着,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支银色钢笔,“上次看你笔记本快用完了,这个给你,写起来比较顺手。”
钢笔的笔身带着他手心的温度,苏晚晚捏着笔杆,心里像被温水浸过。她低头看着书封上的书名,突然想起许曼站在花坛边说的话“他以前从来不会记得别人的喜好”,鼻尖莫名有点发酸:“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用这种钢笔?”
“上次在图书馆,看到你笔记本上的字迹很轻,这种笔尖软一点,写起来不会累。”陆星辞的声音放得很柔,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嘴角悄悄勾了勾,“对了,今天实验展上没来得及给你看那个激光投影的隐藏功能,下周有空的话,我们可以。”
他的话没说完,苏晚晚突然抬头打断他:“许学姐要出国了。”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风把远处篮球场的欢呼声吹得忽远忽近。陆星辞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袋的边缘:“你怎么知道?”
“刚才在宿舍楼下遇到她了。”苏晚晚攥紧了手里的钢笔,把笔记本从身后拿出来,翻开夹着照片的那一页,“她还把这个给了我,说这是去年你们做实验时拍的,让我转交给你。”
照片上的陆星辞穿着白大褂,低头盯着实验台,阳光落在他发梢,连眉头都透着认真。陆星辞拿起照片,指尖轻轻拂过画面边缘,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她没说什么时候走吗?”
“没说,只说以后不会再回来了。”苏晚晚看着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心里突然有点慌,“她还说,今天给你的信里不是告白,是想跟你告别。”
陆星辞的动作顿住,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白色信封,信封边角已经被揉得有些发皱,显然被他反复攥过。他盯着信封上“陆星辞亲启”的字迹,指尖悬在封口处,却迟迟没有拆开。
“其实你可以拆开看看的。”苏晚晚小声说,心里却莫名有点不舒服,“毕竟是她的告别,你应该知道她想说什么。”
陆星辞抬头看她,眼底的情绪很亮,像揉了星光:“没必要拆了。”他把信封塞进文件袋,又把照片夹回苏晚晚的笔记本里,“告别的话,当面说才算数。她既然没打算跟我当面告别,那这封信拆不拆,也没什么区别。”
苏晚晚愣住了,看着他把笔记本递回来,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指尖,带着点微凉的温度。她突然想起食堂里他说的“不想让你误会”,脸颊瞬间发烫,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
“对了,下周学校有个摄影展,在艺术楼一楼。”陆星辞突然转移话题,语气里带着点期待,“我看你之前对摄影感兴趣,要不要一起去?看完还可以去学校门口的那家甜品店,听说他们家的提拉米苏很好吃。”
他的邀请来得太突然,苏晚晚的大脑空白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点头:“好啊。”话音刚落,她就看到陆星辞的眼睛亮了起来,比傍晚的路灯还要耀眼。
风渐渐大了,陆星辞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轻轻搭在苏晚晚肩上:“晚上凉,别感冒了。”外套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混着淡淡的皂角香,让她心里暖暖的。
“你把外套给我,你怎么办?”苏晚晚想把外套还给他,却被他按住手。
“我体质好,不怕冷。”陆星辞笑着说,目光落在宿舍楼门口,“快上去吧,太晚了不安全。下周摄影展,我提前跟你说时间。”
苏晚晚点点头,抱着书和笔记本,一步三回头地往宿舍楼走。走到门口时,她转身朝陆星辞挥手,看到他还站在花坛边,朝着她的方向笑。路灯的光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要一直延伸到她脚边。
回到宿舍,林晓晓看到她肩上的外套,立刻凑过来八卦:“这不是陆星辞的外套吗?你们刚才在楼下干嘛了?是不是有什么进展?”
苏晚晚把外套叠好放在椅子上,拿出那本《光影构图基础》,刚翻开第一页,就看到里面夹着张便签纸。便签纸上是陆星辞清隽的字迹:“下周摄影展,我想跟你说一件事。”后面画了个小小的相机图案,旁边还标注了一行小字:“记得穿今天这条蓝色裙子,很好看。”
看着便签纸上的字,苏晚晚的脸颊又开始发烫,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她想起陆星辞刚才在花坛边的笑容,想起他说的“想跟你说一件事”,心里满是期待,他到底想跟她说什么?是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别的什么?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陈阳发来的消息:“晚晚学妹,你跟星辞说了许曼学姐出国的事吗?星辞刚才给我打电话,问我知不知道许曼学姐的航班时间,好像想去送她。”
苏晚晚看着那条消息,心里的期待瞬间凉了半截。她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微微发抖陆星辞不是说“告别的话当面说才算数”吗?他为什么还要问许曼的航班时间?他到底是想跟许曼告别,还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只在意她一个人?
窗外的风还在吹,路灯的光透过窗户洒在便签纸上,照亮了那句“我想跟你说一件事”。苏晚晚攥紧了手机,心里满是忐忑和疑问,下周摄影展上,陆星辞想跟她说的事,会不会和许曼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