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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 阳 城 内 , 李 斯 运 筹 帷 幄 , 调 集 粮 饷 ; 而 在 北 境 烽 火 连 天 的 战 场 上 , 老 将 蒙 恬 已 率 领 紧 急 集 结 的 秦 军 主 力 , 星 夜 兼 程 , 驰 援 岌 岌 可 危 的 边 塞 要 地 。 蒙 恬 的 到 来 , 如 同 一 剂 强 心 针 , 极 大 地 稳 定 了 动 摇 的 军 心 。 他 利 用 对 北 地 地 形 的 熟 悉 和 丰 富 的 对 匈 作 战 经 验 , 指 挥 若 定 , 先 是 稳 住 了 几 处 关 键 据 点 的 防 线 , 遏 制 住 了 匈 奴 骑 兵 如 潮 水 般 的 攻 势 。 然 而 , 要 想 彻 底 击 退 甚 至 重 创 匈 奴 主 力 , 仅 靠 防 御 是 远 远 不 够 的 。 秦 军 需 要 一 件 能 在 野 战 中 克 制 匈 奴 骑 兵 优 势 的 利 器 。 而 这 件 利 器 , 正 是 李 斯 多 年 来 默 默 支 持 、 由 墨 家 与 公 输 家 匠 师 联 合 研 制 改 进 的 新 式 连 弩 !

这种新式连弩,相较于秦军以往装备的单发弩,进行了革命性的改进。它借鉴了墨家机关术的精巧和公输家力量的霸道,在一个更加坚固和符合人体工学的弩身上,设置了一个可容纳十支特制短小弩箭的箭匣。通过一套复杂的杠杆和齿轮联动机构,士兵在射击后,只需简单地推拉弩臂,即可完成上弦、置箭的过程,实现了快速连续射击。其射程虽较最强的单发蹶张弩略有不及,但在中短距离内,其瞬间爆发出的密集箭雨,足以形成一片死亡的金属风暴。

在蒙恬抵达前线,初步稳定局势后,一支由朝廷直接派遣、携带了首批三千具新式连弩和大量箭矢的工匠与教官队伍,也冒着风险抵达了军营。蒙恬起初对这种“奇技淫巧”之物并未抱太大期望,他更相信传统的战阵和士兵的勇武。但在亲自观摩了试射之后,这位老将的眼中爆发出了惊人的光彩。

那是在军营后方一片僻静的山谷中,数十名精选出来的弩兵进行了演示。随着教官一声令下,弩兵们扣动悬刀(扳机),只听一阵密集而短促的机括鸣响,“嗖嗖嗖——”,一片黑压压的弩箭如同蝗群般扑向百步之外的草人靶阵。几乎是在呼吸之间,每个弩兵都射出了五到六支箭!原本完好的草人靶子,瞬间被扎成了刺猬,许多箭矢甚至穿透了草人,深深钉入后面的土坡之中。其发射速度,远超任何弓矢和单发弩!

蒙恬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靶阵前,仔细查看着箭矢的穿透力和分布情况,又拿起一具连弩,亲自操作了一番,感受着那流畅而有力的上弦击发过程。他抚摸着冰凉的弩身,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而又无比兴奋的神情:“妙!妙极!此物……此物若能大规模列装,用于克制匈奴骑兵冲锋,其效……恐远超老夫想象!”

他立刻意识到这种武器的战略价值。匈奴骑兵赖以纵横草原的,正是其高速的机动性和冲锋时排山倒海的气势。秦军步兵方阵虽然严整,但往往在骑兵冲到近前之前,只能进行有限的几轮齐射。而这种连弩,可以在匈奴骑兵冲入射程后,在极短的时间内倾泻出数倍于前的箭矢,极大提高杀伤效率,打乱其冲锋阵型。若能巧妙运用,甚至可以作为反击的支点。

蒙恬毫不犹豫,立刻下令从各军抽调机敏的士卒,由随行工匠和教官进行紧急培训,学习连弩的操作、维护和基本故障排除。同时,他调整了战术部署,不再一味固守,开始寻找与匈奴主力进行野战的机会,他要亲自在战场上检验这新式武器的真正威力。

机会很快到来。探马回报,一支约两万人的匈奴主力骑兵,在左贤王的率领下,正沿着黄河南岸扫荡,企图切断秦军一处重要粮道的侧翼。蒙恬当机立断,亲率三万精锐步卒,其中包含刚刚组建、装备了两千具新式连弩的弩兵营,秘密疾行,在一个名为野马川的河谷地带,设下了埋伏。

当匈奴骑兵如同往常一样,呼啸着闯入河谷,试图凭借速度冲垮看似“孤立无援”的秦军步阵时,他们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冲在最前面的匈奴骑兵刚刚进入两百步的距离,秦军阵中并未响起熟悉的、稀疏的弩箭破空声,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低沉而密集的、令人心悸的嗡鸣!

“风!风!风!”伴随着秦军士卒习惯性的怒吼,无数支弩箭组成的钢铁暴雨,劈头盖脸地砸向了冲锋的匈奴骑兵集群!那箭矢是如此密集,几乎遮蔽了阳光,形成了一道死亡的帷幕。冲在前排的匈奴骑兵连人带马,瞬间被射成了筛子,惨叫着倒下一片。后续的骑兵根本来不及反应,依旧在惯性的驱使下向前冲,随即又撞上了第二轮、第三轮几乎毫无间歇的箭雨!

匈奴人懵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快速、如此密集的远程打击!他们的皮甲和简陋的盾牌,在这种近距离的攒射面前形同虚设。冲锋的势头被硬生生遏制,队形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人仰马嘶,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左贤王试图收拢部队,组织迂回,但蒙恬岂会给他机会?秦军的战车和重步兵方阵,趁着匈奴骑兵陷入混乱、速度大减的宝贵时机,如同钢铁洪流般发起了反冲锋!

野马川一战,装备了新式连弩的秦军,以极小代价,几乎全歼了匈奴左贤王所部两万骑兵,左贤王仅率数十亲卫狼狈逃窜。消息传开,北境震动!匈奴人惊恐地将这种能瞬间喷射出死亡箭雨的神秘武器称为“魔鬼的呼吸”,士气大受打击。而秦军则军心大振,新式连弩初登战场,便以其恐怖的杀伤效率,证明了其无愧于“神威”之名,成为了扭转北境战局的关键因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