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数看来不少啊。”青竹调侃着笑了笑,眼神中却还是漫不经心的样子,“老郭,这个跟情报符合么?倭国内海就这么多海盗?”
郭北辰目测了一下船数,又大概算了算,说道:“回禀大帅,根据情报分析,怕是来了一半。”
说罢他也知道耽搁不得,立刻指挥号手吹响号角,清越的军令声穿透风浪,传遍整条长蛇阵。
主力战舰上,弩手们迅速列队,强劲的蹶张弩,弩弦拉得吱吱作响。
八牛弩的油布早已拉开,三人一组,架好火油弩枪,手摇上弦。
青竹本不欲使用这些大杀器,只是看着有些皮糙肉厚的大船贴了近前,为了稳妥起见,还是下令装上火油弩这样的跨时代武器
就在这时,海盗们的船已经逼近,距离中段补给船不足三百步。
只听得一阵乱箭破空之声,补给船上的护卫早已放箭,然而寥寥数十弓矢,杀伤力确实有限。
普通箭矢打落了几个划桨的,海盗船的速度却丝毫不缓。
只有十来发火油箭矢点着了七八艘舢板,引得海盗们一阵发喊,更加拼命摇橹。
离着最近的舢板上,已经有海盗口衔短刀,身子紧紧伏在船头,减少迎风面积,红着眼珠子,死死盯着补给船。
他们的战术就跟青竹想的一样,不在乎人命,就是为了博一个跳帮战。
青竹见状,猛地一挥手,沉声下令:“全体都有,八牛弩,放!”
刹那间,旗舰未央号的八牛弩齐声轰响,弦声如同炸雷一般。一丈多长的火油箭划破天幕,拖着火光呼啸而下。
轰!轰!轰!
一时间火光冲天,十几艘海盗舢板当场燃起烈焰。火油泼洒在木船与人身上,烧得劈啪作响,惨叫声震耳欲聋。
浓烟弥漫开来,笼罩了半边水道。
然而敌船太多,纵使烈火连成一片,仍旧有数十艘舢板绕过火区,疯狂逼近补给船。
其上的海盗挥舞着长钩,伸手就要堪堪勾住补给船的船舷。
补给船上的护卫拼命反击,弩箭弓箭雨点般落下,可依旧挡不住潮水般的攻势。
战局陡然陷入胶着。
青竹还是神情淡漠,眼瞅着已经有些倭人海盗的钩子搭上了补给船的船舷,拼了命的向上攀爬。
他只是淡淡吩咐一句:“让重装甲士出动吧。”
原来在未曾穿越这片海峡之前,青竹就把手下的太清骑士团分配在各个补给船上,加强护卫力量。
太清骑士团的山字营,有着全舰队,可能是全天下最好的重装甲胄,每艘补给舰分配了十人。
骑士团的成员本就是三清派中优中选优,武艺高强的道士,外加刀枪不入的铠甲,青竹很难想象这帮倭人登上补给船是一番怎样的景象。
青竹的语气平静得仿佛只是说了声“加壶热水”,然而传令官令旗一挥,补给船的甲板却像是突然炸开了一样。
只见船舱两侧铁闸“轰然”拉开,十余名重装甲士齐齐迈步而出。
厚重的板甲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金属光泽,面罩狭缝里透出的,只是两道死寂般的冷芒。
他们手中皆持长刀或重斧,大步前踏,铁甲铮然作响,脚步如同擂鼓,厚实的甲板都抖了三抖。
正顺着钩索攀爬上来的倭人海盗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们长钩扣住船舷,双腿盘绳正在努力朝着船上拱去。
只有少数灵巧如猴的倭人已经探头翻上甲板,不料眼前却突然出现一尊浑身铁甲的巨人。
那铁甲士几乎不给他反应的余地,一斧自上而下劈落,整个人连同口中的短刀被生生砍成两截,血水喷溅,就好像砍爆了一个水囊。
紧接着,第二名重甲士缓缓举起厚重的长刀,刀身有半人宽,竟生生将一个方才翻上的海盗从肩膀劈入腰腹。
那人惨叫未及出口,整条身子便被硬生生劈开,内脏跌落甲板,溅出的血花洒了周围海盗满头满脑。
攀爬在船舷上的倭人们瞬间乱了阵脚。有人试图用长钩缠住铁甲士的手臂,却发现那身奇异的桶状铁甲几乎刀枪不入,勾住了也无济于事,铁钩直接从甲面滑开根本勾不住。
下一息,那名铁甲士竟然不躲不避,提膝往上一顶,正顶在对手的肘骨关节处,硬生生将对方的手臂从中折断,露着骨头茬子的海盗惨嚎着跌入海中。
更有一人好不容易翻上来,刚喘了口气,却见迎面扑来一个全副武装的庞然大物。
他鼓起勇气挥刀猛砍,刀刃在铁甲上“锵”地一声火星四溅,竟连甲片都未能砍动分毫。
下一瞬,那铁甲士脚步一跨,长斧横扫,生生把这倭人腰斩成两截,上半截尸体像破布一般飞向海里,下半截两只腿,又向着甲士冲了几步,最后软软跪倒。
短短数息之间,补给船的甲板上已是血流成河。
那些重装甲士步伐缓慢,却稳如磐石。每一步踏出,便有一两名海盗死于刀下。
海盗们原本仗着人多势众,妄想以人潮压垮防线,如今才发现,甲板之上十位重装武神,竟比千军万马更可怖。
海风卷着血腥气,甲板上腥臭扑鼻。
有人还想拼命往上爬,却见前方同伴刚一探头便被巨斧拍碎头颅,脑浆溅落之时,有那红白之物飞溅进了嘴里,血腥的味道和豆腐般的口感,顿时吓得他尖叫着坠入海中。
据说此人仗着天生的水性,苟延残喘逃回了海盗船上,从此以后疯疯癫癫,不知所踪。
青竹站在旗舰高处,远远望去,看着补给舰上一边倒的屠杀,不由皱了皱眉头,跟钱弗钩商量道:“以后对付海盗作战,尽量别让这帮人用重武器。把人砍得太稀碎了,回头甲板不好清理。”
钱弗钩和郭北辰也同时点点头,附和,说这个脑浆子最不好清洗,它太黏了,要从甲板缝里抠出来太费劲。劈碎的人体零件也是麻烦,若是清理不干净,甲板上始终有股子大肠头的味道。
听他们说了半晌,传统步兵出身的许仲说了一句:“说的太恶心了你们,我都要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