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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日常里就因为跟在田虎身边,倨傲得不得了,走路都恨不能将鼻孔翘到天上去,对他们这些普通头目和士卒从来都是颐指气使,正眼都不瞧一下。

弟兄们私下里对他恨得牙痒痒,没少在背后咒骂,想着总有一天得了势,定要将这个鼻孔朝天的家伙狠狠踩在脚下,让他尝尝被羞辱的滋味。

可是此刻,此人依然嚣张地站在墙头,鼻孔依旧朝着天,但叛军们却再也没有了冲进去将他踩在脚下的勇气和力量。

他们只能在箭雨的洗礼下,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可恶的身影。

李黄儿似乎极其享受这种碾压的快感。

他还在重复着那句诛心之言:“嘿嘿,晋王爷早有准备,你们上当了!现在投降,说不定还能留个全尸!”

这句话,比刚才那诡异的纸人和撒豆成兵的打击更为沉重!

它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扎进了每一个叛军的心底。

这不是意外,不是仓促应战,而是一个早就布好的陷阱!

他们所有的行动,可能都在田虎的预料之中!

即便是最忠勇、最亡命的乱匪,此刻也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唐斌。

期待着他,乞求着他,能给陷入绝境的大家一个确切的说法,一条可能的生路。

“冲上去!别被他们吓住!晋王爷是什么人,你们难道还不知道吗?!要是被他活捉,咱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被他做了下酒菜!想想你们的后果!”

唐斌被众人看得心慌意乱,头皮发麻。

他知道士气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只能挥舞着手中的镔铁长刀,用更加恐怖的未来恐吓手下,试图激发他们最后的凶性。

他声嘶力竭地叫喊着,提醒着田虎那广为人知的、令人胆寒的癖好。

田虎不但名字里带个“虎”字,性格也像猛虎一般残忍暴戾。

他最喜欢将那些跟他作对、被他擒获的敌人,活着挖出心肝来,当场烹饪。

甚至吃得津津有味,并以此震慑四方!

仿佛突然被提醒了这个被狂热暂时遗忘的恐怖细节,残存的乱匪们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铁青,毫无血色。

他们的目光不再仅仅盯着前方的箭矢和围墙,而是开始惊恐地四处张望。

仿佛在寻找那条根本不存在的、可以逃离这必死之局的生路。

前进是法术和箭雨。

后退是家园被焚和军法无情。

而被俘的下场比死亡更惨……他们被彻底逼入了绝境。

一望之下,乱匪们心中残存的侥幸如同被冰水浇透,瞬间冷到了骨髓里。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那个声称奉了河北玉麒麟卢俊义密令,要与大伙一道“共举义事”、推翻田虎的崔埜,已经带着麾下抱犊山的旧部,悄无声息地脱离了战场,溜得无影无踪。

此刻,众人只能绝望地望见远处他们逃走时脚步扬起的烟尘。

而另一个曾经拍着胸脯保证与唐斌同生共死的文仲容,在发觉王府攻势受挫损失惨重后,也毫不迟疑地收拢自己的队伍,为撤退做准备。

他们本就是抱犊山的强盗,根基不在威胜州。

当初投效唐斌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是被唐斌武力逼迫的结果。

如今眼见事不可为,在这威胜州老城里没有任何家业妻小牵绊的他们,撤退时的动作和之前放火劫掠时一样干脆利落,毫无心理负担。

恐慌,是战场上最致命、传染最快的敌人。

从古至今,任何军队,概不能外。

没等这些还在观望的乱匪们做出决定,王府墙后的形势再次发生了致命的变化!

完成了三轮精准而致命齐射的弓箭手们,从容地向两侧让开。

紧接着,伴随着马蹄践踏大地的轰鸣,数百名身着轻甲、手持雪亮横刀的骑兵,猛地杀了出来!

阳光照在他们冰冷的甲胄和刀锋上,反射出大片令人心悸的寒光。

殿帅孙安一马当先!

他此刻不再是那个需要困守营寨的将领,而是化身为一柄无坚不摧的尖刀。

只见他手中长刀挥舞如轮,势不可挡,直接在混乱的叛军人群中砍出了一道血肉模糊的缝隙!

两名武艺高强的亲信侍卫一左一右紧紧跟上,为他护住侧翼,三人形成一个锐不可当的突击箭头。

这一次,冲杀出来的不再是国师乔道清那诡异却缺乏持续战斗力的豆兵纸马,而是孙安麾下实实在在的百战精锐!

日常在军中素以武勇和威严着称的殿帅孙安,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肃杀之气。

他一边冲锋,一边指挥着手下的儿郎们向外冲杀、分割、歼灭叛军!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精锐骑兵冲锋,本就军心涣散叛军们,哪里还有半分抵抗的意志?

他们不是想着结阵自保,而是如同受惊的羊群般,纷纷下意识地向两侧闪避,本能地将自己毫无防护的脊背,暴露给了疾驰而来的战马和锋利的横刀。

战马上的骑士们对此毫不留情。

他们甚至不需要费力劈砍,只是凭借着马速,将手中雪亮的横刀平端、顺势一抹——

一道道醒目的血口子便在拥挤的人群中不断闪现、绽开!

受伤者惨叫着倒入血泊,痛苦地翻滚,进一步加剧了混乱和恐慌。

“顶住!给我顶住!不准退!否则咱们大伙全都不得好死!”

在一片哀鸣中,唐斌的威胁,显得是那样苍白无力。

乱匪们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们不再是为了战术调整而后退,而是发自本能地、拼命地向后挤,向后退缩。

不知是谁第一个彻底转身。

这个动作如同瘟疫般瞬间传染了整个队伍。

退缩演变成了彻底的溃逃!

人群像受惊的野狼和慌不择路的猪豚,狼奔豚突。

毫无方向,只求离那王府的箭雨和骑兵的刀锋越远越好。

个别还对唐斌抱有忠心的头目还妄图履行职责,呼喝着想要阻止溃散。

但他们的声音瞬间被恐慌的浪潮淹没,被人群一挤,立刻倒在了地上。

无数双逃命的大脚毫不客气地从他们身上踩踏而过,骨头碎裂的声音被更大的喧嚣掩盖。

紧接着,追击的骑兵铁蹄无情地践踏上来……

然后,对于这些倒下者而言,便是彻底的解脱。

死亡,在此刻竟成了一种轻松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