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尊的气息！”
“比之前更强了！”
作为空间速度祖巫，帝江对这种层次的感知最为敏锐。
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干涩无比。
他本以为，苏铭闭关的这段时间，他们十二个合力，或许能稍微拉近一些与大尊的距离。
可现在他才发现，他们错了，错得离谱。
那道鸿沟，非但没有缩小，反而已经扩大到了让他们连仰望都感到吃力的地步！
苏铭的目光缓缓扫过十二张惊骇的脸，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报仇？你们拿什么去报仇？”
“就凭着一股蛮力？”
一句话，让十二祖巫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从惊骇转为了羞愧。
“你们知道鸿钧如今身在何处？知道他如今是何等修为？知道他背后站着的是谁吗？”
苏铭一连提出三个问题。
每一个问题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十二祖巫的心头。
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回答。
“对手的情况一无所知，就凭着一腔血勇冲出去，然后呢？”苏铭的语气陡然转冷，“让整个巫族给你们陪葬？让父神用性命开辟出的这方天地，彻底落入宵小之手？”
“你们是想为父神报仇，还是想带领巫族走向灭亡？！”
“想想龙汉初劫时的三族！他们不够强吗？龙祖、元凤、始麒麟，哪一个不是威震洪荒的盖世强者？可结果呢？”
苏铭的声音在空旷的盘古殿内回响，字字诛心。
“他们就是因为太过相信自己的力量，目空一切，最终落得个身死族灭，气运被夺，为别人做了嫁衣的下场！”
“你们是想步他们的后尘吗？！”
“轰！”
这番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十二祖巫浑身一震，赤红的双眼瞬间清明了许多。
是啊……
他们只想着报仇，却忘了敌人是谁。
那是算计了父神的鸿钧！是窃取了胜利果实的天道！
连开天辟地的父神都着了他们的道，他们这样冲出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祝融低下了头，周身的火气彻底收敛，只剩下满腔的憋屈与不甘。
“大尊，难道……难道父神的大仇，就这么算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算了？”苏铭冷笑一声，“父神血仇，倾尽九天之水也洗刷不尽，怎么能算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森然。
“但，不是现在。”
“现在的我们，在鸿钧眼中，不过是强壮一些的蝼蚁，他随时可以捏死我们。”
苏铭看着重新汇聚过来的十二祖巫，一字一句地说道：“从今天起，你们所有人，都必须做一件事。”
“把对鸿钧，对天道的恨，给我死死地埋进骨髓里！烂在肚子里！”
“在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谁也不能泄露出一丝一毫的战意！”
最后四个字，苏铭说得极轻，却让十二祖巫齐齐打了个寒颤。
他们毫不怀疑，大尊说得出，就做得到。
“大尊，那鸿钧……究竟有多强？”帝江深吸一口气，问出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苏铭的眼神变得无比凝重。
“他曾是混沌魔神，与父神是同一时代的存在。如今，他的修为已经突破混元金仙，无限接近混元大罗金仙之境。”
混元大罗金仙！
这六个字一出，盘古殿内的温度仿佛又降到了冰点。
那是传说中的圣人之境！万劫不磨，不死不灭！
“饶是我如今大罗金仙巅峰修为。”苏铭打断了他们的话，坦然道，“对上鸿钧，恐怕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十死无生！”
十死无生！
这四个字，彻底击碎了十二祖巫心中最后一点侥幸。
连强大到让他们只能仰望的大尊，在鸿钧面前都毫无还手之力？
这仇……还怎么报？
一股名为绝望的情绪，开始在他们心中蔓延。
看着众人沉重到几乎要滴出水来的脸色，苏铭知道，火候到了。
“绝望了？”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父神血脉，何曾有过绝望二字！”
“鸿钧是强，天道是强，但他们并非不可战胜！”
苏铭的眼中，陡然爆射出两道璀璨的神光。
“我们巫族，有报仇的希望！而且，是唯一的希望！”
十二祖巫猛地抬头，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光亮。
“请大尊示下！”
“这希望，就是我教给你们的鸿蒙十二都天神煞大阵！”
苏铭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你们十二人，乃父神精血所化，合在一起，便能布下这洪荒第一杀阵，召唤出父神真身！”
“只有彻底掌控这座大阵，凝聚出真正的盘古真身，我们才有与鸿钧和天道掰手腕的资格！”
听到此话，祖巫们先是一喜，随即又面露难色。
“大尊，这大阵我等虽能布置，但想要彻底掌控，凝聚出真正的父神真身，恐怕……”强如帝江，也感到了其中的艰难。
那需要他们十二人心意相通，力量完美融合，对法则的领悟达到一个极其恐怖的境地。
“恐怕？”苏铭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这只是最低的要求！”
“别忘了，我们的敌人，不止一个鸿钧！”
“还有一个……已经不再至公，不知发生了何种变异的天道！”
“你们要做的，不是掌控大阵，而是要超越父神曾经对这座大阵的掌控！”
“因为，我们面对的，是比三千混沌魔神联手，更可怕的敌人！”
轰！
苏铭的话，如同一道开天神雷，在十二祖巫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超越父神？
面对比三千魔神更可怕的敌人？
这一刻，所有的不甘、憋屈、绝望，尽数被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所取代。
他们终于彻底醒悟了。
他们面对的，是一场何等恐怖的战争。
他们肩上扛着的，是何等沉重的血海深仇。
“我等……明白了！”
祝融第一个单膝跪地，他收起了所有的火焰，那双赤红的眸子里，只剩下如深渊般冰冷的决意。
“我等，谨遵大尊法旨！”
其余祖巫也纷纷跪地，表示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