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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怒审画皮露真凶,方知人心比鬼横

书接上回。咱说这李采臣,在看清那“白影”的真面目后,那股子被戏耍的滔天怒火,已是再也压抑不住!

“他娘的!”

一声充满了无尽屈辱和暴戾的怒吼,从他的牙缝里挤了出来,惊起了几只夜宿的寒鸦,扑棱棱地飞向更深的夜空。

“你个狗日的,敢拿小爷我……开涮?!”

他这边儿怒吼还未落,就听见身后不远处的阴影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骚动!眼角的余光一瞥,好家伙!原来这林子里,还不止一个“鬼”!

只见那树后、草丛里,又“呼啦啦”窜出来四五个黑影!

这帮孙子眼瞅着自个儿老大被一块“板砖”开了瓢,一个个是红了眼!他们看李采臣就一个人,胆气更壮,一个个亮出了家伙事儿!

“小子!找死!”

话音未落,拿匕首的,奔着李采臣的心口就捅!抡闷棍的,照着他的后脑勺就砸!一个个是真下了死手,乱糟糟地就围了上来!

李采臣看着这阵仗,不惊反喜!他寻思着:“正好!省得小爷我一个个去找了!今天就拿你们这帮不开眼的,试试小爷我的手段!”

他大吼一声,不退反进,迎着那个冲在最前头、手持匕首的家伙,就跟一头蛮牛似的,直挺挺地撞了上去!他甚至都懒得去拿那根“量天尺”,只是将体内那股子“天雷本源”,稍稍运起了一丝!

那手持匕首的汉子,也没想到李采臣这么悍不畏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一咬牙,将手中的匕首,用尽全力,狠狠地就捅向了李采臣的心口窝!

“叮!”

一声清脆得、如同铁锤敲在钢板上的脆响!

那把锋利的匕首,在接触到李采臣皮肤的瞬间,竟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刀尖瞬间弯折成了一个古怪的角度!

那汉子,彻底傻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把弯了的匕首,又看了看李采臣那连皮都没破的胸口,脑子里一片空白。

李采臣咧嘴一笑,那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无比的狰狞。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那人的脑袋,往旁边的歪脖子树上,轻轻一磕。

“砰!”

一声闷响,那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两眼一翻,就软绵绵地顺着树干滑了下去。

与此同时,另外几根闷棍,也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后背和肩膀上!

只听“咔嚓、咔嚓”几声脆响,那几根胳膊粗细的硬木棍,竟是应声而断!

李采臣只觉得像是被人不轻不重地挠了几下痒痒,他猛地一个转身,左右开弓,一把一个,就抓住了那两个已经吓傻了的偷袭者的手腕!

“滋啦啦——!”

两股电流瞬间注入!那两个汉子,连闷棍都来不及脱手,就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手舞足蹈,跟那庙会上跳大神的似的,头发根根倒竖,嘴里发出“呃呃啊啊”的怪叫,最后也是两眼一翻,口吐白沫,瘫软在地。

转眼之间,那帮气势汹汹的亡命徒,就倒了一地。只剩下最后一个,已经吓得肝胆俱裂,两腿筛糠似的抖个不停,“当啷”一声,手里的匕首,都掉在了地上。

李采臣一步上前,在那人惊恐的目光中,伸出两根手指,轻描淡写地,将那把掉在地上的钢制匕首,给掰弯了。然后,一巴掌,就把他给抽晕了过去。

整个小树林,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李采臣这才不紧不慢地走上前,一把就将那掉在地上的、沉甸甸的“天师印”给重新抄了起来。他拎着这块货真价实的“板砖”,走到了那个早就疼昏过去的“白衣鬼”面前。他一脚踩住对方,蹲下身子,用那冰冷的“天师印”的边角,在那人脸上“啪啪”地拍了拍。

“嘿,醒醒!别装死!”

那汉子被他拍醒,一睁眼,看到李采臣那张近在咫尺、挂着一脸坏笑的脸,吓得是魂飞魄散,连连求饶:“好汉饶命!爷爷饶命啊!”

李采臣是真气坏了,把之前受的所有惊吓,全都化作了怒火。他一屁股就骑在了那汉子身上,扬起那蒲扇般的大手,对着那张已经吓得毫无血色的脸,就是一巴掌!

“啪!”

“让你他娘的装鬼!”

那汉子被打得眼冒金星,半边脸瞬间就肿了起来。

李采臣还不解气,反手又是一巴掌!

“啪!”

“让你他娘的吓唬我!”

“啪!”

“让你学鬼叫!”

他是真气坏了,每想起一样,就狠狠地抽一个大嘴巴子。每一个巴掌,都势大力沉,打得那汉子是满嘴流血,顺着被扇的方向往外喷牙。

正打得起劲,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不远处的阴影里,悠悠地传了过来。

“采臣,别打了。”

白七姑从树后的阴影中缓缓走出,“再打,就真给打死了。”

李采臣这才停下手,低头一看,只见身下那汉子,已经被他抽得满脸是血,鼻青脸肿,跟个猪头似的,眼瞅着就要断气了。

“嘿,这么不经打。”他嘟囔了一句,从那人身上下来。想了想,又伸出一根手指,在那人的人中上,用一丝微弱的电流,轻轻一“点”。

“呃啊!”

那汉子如同诈尸一般,猛地挺了一下,又醒了过来。一睁眼,看到李采臣,吓得是连滚带爬,跪在地上,“砰砰砰”地就磕起头来。

“别打了!别打了!爷爷!祖宗!只要您不打我,您问什么,我说什么!我全说!”

李采臣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居高临下地问道:“说吧,怎么回事?你们是干嘛的?谁让你们来的?”

那汉子哪还敢有半点隐瞒,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所有事都给交代了:“爷爷!祖宗!我们……我们是吃‘惊字门’这碗饭的!”

“惊字门?”李采臣一愣。

“是!是!”那汉子赶紧解释,“就是……就是江湖八门里,专管‘下套做局、装神弄鬼’的!我们是收了德盛车行的老板,‘陈麻子’的钱,才来这儿装神弄鬼,吓唬永兴车行的车夫,好帮他抢生意的!”

李采臣听完,心里头算是明白了七八分。他用那根弯了的匕首,在那汉子脸上拍了拍:“行啊,你们这套‘把戏’,还真挺唬人。那小爷我再问你,你们那些个邪乎手段,到底是怎么回事?别跟我扯什么五鬼六丁的,说人话!”

“是!是!我说!我说!”那汉子吓得一哆嗦,赶紧交代,“爷爷,我们这行,说白了,就是靠‘江湖把戏’和‘揣摩人心’吃饭!讲究的就是一个‘攻心’!”

“那车子变沉,”他指了指路边一棵不起眼的歪脖子树,“您瞧那树杈子,那上头,我们早就固定好了一个小小的铁滑轮,上面穿着一根染成黑色的细麻绳。绳子的一头,拴着个大沙袋,另一头,就藏在草丛里。只要看准了时机,我们的人在草丛里一使劲,就能把您的车,给死死地拽住!”

“那后脖颈子的水呢?”

“那个更简单!我们早就摸清了车夫们走这条路的习惯。在前一天晚上,就用一根长竹竿,挑着一个灌满了死鱼烂虾臭水的猪尿泡,挂在您头顶上方的树杈子上。那尿泡底下,我们用针扎了一个小孔。时间一长,那水,可不就一滴一滴地,正好滴在您后脖颈子上了嘛!”

“至于那‘鬼拍肩’,就更简单了。我们的人,早就跟猴儿似的,藏在树上了。看您被吓得差不多了,就用一根顶端绑着块湿布的长杆子,从背后,不轻不重地,给您那么来一下……”

李采臣听得是目瞪口呆。

他心里头,是说不出的五味杂陈。合着自个儿之前那又是运“天眼”,又是分析“道行”的,全都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人家压根就没跟他玩儿“道法”,玩儿的是“机关术”和“人心”!

“他娘的……” 他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真是个人才!”

他压下心里的荒唐感,声音瞬间冷了下来:“那死人呢?也是你们用这法子,给活活吓死的?”

“是……是我们动的手!”那汉子吓得赶紧交代,“陈麻子下了死命令,说光吓唬不行,得见血!我们……我们是趁他们被吓得魂不附体、手脚发软的时候,几个人一拥而上,用浸了水的厚麻布,蒙在他们脸上……没一会儿,人就……就断气了……”

李采臣听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没再动手,也没再骂人,只是摇了摇头,用一种说不清是讥诮还是感慨的语气,低声嘟囔了一句:“为了抢几趟拉车的生意……至于吗?”

他眼珠子一转,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更有趣的事,用手在那汉子脸上拍了拍,嘿嘿一笑:

“行了,不说了。小爷我再问你点别的。”

“你们这套‘把戏’,对付几个老实本分的车夫,是够用了。可我怎么听说,前几天,还真来了个‘有本事’的?”

“还是个从‘龙虎山’下来的小神仙?怎么着?你们这套,连神仙都能放倒?”

可没承想,那汉子听了这话,脸上立刻露出一种急于“献宝求生”的谄媚神情,把脑袋点得跟捣蒜似的!

“爷爷,您可真是问到点子上了!有!真有这么回事!”

“那小道士,是永兴车行的孙掌柜,亲自请来的!架子大着呢!我们老板陈麻子得了信儿,就花大钱,买通了永兴车行里一个跑了二十年车的老车夫,让他去给那小道士‘带路’!”

“那老家伙,坏着呢!他领着小道士,一路走到这西站小树林边上,就说自个儿年纪大了,走不动了,得歇口气,喝口水。”

“他自个儿先从怀里掏出个水壶,‘咕咚咕咚’灌了两口,然后,就把另一个早就准备好的、下了药的水壶,递给了那小道士,说‘小仙师,您也润润嗓子,前头就是那片凶地了’。”

“您想啊,爷爷!那小道士,年纪轻轻,哪有那么多江湖心眼?一看这老实巴交的老车夫都喝了,他还能有什么防备?再加上走了半天,也确实口渴了。就这么着,一杯水下肚,他道行再高,也是肉体凡胎,当场就栽了!”

“等他一倒,我们这帮早就埋伏在草丛里的人,才一拥而上,把他给捆了!”

“至于为什么留着他不杀……”那汉子的声音,压得更低了,“这……这就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了。这事儿,好像不是陈麻子自己的主意。”

“我……我就是个底下跑腿的,只知道,陈麻子干这事儿之前,去见过一个‘大人物’。回来之后,他就下了死命令,说这次要是真来了个‘龙虎山下来的真神仙’,就一定要留活口,绝对不能伤了性命!”

“我们底下人都纳闷,陈麻子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后来我偷听他跟他最亲信的师爷嘀咕,才知道,好像是……是那位‘大人物’交代的。”

“他说,那位‘大人物’,正在布一个天大的局,正需要这种出身名门正派、道行高、根骨纯,但又没什么江湖经验的‘好材料’。至于是要干什么……那……那就不是我们这种小角色能知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