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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正好,将停车场的车身镀上一层浅金。雷战一手抱着卷起的地毯,另一只手自然地接过谭晓琳怀里那对沉甸甸的素色窗帘。她的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腕,两人相视一笑,新婚第二日的清晨,连空气都带着蜜糖的黏稠感。

“这颜色选对了,”谭晓琳看着在雷战臂弯里微微晃动的窗帘布,“阳光一照,客厅肯定会很暖和。”

“你选的,当然对。”雷战笑着,空着的手伸过去,牢牢握住她的。指间那枚崭新的男戒,触碰到她指上同款的素圈,发出微不可闻的轻响。这感觉依然新鲜而奇妙,像一种甜蜜的烙印。

车子驶回属于他们两人的新家——不再是各自宿舍的拼凑,而是一个真正共同规划、一点一滴布置起来的空间。门口贴着那个大红的“囍”字,颜色鲜亮得灼眼。

开门,换鞋。昨日婚礼喧闹喜庆的痕迹尚未完全散去——茶几上堆着未拆完的亲友礼物,沙发上还扔着几个“早生贵子”的吉利红包。与这些热闹的红形成对比的,是屋子里不少尚未完全归置妥当的空荡角落。

“好了,开工。”雷战将地毯放在客厅中央,利落地拆开包装。厚重的米灰色地毯铺展开,瞬间吸走了地砖的冰冷和空旷,整个空间的核心感骤然提升。谭晓琳则爬上窗台,踮着脚去拆旧窗帘。阳光勾勒着她纤细而有力的腰线,雷战在下面稳稳扶着她的腿,仰头道:“首长,小心点。”

她低头看他,笑得眼睛弯弯:“有雷神在下面当着人肉垫子,我怕什么?”

旧窗帘卸下,灰尘在光柱中飞舞。当那幅新的、带着细腻纹理的米白色窗帘被挂上,谭晓琳轻轻拉动束带,阳光被过滤得温柔而朦胧,均匀地洒在新铺的地毯上。一瞬间,这个家最后一块清冷的拼图被补上了,充满了宁静、踏实的光。

“真好看。”她轻声说。

雷战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轻轻搁在她肩头,呼吸间是她发丝的清香。“嗯,好看。”他应的,不知是这窗帘,是这光,还是怀里的人。

安静相拥了片刻,谭晓琳忽然想起什么,轻轻挣开他,走到墙边一个尚未拆封的大纸箱前。“差点忘了这个。”她拿出裁纸刀,划开胶带。里面是厚厚一摞用丝带系好的照片,以及几个空相框——这是他们昨天特意留到今天才拆的礼物。

两人席地而坐,背靠着新沙发,将那些承载着记忆的瞬间一一取出。有在训练场上浑身泥泞却目光锐利的抓拍,有集训考核后疲惫不堪却相视而笑的合影,更多是日常里不经意的瞬间:图书馆隔桌对望,林荫道上并肩行走……时光在指尖流淌。

雷战拿起一张照片,是火凤凰集训初期,谭晓琳在给女兵们做心理辅导,他恰好从窗外经过,镜头捕捉到了他当时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凝视着她的专注目光。

“原来那么早……”他摩挲着照片边缘,语气里带着恍然的笑意。

谭晓琳凑过去看,脸颊微红,抢过照片:“偷拍技术不错。”语气里却满是甜蜜。

他们开始挑选照片装入相框。最大的那个原木相框,被放入了一张婚礼当天的合影。他穿着笔挺的军装常服,她穿着简洁的白色连衣裙,头靠在一起,笑容毫无阴霾,身后是战友们抛起的军帽构成的沸腾背景。

当这张照片被郑重地摆放在新地毯旁的边柜上时,这个家,仿佛才真正被注入了灵魂。过往的峥嵘岁月、并肩战斗的默契、昨日礼成的庄重承诺,与此刻阳光下的宁静、指尖相触的温暖,以及可见的、平凡而坚实的未来,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夕阳西沉,将窗帘的影子拉长,与新地毯的纹路交织。谭晓琳靠着雷战的肩膀,看着柜子上那张合影。

“雷战。”

“嗯?”

“真好。”

他收紧了手臂,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窗外,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而窗内,这一盏属于他们的、温暖的灯,才刚刚点亮,并且,将长明不熄。

暮色渐合,最后一缕暖橙色的光从窗帘缝隙溜走,房间里只余相框玻璃反射的柔和微光。新地毯厚实柔软,赤脚踩上去,有种踏在云端的不真实感。

“饿了。”谭晓琳动了动靠在雷战肩头的脑袋,声音带着点撒娇的鼻音,“家里好像只有面条和鸡蛋,还有昨天酒席上打包的红烧肉。”

雷战低笑,胸腔传来平稳的震动。“首长下令,我去执行。”他作势要起身,却被谭晓琳拉住手腕。

“一起。”她利落地爬起来,顺手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摆,“看看我们雷大队长下面条的水平,是不是还停留在野战生存的标准。”

厨房是崭新的,还带着一点清洁剂的味道。两人挤在不算宽敞的操作台前,肩膀不时相碰。谭晓琳从冰箱里拿出食材,雷战则熟练地烧水、洗锅。他动作大开大合,是军旅生涯锤炼出的利落,但在磕鸡蛋时,却意外地小心,蛋壳落入垃圾桶,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谭晓琳靠在流理台边,看着他宽厚的背影在灶台前忙碌,氤氲的水汽升腾起来,模糊了他硬朗的肩线。一种饱胀的、安宁的情绪,像温水一样漫过心脏。这就是她的家了。有崭新的窗帘,柔软的地毯,柜子上的合影,还有……正在为她煮面的丈夫。

“盐。”雷战伸手。

谭晓琳下意识地递过去,指尖碰到他带着薄茧的指腹。他接过,手腕轻抖,撒盐的动作精准得如同战术动作。

面很快出锅,配上加热过的红烧肉和翠绿的葱花,香气扑鼻。两人没去餐厅,就端着碗靠在厨房的流理台边吃起来。饿了,吃什么都是美味。

“味道怎么样?”雷战问,眼神里有不易察觉的期待。

“嗯,”谭晓琳故意慢条斯理地嚼着,“比野战口粮强多了。”

雷战挑眉,伸手作势要弹她额头,谭晓琳笑着躲开,碗里的面汤晃了晃。嬉闹间,窗外远处传来隐约的熄灯号声——来自附近某个单位。两人动作同时一顿,侧耳倾听。这是刻进骨子里的韵律。

号声落下,厨房里恢复安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感觉……”谭晓琳放下碗,轻声说,“像偷来的假期。”

雷战明白她的意思。习惯了枕戈待旦,习惯了哨声和紧急集合,这样全然属于私人的、可以肆意浪费的夜晚,珍贵得如同恩赐。他揽过她的肩,让她靠着自己。“不是偷来的,是咱们的。”他顿了顿,补充道,“以后都是。”

收拾完碗筷,夜色已深。谭晓琳从衣柜里拿出两套崭新的睡衣,一套藏蓝,一套浅灰,同样的款式,只是尺码不同。她把藏蓝色的那套递给雷战。

“情侣款?”雷战接过来,布料柔软亲肤,和他那些洗得发硬的制式睡衣截然不同。

“家居服。”谭晓琳纠正,耳朵却有点热,“以后在家里,穿这个舒服。”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雷战先洗完出来,穿着那身藏蓝色睡衣,布料贴合着肌肉线条,让他少了几分平日的凛冽,多了些居家的随意。他走到书桌前,那里放着谭晓琳白天从纸箱里清出来的、他的一些零碎物品——几枚军功章,一把保养良好的军刀,还有几本军事理论书籍。

他拿起军刀,指腹擦过冰冷的刀鞘,然后将其和军功章一起,放进了书桌带锁的抽屉里。那些属于战场和荣誉的锋芒,被妥帖地收拢起来。然后,他把那几本书,并排插在了书架上,紧挨着谭晓琳的那些心理学和管理学着作。

谭晓琳擦着湿发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的心轻轻动了一下。这不是谁融入谁的世界,而是两个独立的世界,正在小心翼翼地、彼此尊重地拼接、融合。

她走到他身边,拿起吹风机。雷战很自然地接过,让她坐在床沿,自己站在她身后,笨拙却耐心地帮她吹着长发。温热的风和男人略显粗粝的手指穿过发丝,带来一种令人昏昏欲睡的舒适感。

“明天……”谭晓琳半眯着眼,声音模糊。

“明天我去机关交报告,顺便把该办的手续最后确认一下。”雷战关掉吹风机,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你呢?”

“我去一趟心理行为研究中心,有个项目结题会议。”她转过身,仰头看他,“下午应该能早点回来,我们把书房收拾出来?”

“好。”雷战弯腰,将她打横抱起,轻轻放在铺着崭新床单的大床上。柔软的床垫微微下陷,他俯身,撑在她上方,目光沉沉地锁住她。

窗外,万家灯火如同地上的星河。屋内,只亮着一盏温暖的床头灯,在新窗帘上投下两人依偎的剪影。

谭晓琳伸手,抚过他眉骨上那道浅淡的疤痕,然后指尖下滑,落在他睡衣第一颗纽扣上。

“雷战。”

雷战的气息明显重了几分,却没有进一步动作。他深邃的目光描摹着她微红的脸颊,像在审视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我在。”他的声音低哑得不像话,带着灼人的温度。

谭晓琳的指尖微微发颤,却坚定地解开了第一颗纽扣。随着扣子松开,他线条分明的锁骨和一小片结实的胸膛暴露在暖色的灯光下。她能看到他喉结轻轻滚动。

他的大手覆上她的手背,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她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摩挲。

“可以吗?”他问,每一个字都像在克制着什么。

她没有回答,只是仰起头,用一个生涩却坚定的吻封住了他的疑问。这个动作仿佛是一个开关,雷战眼底最后一丝克制彻底瓦解。他温柔却不容拒绝地加深了这个吻,不同于昨夜的试探与青涩,今夜这个吻带着更明确的渴望,却又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度,仿佛生怕惊扰了这一刻。

他的吻缓缓下移,轻吻过她的下颌,落在她纤细的脖颈上。谭晓琳忍不住轻颤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他胸前的衣料,细微的喘息声逸出唇边。

床头灯将两人紧密相拥的影子投在崭新的窗帘上,随着他们的动作微微晃动。窗外遥远的车流声仿佛隔着一层水幕,变得模糊不清,唯有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在耳边放大,交织成新婚夜里最私密的乐章。

他的吻再次回到她的唇上,带着安抚的意味,吞没了她所有细微的紧张。温热的大手轻柔地抚过她的后背,带来一阵令人安心的战栗。

他撑起身,深深望进她氤氲着水汽的眼眸,那里面有羞涩,有紧张,更有全然的信任与交付。他俯身,再次吻住她,这一次,比先前更多了几分深入骨髓的温柔与缠绵。

夜风拂过新窗帘,带来远处栀子花的隐约香气,与室内温暖的气息交织。床头灯的光晕在他们紧密相偎的身影上摇曳,将每一次心跳的共振,每一次呼吸的交融,都无限拉长、放大。

谭晓琳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漂浮在温暖的潮水里,所有的感官都聚焦于他带来的、时而轻柔时而汹涌的浪潮。她攀附着他坚实的手臂,如同依靠着最可靠的港湾。在他引导的节奏中,她逐渐放松,生涩地回应,任由自己沉溺在这独属于新婚的、亲密无间的悸动里。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灯火似乎都黯淡了几分,喧嚣的城市也渐渐沉睡。急促的呼吸和如鼓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只余下无声的温存弥漫在空气里。

雷战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依旧将她紧紧拥在怀里,细密而珍视地吻着她的发顶和汗湿的鬓角。谭晓琳将滚烫的脸颊埋在他颈窝,感受着他皮肤下尚未平息的脉搏,与自己的一般无二。

“还疼吗?”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在她耳边响起,满是关切。

她在他怀里轻轻摇头,手臂更紧地环住了他的腰,用行动代替了回答。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密与安宁包裹着他们,比昨夜更多了几分灵魂交融的踏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