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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南木这些天的沉睡可不是偷懒,她的意识在混沌中沉浮,像一叶被浓雾困住的扁舟。

还有慧魄不知散落何处?慧魄掌思虑智谋,少了它可不行,就像古籍缺了关键的页卷,无论怎么拼凑,都差着点通透。

直到前两天,那缕缺失的 “慧魄” 终于在梦境里显了形。

她梦见自己站在一间堆满古籍的书房,檀木书架高耸入云,每册书脊上都刻着模糊的符文。

最顶层的书架空着一格,旁边斜斜倚着半片梅瓣,泛着淡淡的金光 。

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原来慧魄藏于那瓣梅花上,还真是主思虑,藏智谋,此刻正与古籍的气息相融。

南木试着伸手去够,指尖刚要触到梅瓣,书架突然剧烈晃动,古籍纷纷坠落,书页翻开,露出密密麻麻的题案:有兵家布阵图,有山水地图,还有人体骨络穴位图。

每道题都像道无形的墙,挡住她的去路。

“想取慧魄,先破迷局。”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书房回荡。

南木在书房里站定,檀木书架投下的阴影将她笼罩,空气中弥漫着陈年墨香与雪水的清冽。

书架中央悬着的一幅卷轴,展开来,是一幅繁复的兵家布阵图 —— 九宫八卦阵,阵眼处用朱砂点了一个 “帅” 字,周围环绕着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每一门都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兵符符号。

“此阵乃上古兵家绝学,困住了不少求道者。”苍老的声音在书房回荡,“你若能破阵,慧魄自会归位。”

南木盯着布阵图,指尖轻轻划过那些兵符。她想起曾在古籍里见过记载:九宫八卦阵以 “变” 为核心,八门相生相克,瞬息万变,看似无迹可寻,实则暗藏规律。

“阵眼在‘景门’。” 她沉吟道,“景门属火,主文书、号令,是阵中信息传递的关键。若能截断景门的信号,阵脚自乱。”

话音刚落,图上的景门突然亮起红光,周围的兵符开始躁动。

但景门易守难攻,且与‘生门’相连,贸然出击只会触发生门的援军。”

南木继续分析,目光落在 “死门” 和 “惊门” 上,“死门属土,主刑杀;惊门属金,主惊恐。

若从死门佯攻,引阵中兵力向死门集结,再派精锐从惊门突袭,直取景门,或许可行。

她拿起桌上的玉笔,在图上画出两条路线:一条粗线从死门杀入,另一条细线从惊门绕后。两条线在景门汇合,形成一个钳形。

布阵图剧烈震动起来,八门的兵符飞速变换,似乎在反驳她的策略。

“不对,” 南木皱起眉,“惊门虽弱,但与‘杜门’相邻,杜门主阻塞,若被截断退路,突袭的精锐会被困死。”

她擦掉细线,重新画了一条从 “休门” 绕出的路线:“休门属水,主休息、隐匿,可作为退路。精锐从惊门得手后,经休门撤出,既能避开杜门的拦截,又能顺势扰乱生门的援军。”

这次,布阵图平静下来,八门的兵符渐渐归位,景门的红光变成了柔和的金色。

“善思者,不拘于法;善谋者,看透虚实。” 苍老的声音带着赞许。

无论是布阵还是处世,道理都是相通的 —— 看清局势,找准时机,懂得变通,才能掌握主动。

第二卷山水地理图展开时,墨色的山脉如卧龙盘踞,河流似银带缠绕,却在某处峡谷画了个诡异的旋涡,旁注 “迷魂渡”。

图边小字写着:“过此渡者,十去九迷。”

南木凑近细看,发现漩涡上游三里处有处断崖,水流冲击石壁的角度异常。

“是回声。” 她指着断崖与漩涡的连线,“水流撞崖的回声会扰乱听觉,让人辨不清方向。若在断崖处立块巨石,改变水流角度,回声自消。”

话音刚落,图上的漩涡竟缓缓平息,露出水底的暗礁 —— 原来迷魂的不是水,是声。

最后一卷人体骨络图是泛黄的竹简,绘着人身三百六十五穴,红点标着 “死穴”,蓝点注着 “要穴”,最棘手的是 “膻中穴” 旁画了道岔路,注 “气行此处易逆行”。

“这是练岔了气?” 南木想起医书里的记载,指尖点向 “天突穴”,“从‘天突’引气下行,过‘中庭’,再绕‘鸠尾’,借三穴之力导气归正 —— 就像治水,堵不如疏。”

竹简突然泛起微光,那些红蓝点顺着她指尖的轨迹流动,在 “膻中穴” 处汇成一团暖光,岔路渐渐隐去。

三图皆解,三道光团从图中升起,凝成一片莹润的梅花,轻轻落进南木眉心。

只一瞬间,只觉脑海清明,先前看不透的关节豁然开朗 —— 原来破局的关键,从不在 “破”,而在 “懂”:懂阵法的虚与实,懂山水的理与势,懂人身的气与脉。

窗外的风卷着帘幕,南木了悟。

或许所谓 “慧”,从来不是天生的聪明,而是肯沉下心,把每一处细节都看透的耐心。

“思虑不是钻牛角,是观全局;智谋不是算计,是破困局。”

苍老的声音带着欢愉,随着一声 “慧魄,归位!”梅瓣彻底融进她的意识,额前只留淡淡的梅花印记,如无意画上的美妆。

南木猛地睁开眼,窗外的雪光映在她脸上,瞳孔里一片清明。

这时,正好张嬷嬷带着刻薄的尖叫在她耳边响起:“夫人说了,今儿再没气,就直接抬去乱葬岗!一个痴傻的病秧子,占着院子浪费炭火,早就该清理了……”

一个奴才,竟然敢这么欺负原身,可见她在这镇南王府过得有多惨。

是婶可忍,叔不可忍。

所以,南木几乎是本能的扬起了手,那个巴掌打得突兀又响亮。

巴掌落在张嬷嬷脸上的脆响还没散尽,南木的手还僵在半空。

指尖传来的麻意让她恍惚了一瞬。南木快速在脑海里回放着这几天的经历,沉睡时小翠和项婆婆在她耳边不停输送的信息。

这个王府,不简单,在还没有理清原主这团乱麻般的经历时,在还不确定自己是否安全时,她不能让人起疑,现在,她,就是苏南木,王府里痴傻的三小姐。

所以,当小翠拿着两个黑乎乎的窝窝饼进来时,看到自家小姐又变成那个痴傻的模样,她张大着嘴,眼泪挂在睫毛上,忘了掉也忘了擦。

南木是真的饿了,更何况演戏要演全套,嘿,今后,在这王府,演戏,她必须是专业的。

只见南木一把夺过小翠手中的黑窝窝,双手一齐帮忙拼命的往嘴里塞,又粗又硬的黑窝窝嗌得她直伸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