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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曼德海峡岛堡,打通红海门户后,大明远征军并未急于深入这片陌生的内海。

李祺采纳朱标建议,决定先行巩固现有成果,休整士卒,广探情报,

更重要的是——彻底消化已在掌控中的阿拉伯半岛南端及非洲之角沿岸地区。

这一日,亚丁港外的明军大营旌旗招展,气氛庄重而热烈。

一场前所未有的“百族盟会”即将在此举行。

受大明太子朱标、大将军李祺之邀,来自周边数百里内的数十个阿拉伯部落酋长、波斯商站头人,

以及以那位善驱大象的黝黑酋长“库鲁”为代表的十几个非洲沿岸部落首领,齐聚一堂。

这些酋长头人们,许多是平生第一次见到如此军容鼎盛、纪律严明的军队。

看着港口内如山峦般的巨舰,营寨中盔明甲亮、肃然无声的明军将士,

以及那一排排擦拭得锃光瓦亮、散发着冷冽寒光的火炮,

他们脸上原本或多或少的傲气与猜疑,早已被敬畏与震撼所取代。

朱棣一身金甲,按剑立于点将台一侧,看着下面那些交头接耳、不时发出惊叹的酋长们,

得意地低声对身旁的常茂说:“茂哥儿,瞧见没?这帮土包子,眼都直了!咱老朱家的兵威,够他们学半辈子!”

常茂咧嘴一笑,捶了捶胸甲:“殿下,要不是您吩咐要讲‘王化’,

俺老茂都想带兄弟们练趟拳,吓唬吓唬他们!”

大会由朱标亲自主持。他身着杏黄龙袍,温文尔雅,

气度雍容,通过通译向各位首领宣示大明皇帝陛下“怀柔远人、共享太平”的旨意,

并重申大明愿与各部落诚心相交,保护合法贸易,共御佛郎机等外侮。

李祺则代表军方,展示了部分缴获的佛郎机精锐武器,

并安排了一场小规模的明军步兵阵型操演和火炮射击演示。

当排列整齐的明军士兵随着鼓点如一人般进退、劈刺,

以及远处标靶在震耳欲聋的炮声中化为齑粉时,

在场的酋长们无不骇然变色,一些胆小的甚至差点坐倒在地。

“天兵……真是天兵啊!”

库鲁酋长瞪圆了眼睛,喃喃自语,用力拍打着身边一位阿拉伯酋长的肩膀,

差点把对方拍散架,“看!我的朋友!跟着大明,没错!”

那位阿拉伯酋长龇牙咧嘴地揉着肩膀,连连点头:

“是极是极!真主在上,如此强军,佛郎机人岂是对手?”

盟会之后,大明“以夷制夷”的策略进入新阶段。

在李祺的默许和朱标的协调下,以亚丁港为基地,

大明开始支持归附的、较强的部落,

去“招抚”或“规训”那些尚未归附或时有劫掠行为的周边小部落。

大明提供一定的武器、盐铁支持,并派遣少量军事顾问随行“指导”,

成功后允许部落分享战利品,并授予大明认可的“忠义都督”、“顺化指挥使”等虚衔。

这一招效果显着。

有了大明这尊“大神”在后面撑腰,那些归附部落底气十足,纷纷主动请缨,向外扩张。

一时间,半岛南端和非洲海岸热闹非凡。

朱棣对这种“坐山观虎斗”的局面乐见其成,

经常在营中听着各路人马传回的“捷报”,乐得合不拢嘴:

“哈哈,好!让这帮地头蛇自己去咬!省了咱们多少力气!刘涟,你这脑子真好使!”

刘涟谦逊道:“殿下过奖,此乃大将军和太子殿下运筹帷幄之功。”

心下却想:若非殿下您总想亲自上阵砍人,这策略推行起来还能更顺利些。

然而,过程也并非一帆风顺,闹出不少笑话。

例如,库鲁酋长在一次“招抚”相邻山地部落时,

又习惯性地想用他的“大象军团”开路。

结果山地崎岖,大象行动不便,反而成了活靶子,

被山地部落用滚木礌石砸得狼狈不堪。

随行的明军顾问急得跳脚,好不容易才说服库鲁放弃大象,改用小股精锐攀爬偷袭,才勉强取胜。

事后,王老五回到大营,对着朱棣和刘涟大倒苦水:

“燕王殿下,刘大人,你们是没见那场面!

那黑大叔非要骑着头最大的公象冲在最前头,说那样威风!

结果山路窄得象屁股都转不过弯,差点让人家一石头把象鼻子砸歪咯!

俺说咱悄悄摸上去,他还不乐意,说那不是勇士所为!唉,可愁死俺老王了!”

朱棣听得捧腹大笑,眼泪都出来了:“哈哈哈!这个库鲁,真是个活宝!

下回告诉他,打仗要动脑子,光靠大象蛮干不行!

不过……他那份憨直劲儿,老子喜欢!”

还有一次,一个阿拉伯部落为了向大明表功,

主动要求带路去清剿一伙盘踞在绿洲的海盗。

结果他们的向导是个“路痴”,带着明军一支小分队和部落战士在沙漠里转悠了三天,

差点全军渴死,最后发现那伙海盗的老巢就在他们出发地不到五十里的地方……带队军官回来汇报时,脸都是绿的。

随着归附的部落越来越多,地盘不断扩大,如何有效管理成了新问题。

在朱标的主持下,大明借鉴云南等地治理土司的经验,

开始尝试将分散的部落进行初步整合。

首先,划定大致势力范围,避免部落间因争夺草场、水源而频繁械斗。

其次,在关键交通枢纽或富庶绿洲,设立由大明官员和部落头人共同组成的“理藩所”,

负责协调纠纷、征收象征性的贡赋、传递信息。

最重要的,则是开始登记人口,编练部分青壮为“义从”,

由明军军官统一训练,战时辅助,平时维持治安。

这一过程同样充满挑战。部落民习惯了传统的生活方式,

对登记人口、缴纳贡赋颇为抵触。

各部落语言、习俗差异巨大,调解纠纷时常常“鸡同鸭讲”。

这一日,亚丁港新设的“理藩所”内,就上演了滑稽一幕。

一个阿拉伯牧羊人和一个非洲部落的农夫扭打在一起,前来告状。

通译忙得满头大汗。

阿拉伯人激动地比划着:“他的牛!他的牛吃了我家最好的苜蓿草!那草是我留着喂赛骆驼的!”

非洲农夫一脸委屈,叽里呱啦地反驳。

通译翻译:“他说,是风把草吹过界的,牛自己吃的,不关他的事。

而且他还说……说阿拉伯人的骆驼昨天吓到了他家的鸡,导致一只母鸡不下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