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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不血刃地拿下这座重要岛屿,并未让明军高层放松警惕。

李祺深知,军事征服的成果需要有效的治理来巩固,而庞大的战利品也需要妥善处置,转化为持续的国力。

临时总督府内(原佛郎机指挥官官邸),李祺、朱标、朱棣与刚刚登陆的陈桓等人齐聚一堂,商讨后续安排。

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和异域香料混合的气味。

“标哥,”

李祺指向堆满庭院的各类物资清单,“此战缴获颇丰,金银、香料、珠宝、皮革、奇异木材……种类繁多,数量巨大。

然我军远征在外,携带过多财货反成累赘。需尽快将其转化为对我有利之物。”

朱标颔首,他面容略显疲惫,但眼神依旧清明。

连日海上颠簸和登岛后的繁杂事务,让他这位养尊处优的太子也瘦削了些许,却更显沉稳。

“祺弟所言极是。财富若不能流通,便是死物。

父皇常教诲,治国之道,在于开源节流,物尽其用。”

他取出一份刚刚收到的信函,“巧的是,我临行前,已与户部、工部议定,后续派遣的文官及工匠队伍,不日即将抵达古里港。

他们不仅带来治理地方的干员,更会运来我军急需的替换武器部件、火药原料、药材,以及……与当地交易用的丝绸、瓷器、茶叶等物。”

朱棣一听,眼睛亮了:“大哥!你的意思是,咱们可以用这些缴获的红毛鬼财宝,跟咱们自己人换好东西?

还能有文官来接手这摊子事?太好了!

总算不用整天操心那些鸡毛蒜皮的民政了!老子……本王还是喜欢带兵打仗!”

李祺笑了笑,对朱棣道:“老四,治理地方亦是大事,关乎我军根基稳固。

不过,你既志不在此,便交由擅长之人。”

他转向朱标,“标哥,文官队伍抵达后,此地民政、商贸、安抚土人诸事,便可逐步移交。我军方能专心应对下一步军事行动。”

“正该如此。”

朱标点头,“我已拟定名单,由一位精干侍郎总揽,下设民政、财税、工矿、教化各司,配合陈桓将军麾下精通边务的文吏,当可稳住局面。”

这时,李祺目光转向徐辉祖:“辉祖,有一项重任,需你担当。”

徐辉祖肃然出列:“末将在!”

李祺指着那些清单:“你心思缜密,为人稳重。

着我令,由你负责,抽调得力人手,组建一支特遣船队,将此次缴获之大部分贵重物资——尤其是金银、宝石、珍稀香料等,妥善装箱造册,运返毗奢耶那伽罗王国之古里港。”

他顿了顿,继续道:“抵达古里后,与留守的张翼将军交接,利用我们初步打通的陆路通道,将这些物资转运至云南边境,

再由沐英兄安排,经茶马古道或新辟官道,最终运抵京师,入库充盈国库!”

朱棣插嘴道:“对!让朝廷那帮老大臣们也开开眼,咱们在海外没白忙活!省得他们整天在爹面前念叨劳师远征,耗费钱粮!”

徐辉祖深知责任重大,这不仅是一次简单的运输,更关乎前线与后方的联系,以及向朝廷证明远征的价值。

他抱拳沉声道:“末将领命!必竭尽全力,确保物资安然运抵!”

李祺叮嘱道:“沿途需格外小心。海路谨防风暴海盗,陆路警惕山匪瘴疠。

多派哨探,与沿途我方据点保持联络。

抵达云南后,可将部分易于携带的珍稀香料、象牙等物,就地与西南土司交易,换取军马、药材等实用物资,亦可在当地招募熟悉山路的向导、脚夫,反哺前线。”

“末将明白!”徐辉祖郑重应下。

计划已定,庞大的明军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

数日后,一支由十余艘运输船、数艘护航战舰组成的特遣船队,在徐辉祖的率领下,满载着贴满封条、登记造册的箱笼,缓缓驶离港口,向东返回。

码头上,朱棣看着远去的船队,咂咂嘴:“啧啧,这么多宝贝运回去,爹肯定高兴!说不定一高兴,又给咱们多拨点饷银火药!”

李祺淡淡道:“但愿如此。朝廷亦有朝廷的难处。我等在前线,更需精打细算。”

又过了十余日,期盼中的文官船队终于抵达。

只见数艘大型福船在战船护卫下驶入港口,船上下来的不再是顶盔贯甲的将士,

而是一群身着各色官袍、头戴乌纱帽的文官,以及大量书吏、工匠模样的人。

为首一位年约四旬、面容清癯、目光睿智的官员,正是朱标提及的那位户部侍郎,名叫周文雍。

他身后跟着一众属下,个个面带风尘,却难掩兴奋与好奇之色。

“臣周文雍,率本部属员及工部、礼部同僚,参见太子殿下!燕王殿下!大将军!”

周文雍带领众人,向迎候在码头的朱标等人躬身行礼。

虽然衣着略显凌乱,但礼仪一丝不苟。

朱标上前虚扶:“周卿一路辛苦!诸位大人辛苦了!来得正是时候!”

周文雍直起身,环顾四周充满异域风情的港口和远处巍峨的明军战舰,

感慨道:“殿下,大将军,诸位将军真乃神人也!远渡重洋,开疆拓土,扬我国威至此!臣等能在殿下麾下,为经略此地尽绵薄之力,荣幸之至!”

寒暄过后,交接工作迅速展开。

在临时总督府内,举行了简短的权限移交会议。

周文雍带来的文官团队果然专业,很快便接手了户籍整理、田亩清查、市场管理、税赋制定等一应民政事务。

他们与陈桓麾下那些熟悉边疆事务的文吏配合,倒也顺畅。

然而,文官与武将的思维差异,很快便显现出来,闹出不少笑话。

例如,一位工部的员外郎,负责勘验缴获的佛郎机火炮和船舶。

他拿着尺规,对着图纸,一丝不苟地测量记录,嘴里念叨着:“此炮铸法似与我朝有异,膛线比例……嗯,需详细记录,带回格物院研究……”

一旁的常茂看得不耐烦,嚷嚷道:“哎呀呀,丈量个啥劲儿!能打响、打得远就是好炮!

你看那红毛鬼的船,花花哨哨,还不是被咱们一炮轰散架了?”

那员外郎扶了扶眼镜,认真反驳:“常将军,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工艺细节,关乎国之重器,岂能马虎?”

常茂被噎得直翻白眼。

又如,一位负责管理市场的户部主事,发现当地集市交易多用贝壳、银豆等原始货币,且度量衡混乱,便下令统一改用大明制钱和度量衡。

这本是好事,但他要求所有交易必须登记造册,开具票据,搞得习惯了以物易物的本地商贩一头雾水,怨声载道。

李景隆摇着扇子,阴阳怪气地对那主事说:“王主事,您这章程好是好,可这蛮荒之地,识字的都没几个,您让他们上哪儿找账房先生去?这不是逼着他们做假账吗?”

那王主事脸一板:“李大人!无规矩不成方圆!正因其地蛮荒,更需导之以王化!岂能因陋就简?”

李景隆碰了一鼻子灰,讪讪走开,嘀咕道:“得,又是个认死理的酸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