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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韩信和主要将领商榷时,粮草官得令走了进来,他直接把竹简展开。

“只剩七天。”

粮草官的话语带着哭腔。

“这还是把战马的口粮减半计算的结果。如果维持现在的消耗,顶多五天,大军就要断粮。”

韩信盯着面前的沙盘,望着隘口处西庇阿构筑的铜墙铁壁。

“后方的补给队呢?”

“没来。”

粮草官回答得很干脆。

“这一路上全是七丘人军队。我们要分兵护送,兵力不够。不分兵,粮车就被烧。昨天到了三车,全是发霉的麦子。”

韩信拿起一枚黑棋。

“迦太基人怎么说?”

“他们?”

旁边一名副将冷笑一声。

“那帮商人只知道催。刚才汉尼拔的使者又来了,就在帐外候着。说是如果我们再不进攻,他们就要重新评估盟约。”

“重新评估?”

韩信把棋子拍在桌上。

“让他们滚进来。”

迦太基使者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这人穿着华贵的丝绸长袍,满脸油光,和帐内的秦军将领形成鲜明对比。

他没有行礼。

“韩将军,元老院对你们的进展很不满意。”

使者开门见山。

“我们提供了向导,提供了情报,甚至提供了部分船只。但你们的大军在这里停滞了,每天消耗的都是迦太基的财富。”

韩信看着他,眼神平淡。

“粮草呢?”

使者愣了一下。

“什么?”

“我说,答应给我们的粮草呢?”

韩信重复了一遍。

使者挥了挥手,一脸不耐烦。

“粮草正在筹措。但你们必须先打胜仗。没有胜仗,元老院怎么可能通过拨款?你们秦人不是号称战无不胜吗?为什么连个隘口都过不去?”

“放肆!”

项羽猛地站起身,椅子倒在地上。

重瞳之中,杀意翻涌。

“你算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指手画脚?”

项羽的手按在剑柄上。

使者吓得退后两步,腿肚子打转。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们想干什么?我们是盟友!”

“盟友?”

项羽跨前一步。

“让我们去送死,你们在后面看戏,这也配叫盟友?信不信老子先砍了你祭旗,再杀进迦太基城抢粮食!”

使者脸色煞白,求救般地看向韩信。

韩信摆了摆手,“好了,坐下。”

项羽狠狠瞪了使者一眼,重新坐下。

“回去告诉你们的元老院。”

“三天之内,我要看到五万石军粮。”

“少一石,我就撤军。”

使者张大了嘴巴。

“撤军?你们疯了?现在撤军,七丘人会一路追杀你们到海边!”

“那是我的事。”

韩信语气漠然。

“送客。”

两名卫兵走上前,架起使者就往外拖。

使者还在挣扎叫喊。

“你们不能这样!这是背信弃义!元老院不会放过你们的!”

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帐内再次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刚才的话只是吓唬迦太基人。

撤军是不可能的,后路已经被封死。

摆在秦军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饿死,要么战死。

“不能再等了。”

项羽打破了沉默。

他指着沙盘上的特雷河,隘口走不通,要不然就是渡河。

“西庇阿那个老狐狸就是在拖。他知道我们粮草不济,想把我们耗死。这仗必须打。”

“怎么打?”,王贲开口了。

他一直坐在角落里,手里拿着一卷地形图。

“西庇阿在特雷河还修了多重防线。壕沟、拒马,一应俱全。他们也有一部分重步兵龟缩在营寨里,根本不出来。”

“那就强攻!”

项羽一拳砸在案几上。

“我就不信他们的龟壳比我的破阵盘龙戟还硬!给我三万精骑,我撕开一道口子。只要冲进去,他们的方阵就是待宰的羔羊。”

“三万精骑?”,王贲冷哼一声,单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河水冰冷刺骨,战马渡河体力减半。对岸全是泥沼,骑兵根本跑不起来。你冲过去就是活靶子。七丘人的标枪和弩炮早就架好了,就等你往里钻。”

“那也比坐着等死强!”

项羽怒目圆睁。

“我带兵打仗,从来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怕死还当什么兵?只要气势在,就没有冲不破的阵!”

“这是送死,不是打仗。”

王贲寸步不让。

“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我们现在的兵力和七丘人相当,甚至还少一些。强攻营寨,伤亡至少是对方的三倍。就算你冲进去了,剩下的人还能打吗?”

“那你有什么高见?”

项羽反唇相讥。

“继续挖坑?修寨子?别忘了,我们只剩七天的粮食!七天后,不用七丘人打,我们自己就饿死了!”

王贲语塞。

他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防守是死路,进攻也是死路。

“或许可以分兵。”

一名偏将小声提议。

“一部分人佯攻正面,主力绕道下游,寻找浅滩渡河。”

“没用。”

王贲摇头。

“西庇阿防着这一手。下游三十里内,全是他们的斥候。我们一动,他们就会知道。半渡而击,死得更快。”

“那上游呢?”

“上游水流湍急,船只无法通行。而且两岸全是峭壁,根本站不住脚。”

陆路不通,攻隘口没办法,渡河又是死局。

绝望的情绪在帐内蔓延。

几名将领低下头,不敢看主帅的位置。

项羽烦躁地在帐内踱步。

“韩信!”

项羽急的甚至停下脚步,直呼其名。

“你是大将军,你拿主意。是打是撤,给个痛快话。别像个木头一样坐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韩信身上。

韩信依然盯着沙盘,目光停留在地图最北端,连绵起伏的白色区域。

只有一片空白,是人类的禁区。

“这里。”

众人围了上来。

“这是,阿尔卑斯山?”

王贲皱起眉头。

“大将军,你指这里做什么?”

“路。”

韩信吐出一个字。

“路?”

项羽凑近看了看,随即大笑起来。

“元帅,你是不是饿糊涂了?全是雪的山!哪来的路?”

“没有路,就踩出一条路。”

韩信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的脸。

“西庇阿以为我们只有两条路:正面强攻,或者撤退。他的所有布置,都是针对这两点的。”

“他防住了隘口和河岸,防住了下游。”

“防住了补给线,但他唯独没有防这里。”

韩信重重点在阿尔卑斯山上。

“因为他觉得,没人能从这里过来。”

王贲艰难地开口。

“这,貌似不可能。”

“阿尔卑斯山终年积雪,海拔数千丈。哪怕是夏天,上面也是滴水成冰。现在是深秋,马上就要入冬了。上面就是地狱。”

“我们的大军,战马,还有辎重。怎么可能翻过去?”

“飞鸟都飞不过去啊!”

其他将领也纷纷附和。

“是啊,大将军,这太冒险了。”

“听说上面有雪崩,一声咳嗽都能埋掉一支军队。”

“没有向导,没有地图,进去就是迷路。”

“与其冻死在山上,不如跟七丘人拼了!”

反对声此起彼伏。

项羽看着韩信,眼神怪异,“你认真的?”

韩信点头。

“疯了。”

项羽摇头。

“我以为我就够疯了,没想到你比我还疯。翻雪山?亏你想得出来。你怎么不说是从天上飞过去?”

“西庇阿也是这么想的。”

韩信没有理会众人的质疑。

“正因为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这才是唯一的生路。”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当我们从天而降,出现在七丘腹地的时候,西庇阿的防线就会不攻自破。”

“可是……”

王贲还想说什么。

韩信抬手打断了他。

“粮草只够七天。”

“正面强攻,胜算不足一成。”

“固守待援,必死无疑。”

“翻越阿尔卑斯山,虽然九死一生,但只要过去,就是一片坦途。”

韩信走到沙盘前,拔起代表秦军的玄鸟旗帜。

插在了七丘城的后方。

“这一战,不求生,只求死。”

“置之死地而后生。”

“传我将令。”

众将心头一凛,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

“全军造饭,把剩下的肉干、酒水全部发下去。让将士们吃顿饱的。”

“丢弃所有重型辎重。战车、投石机、多余的帐篷,统统烧掉。”

“每人只带三日口粮,一件棉衣,一把武器。”

“收拢所有战马,作为备用口粮。如果粮食吃完了,就杀马。马吃完了,就吃皮甲。”

“明日卯时,拔营。”

“目标,阿尔卑斯山!”

命令一下,帐内一片哗然。

“大将军!三思啊!”

“那些辎重是我们好不容易运来的!”

“烧了战车,我们怎么跟七丘人的重步兵打?”

几名老将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这是自毁长城啊!”

韩信面无表情,佩剑出鞘。

“我不是在跟你们商量。”

“这是军令。违令者,斩!”

森然的杀气,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就连项羽,此刻也收起了狂傲。

他只感到这真是狠人,狠到连自己的后路都断。

“好!”

项羽突然大喝一声。

“既然要赌,那就赌把大的!”

“老子早就受够了这鸟气。翻山就翻山!只要能杀七丘人,上刀山老子也认了!”

项羽表态了。

他是军中的武力核心。

他一开口,原本犹豫的武将们也咬了咬牙。

“干了!”

“大不了就是个死!”

“冻死也比饿死强!”

王贲叹了口气,大势已定。

但他不得不承认,这是目前唯一的破局之法。

“末将领命”,王贲拱手。

韩信收剑回鞘。

“都去准备吧。”

这将是大秦历史上最疯狂的一次行军,也是最伟大的一次冒险。

当后世的史学家回顾这场战役时,都会用颤抖的笔触写下这一章。

他们称之为:天降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