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7 章 老千。
调查结果比预想的来得更快。
仅仅一天后，老金就带来了确切消息。
“云哥，查清楚了。”
老金汇报道：“金龙哥那边也配合着盘问了一圈，最近确实有伙外地来的老千，流窜到咱们这儿，手法很高明，专挑那些有点小钱、又赌瘾大的‘水鱼’下手。林叔……就是被他们盯上的。”
“领头的外号叫‘鬼手’，真名不详，四十岁上下，长得斯斯文文，戴个金丝眼镜，看起来像个教书先生，但赌术精湛，尤其擅长牌九和扑克。
他们不止在金豪娱乐场，在周边几个场子也做过案，捞了不少，行事很谨慎。”
“根据眼线描述的特征，以及他们活动的时间，基本可以确定，坑了林叔的那伙人，就是‘鬼手’他们。”
王云坐在老板椅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人呢？现在在哪儿？”
“巧了。”
老金脸上露出一丝古怪：“根据线报，这伙人今晚就在金豪娱乐场，看样子是又物色到了新目标。”
“好。”王云站起身，眼神锐利：“通知金龙哥一声，就说我今晚过去玩玩，让他的人照常营业，不用特意管我们。”
“云哥，就您和阿峰去？要不要多带几个兄弟？”老金有些担忧。
王云摆摆手：“人多眼杂。我和峰子去就行了，两个小角色，翻不起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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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金豪娱乐场依旧是人声鼎沸，烟雾缭绕。
这里曾经是王云崛起的地方，自从赵金龙跟王云平顶山一战之后，这里人气持续上涨，客每天都是满的。
王云只带了阿峰，两人都穿着普通的休闲装，混在赌客中，并不起眼。
他们刚走进大厅，一个穿着西装、经理模样的人就快步迎了上来，显然是赵金龙提前打过招呼。
他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低声道：“云哥，峰哥，金龙哥都吩咐过了，您二位随意，目标在二楼的VIp3号厅，玩的是牌九，桌上有我们的人，随时听您吩咐。”
王云微微颔首，没有多言，带着阿峰径直上了二楼。
VIp厅的环境比楼下安静许多，也更加奢华。
几张赌台分散四周，赌客们看起来也更为“体面”。
王云的目光很快锁定了靠窗的那张牌九桌。
桌边围坐着五六个人，其中一人立刻引起了王云的注意。
那人约莫四十岁年纪，梳着整齐的分头，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温文尔雅，像个中学教师。
他面前堆着不少筹码，神色从容，手指修长白皙，洗牌、码牌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带着一种独特的美感。
与周围那些或兴奋、或紧张、或输红了眼的赌客形成了鲜明对比。
就是他，“鬼手”。
王云和阿峰没有立刻上前，而是找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要了杯酒，静静地观察着。
“鬼手”的赌术确实高明，他似乎总能猜到对手的牌。
同桌的几个赌客已经输得额头冒汗，筹码不断流向“鬼手”面前。
这里面绝对有问题，但他做得极其隐蔽，连王云这种赌术高手，若非提前知道，也很难立刻看出破绽。
“我丢，云哥，这扑街手法可以啊，够滑溜。”阿峰压低声音道。
王云抿了一口酒，眼神冰冷：“再滑溜的泥鳅，也总有被揪住的时候。”
看了几局，摸清了“鬼手”大致的路数和与他配合的那个暗桩后，王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他放下酒杯，对阿峰使了个眼色，起身朝着那张牌九桌走去。
王云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太多注意。
虽然他曾在这里“工作”过，但时过境迁，他如今的身份和地位，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看场子的马仔，认识他相貌的普通赌客并不多。
但他走到牌九桌旁，拉开一张空椅坐下时，那张曾经让庆云镇地下世界震颤的面孔，还是让桌上几个老赌客微微一愣。
王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鬼手”也注意到了王云，但他不认识，他推了推金丝眼镜，打量了王云一眼，脸上挂着那副温和的笑容开口道：“这位老板面生得很，也想玩两手？”
王云没有理会他，目光直接落在桌面的牌上，对荷官淡淡道：“加个位子，换副新牌。”
荷官是赵金龙的人，自然认得王云，连忙应道：“好的，老板！”
随后纸盒眼神，立刻示意服务员拿来一副未拆封的新牌。
看到对方没理睬自己，“鬼手”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复自然：“新牌好，公平。”
新牌拆封，哗啦啦的洗牌声响起。
王云随意地扔出一叠钞票换了筹码。
牌局开始。
王云并没有一上来就咄咄逼人，他现在是不是真的在随便玩，有输有赢。
但他的目光，时刻关注着“鬼手”的每一个细微动作——洗牌时手指的力度，码牌时看似无意的触碰，看牌时眼神的细微变化……
对于陌生人来到牌局，“鬼手”起初还有些警惕，但几局下来，见王云似乎并无异常，只是运气时好时坏，便也逐渐放松下来，以为这又是个有点钱、想来寻求刺激的普通豪客。
他那隐藏的手法又开始悄然运作。
又一局开始。
“鬼手”在码牌时，小指极其隐蔽地在一个牌角轻轻按了一下，留下了一个肉眼难辨的记号。
这一切，都被王云锐利的目光捕捉在眼里。
发牌完毕。
“鬼手”看着自己手中的牌，又看了看牌堆，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他通过记号，已经猜出了王云手中是一副不小的牌，但他自己的牌，更大！
“老板，这把玩大点？”
“鬼手”推了推眼镜，笑着看向王云，开始下套。
王云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牌，是一副不错的“天杠”，他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似乎在权衡。
“怎么？老板怕了？”
“鬼手”的同伙在一旁阴阳怪气地煽风点火。
王云像是被激将了，一咬牙，将面前大半的筹码推了出去：“跟！再加一万！”
“好！有魄力！”
“鬼手”眼中精光一闪，毫不犹豫地跟上，并且又加了两万。
赌注瞬间加大，桌上的气氛紧张起来。
其他几个赌客见状，纷纷弃牌，只剩下王云和“鬼手”对决。
亮牌时刻。
“鬼手”自信满满地将牌翻开——一副至尊宝！牌九中最大的牌！
“哈哈哈！承让了，老板！”
“鬼手”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揽桌上的筹码。
他仿佛已经看到大把钞票进账的场景。
“等等。”
王云平静的声音响起。
“鬼手”动作一顿，疑惑地看向王云。
只见王云不紧不慢地翻开自己的牌——同样是一副至尊宝！
按照规则，双方牌面一样，算和局，赌注各自收回。
“鬼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他明明做了记号，算准了王云的牌最多是天杠，怎么可能是至尊宝？！
难道是记号看错了？或者……对方出了老千？
不可能！他对自己手法极度自信，绝不可能看错！
那问题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