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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天色刚蒙蒙亮,雨倒是停了,但空气依旧湿漉漉的。

王云开着一辆毫不起眼的旧桑塔纳,载着阿峰,没有去那些龙蛇混杂的娱乐场所。

反而七拐八绕地进了一条老巷子,停在了一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理发店门口。

“我丢?云哥,咱们来这破地方干嘛?”

阿峰看着那红蓝白三色旋转灯箱和略显油腻的玻璃门,一脸嫌弃:

“你要是想找小姐轻松下,这发廊妹档次也太低了吧?

我知道城西新开了家洗浴中心,听说姑娘水灵得很……”

王云没跟他废话,抬手就照着他那头扎眼的紫色头发呼噜了一把,没好气地道:

“轻松你个死人头!就你这头紫毛,走到庆云市,是怕刘龙的眼线认不出你?还是怕执法队不盯着你看?”

他拽着阿峰的胳膊就往店里走:“给你染黑!低调点!”

“啊?!染黑?!”

阿峰一听,脸瞬间垮得像苦瓜一样,脚底下就跟生了根一样往后蹭:“不是啊云哥!我这发型是庙街标志来的!

是战绩!

是勋章!

没了这头紫毛,我战斗力要减三成的!跟超级赛亚人没了头发是一个道理啊!

要不我戴个帽子?”

“我戴你个头!帽子一摘不就露馅了?少废话!”

王云早就料到他会是这反应,手跟铁钳似的,薅着他那件花衬衫的脖领子,硬生生把人拖进了理发店。

阿峰一路哀嚎,表情悲壮得像是要被拉去阉割。

理发店里弥漫着一股廉价的发胶和染发剂混合的味道。

一个四十多岁、风韵犹存但妆容略显艳俗的女老板正坐在椅子上嗑瓜子,看着一台小电视机里播放的狗血连续剧。

旁边一个二十出头、瘦得像竹竿、染着黄毛的小工正懒洋洋地给一个中年大妈卷头发。

看到有客人进来,女老板眼睛一亮,尤其是看到阿峰虽然那帅气的脸庞,立刻热情地迎上来:

“两位帅哥,理发还是洗头?我们这新来了按摩师傅,手艺好得很哦!”

王云把一脸抗拒的阿峰往前一推:“给他染黑,越快越好。”

女老板打量了一下阿峰那头嚣张的紫发,笑道:“哎哟,这颜色挺潮的嘛,不过染黑也好,稳重!

帅哥你先坐会儿,这位大姐马上就好,最多半个小时!”

阿峰不情不愿地瘫坐在破旧的塑料等候椅上,浑身不得劲,感觉每一根紫色的发丝都在哭泣。

王云则靠在一旁,目光扫过店外,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大妈头上的卷发杠子快要拆完了。

阿峰打了个哈欠,已经开始琢磨染完头去找个地方吃碗云吞面压压惊。

就在这时,理发店的门“哐当”一声被人蛮横地推开,撞在墙上又弹了回来。

五个穿着紧身t恤、社会小伙打扮的年轻人叼着烟,咋咋呼呼地涌了进来,走路一晃三摇。

领头的是个板寸头,脖子上还有片模糊的纹身,一进来就大大咧咧地喊道:

“老板娘!快点儿!给我兄弟整个最近最流行的‘鸿星尔克’发型!赶时间!”

那黄毛小工一看这几人,脸上闪过一丝畏惧,连忙赔笑:“鸡哥,您稍等,这位大姐马上好,后面还有这位…这位帅哥排队了。”

他指了指一脸晦气的阿峰。

那叫“鸡哥”的板寸头斜眼瞥了阿峰一眼,看他穿着花里胡哨,头发颜色比自己还非主流,顿时优越感就上来了。

他用夹着烟的手指戳了戳阿峰的肩膀:“喂,紫毛,滚他妈一边去,老子先弄!”

阿峰正因为要染黑头发一肚子火没处发,这会儿居然还有不长眼的小混混来插队,还他妈用手指戳他?

他港岛庙街横着走的时候,这帮小崽子还在穿开裆裤呢!

阿峰眼皮都没抬,直接一句标志性粤语骂了回去:“我丢雷老某!插队?赶着去投胎啊?滚一边去!”

那几个小混混顿时炸了毛。

“操!你他妈骂谁呢?”

“找死是吧?知道这是谁吗?城西鸡哥!”

“鸡哥跟你商量是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

鸡哥脸色也沉了下来,把烟头往地上一摔,用脚碾灭,上前一步就想去揪阿峰的衣领:

“妈的,给你脸了是吧?”

他手刚伸过来,阿峰动了!

只见阿峰坐在椅子上甚至都没完全站起来,左手一格一挡,荡开鸡哥的手。

同时,右手顺势抄起旁边茶几上那本发型杂志,卷成筒状,照着鸡哥的脑袋就狠狠砸了下去!

“啪!”一声闷响,。

伴随着鸡哥“哎哟”一声痛呼。

“我顶你个肺!跟我动手?”

阿峰彻底火了,一跃而起,手里的杂志筒劈头盖脸地朝着鸡哥猛抽,边打边骂:

“鸿星尔克?我让你尔克!让你插队!让你鸡哥!”

那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鸡哥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抽得抱头鼠窜,发型杂志的碎页飞得到处都是。

另外四个小混混见状,嗷嗷叫着冲上来要帮忙。

理发店本来就不大,瞬间就变成了全武行。

阿峰是什么人?

那是从港岛街头打出来的双花红棍!

虽然手里没武器,但对付这几个只会咋呼的小混混,简直是虎入羊群!

只见他侧身躲过一拳,顺势一个肘击撞在一人肋下,那人顿时疼得弯成了虾米。

接着一脚踹翻另一个冲过来的混混,顺手抓起洗头台旁边的莲蓬头,对着剩下两人没头没脑地猛抡!

“哐当!”

“哎哟!”

“我的妈呀!”

一时间,理发店里鸡飞狗跳,染发剂瓶子、梳子、吹风机掉了一地。

那个黄毛小工和做头发的大妈吓得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女老板想劝架,又不敢上前,急得直跺脚:“别打了!哎呀!我的店啊!”

王云一直冷眼旁观,直到阿峰差不多把这几个混混都撂倒在地哼哼唧唧。

他才慢悠悠地走上前,拉住了还想用莲蓬头给鸡哥“洗头”的阿峰。

“够了,峰子。”

鸡哥被打得鼻青脸肿,被两个小弟搀扶着爬起来,又惊又怒,指着阿峰色厉内荏地吼道:

“你…你他妈有种!敢打老子!你给老子等着!报上名来!看我不叫人弄死你!”

阿峰甩了甩有点酸痛的手腕,闻言嗤笑一声,用莲蓬头指着自己的鼻子:

“我丢雷老某!连我都不认识?

听好了,我叫阿峰!旁边这位是我大佬——”

他大拇指往旁边一脸淡然的王云一比划,声音陡然提高:

“云哥!王云!!”

“王云”这两个字就像有魔力一样,瞬间砸懵了鸡哥和他那几个刚爬起来的小弟。

几人脸上的愤怒和嚣张瞬间凝固,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惊骇和恐惧,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王云!

那个在李家祠堂逼退刘龙,又在废弃工厂干掉了毒蛇、如今在城西风头最劲、手段最狠的王云?!

鸡哥的腿肚子当场就软了,差点没跪下,声音抖得跟筛糠一样:

“云…云哥?!对…对不起!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不知道是您和峰哥!我们该死!我们该死!”

他一边说,一边赶紧掏出口袋里所有的钱,大概几百块,哆哆嗦嗦地放在被砸歪的茶几上:

“赔…赔偿店里的损失…云哥,峰哥,我们这就滚!这就滚!”

说完,也顾不上浑身疼痛,带着几个同样吓破胆的小弟,连滚带爬地冲出了理发店。

理发店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满地狼藉和惊魂未定的老板娘、小工、大妈。

阿峰扔下莲蓬头,整理了一下被扯歪的花衬衫,得意地哼了一声。

王云无奈地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递给还在发愣的女老板:

“不好意思,老板娘,损失我们赔,现在,能给他染头发了吗?”

女老板接过钱,嘴里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连忙点头如捣蒜:

“能能能!马上!立刻!

阿亮,快!快给这位…这位峰哥染头发!”

那个叫阿亮的黄毛小工战战兢兢地拿起染发刷,看着一脸“老子很不爽但勉强配合”的阿峰,手都在发抖。

阿峰视死如归地坐到了染发椅上,看着镜子里自己即将消失的紫色,悲愤地闭上了眼睛。

王云靠在墙边,看着窗外那几个小混混消失的方向,眼神微微眯起。

看来,自己的名头,确实已经在城西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