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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重庆接报与西进部署

咸丰二年六月底,夔州府衙后堂的议事厅里,暑气正浓。余盛刚处理完夔州府的田赋登记,门外便传来斥候急促的脚步声——那是从重庆方向来的探马,身上的青布短褂还沾着沿途的尘土,裤脚卷到膝盖,露出被山路磨破的皮肉。

“大人!重庆急报!”斥候单膝跪地,双手递上用油布裹得严实的军报,声音因赶路而沙哑,“牛旅帅与王旅帅已于六月十五日会师重庆,二十三日重庆镇总兵马如龙开城投降,水师提督朱波率船西逃,重庆全境已克!”

余盛接过军报,指尖触到油布上的潮气,展开时纸张还带着些许褶皱。旁边的张慧正整理军医所的药材清单,闻言也停下笔,眼中闪过一丝亮色。余盛快速扫过军报,牛大力在信中写得详细:佛图关一战斩杀参将曹雄,白市驿一战阵斩陕西绿营主将宁德,五千陕西绿营降了三千,余下的溃散山林;马如龙投降时,还献上了重庆府库的一万两白银和两万石军粮。

“好!”余盛将军报拍在案上,站起身来回踱了两步,“重庆是川东咽喉,拿下它,成都就少了一半屏障。”他转头看向立在一旁的徐鸿福,“老徐,立刻拟道军令,让斥候送往重庆。告知牛大力、王震扩军之事,在军令里明确各军将的升赏:升牛大力为第二师统制,王震为第三师统制,王能、李阿武、吴铁各升为旅帅,让他们把重庆的降兵和流民好好编练——老弱裁汰,精壮留下,作为扩军的补充兵员;军队整编后,让王震留五千人驻守重庆,看管俘虏,派兵接管重庆府下属的州县,并组建乡兵队,张成宸带着文吏队三日内出发,去重庆打理民政,重点清丈土地、开垦荒地、组建乡公所、恢复市集。”

徐鸿福躬身应下,从怀中掏出纸笔,指尖蘸了墨便快速书写。余盛又看向马云,这位原警卫团副团指挥使如今已是夔州守将:“马云,你带一千战兵、五千辅兵驻守夔州,重点盯紧夔门方向,防止湖广清军进犯;另外,协助安庆商会把夔州府的工坊建起来,火柴、精盐的产量要提上去,重庆那边刚拿下来,缺这些日用物件。”

马云挺直身子应道:“卑职遵令!”他刚升任旅帅不久,脸上还带着几分青涩,但眼神很坚定——一年前他还是安庆寨的一个小队长,如今能守一方重镇,全靠余盛的提拔。

余盛又叮嘱了几句,让斥候歇脚后即刻返回重庆,务必把军令当面传到牛大力手中。待斥候退下,坐在旁边喝冰镇酸梅汤的张慧缓缓开口:“重庆刚定,流民不少,军医所得派些人过去。我让林晚带着二十个护士过去,顺便给降兵做个体检,免得有瘟疫。”

余盛点头:“也好,让林晚多带些青蒿和艾草,重庆湿热,容易生疟疾。”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院中的老槐树,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重庆这边稳住了,下一步就是成都。徐泽醇在成都肯定已经收到消息,咱们得赶在他把各地兵力调回去之前,兵临城下。”

重庆城中,牛大力正站在镇台衙门的演武场上,看着降兵们排队领军饷。好听话说的再多也没有银子实在,为了让这些降兵尽快归心,牛大力直接拿出五千两白银作为降兵的安家费。这些降兵大多穿着破烂的绿营号褂,有的还露着补丁,见安庆军将领真的给他们发银子,一个个震惊的合不拢嘴——他们之前听人说“安庆贼军”嗜杀,可这几日不仅没挨鞭子,还能顿顿吃上杂粮饭,今天还给他们发安家费,要知道他们在绿营当兵这么多年,别说安家费了,就是战死了,都拿不到抚恤金。

“都站好了!”王能站在土台上,声如洪钟,“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安庆军的辅兵,守营、运粮、筑城,只要好好干,每月有三百文饷银,家里还能领二斗米!要是敢逃,或者临战退缩,按军法处置——砍头!”

降兵们闻言,身子都绷了绷。人群后面,一个叫陈二的原绿营小兵,偷偷摸了摸怀里的半块干粮——那是昨天安庆军发的,他想留着当干粮,好逃出重庆回老家。旁边的老兵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别瞎琢磨,这安庆军比绿营强多了,至少能吃饱饭。”

王震则在府衙里和马如龙谈话。马如龙穿着便服,双手捧着重庆府的舆图,脸上带着讨好的笑:“王将军,重庆下属的巴县、江津、永川,都已派人去接洽,巴县知县今天一早就派人来送降书了,江津知县还没动静,估摸着是在等成都的消息。”

王震手指点在舆图上的江津:“派人再去催一次,告诉他,三天之内要么开城,要么咱们就派兵过去。另外,朱波的水师逃到哪了?”

“回将军,”马如龙连忙回道,“朱波应当带着水师战船往泸州方向去了,那里有港口,可以暂时停靠战船。”

王震皱眉:“知道了,你让人把重庆的水师码头修一修,我军缴获的那几艘商船,得找些船工来修修补补,以后守着长江,用得上。”

正说着,牛大力掀帘进来,身上的甲胄还没卸,甲叶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一鸣兄,大人的军令到了。”

“哈哈哈,恭喜一鸣兄!你要升官了!”

“哦!怎么说?”王震心中已有所猜测,但还是配合问道。

“大人下令扩编军队,如今你已经是第三师的师统制了;当然,俺老牛也不差,大人任命我为第二师的师统制。除此之外,大人让你守重庆,让我带八千人去成都,后天就出发。”他把军令递给王震,“你这边可得盯紧点,别等我走了,清军的水师袭城骚扰,咱们麻烦就大了。”

王震接过军令,扫了一眼,点头道:“放心,我已经让吴铁带一旅去泸州方向布防,朱波要是敢回来,正好拿他开刀。你去成都路上,经过万县、梁山那些州县,估计都得望风而降,倒是潼川府可能有点麻烦——听说那里的知州是徐泽醇的门生,说不定会抵抗。”

牛大力咧嘴一笑,拍了拍腰间的佩刀:“抵抗也不怕,咱们现在有五千战兵,三千辅兵,还怕他一个知州?走之前,把重庆的粮库再盘一遍,多带点粮食,成都路途远,别到时候断了粮。”

两人又商议了半个时辰,直到夕阳西下,才各自散去。重庆城中的百姓,此刻正围在街头看安庆军张贴的告示——告示上写着“安境保民,秋毫无犯”,还说要开仓放粮,救济流民。一个穿着粗布长衫的老秀才,眯着眼睛念完告示,旁边的小贩小声问:“先生,这‘安庆军’真不抢东西?之前官府说他们是‘余剃头’的兵,见人就杀呢。”

老秀才捋了捋胡子,叹了口气:“官府的话,你也信?昨天我见安庆军的士兵帮着李老汉修漏雨的屋顶,还给了他半袋米,哪像绿营,上次来收粮,把李老汉的鸡都抢走了。”

小贩愣了愣,又看了看告示旁站着的安庆军士兵——那士兵不过二十岁,背着燧发火铳,却没拦着百姓看告示,反而有人问“放粮点在哪”,他还耐心指了方向。小贩心里的石头,悄悄落了一半。

咸丰二年七月一日,夔州城外的校场上,旌旗猎猎。余盛穿着一身新制的棉甲,甲衣上用铜钉闪耀,腰间佩着兵工坊最新打制的腰刀。一万五千大军整齐列阵,战兵在前,辅兵在后,燧发枪上的刺刀在晨光下泛着冷光,炮兵团的三十门大将军炮和五十门小炮,用木车推着,排在队伍两侧。

“诸位将士!”余盛的声音透过传令兵的呼喊,传遍整个校场,“自道光年起,朝廷外不能御敌,内不能安民,苛捐杂税不断;各州府官吏贪污腐败盛行,只会压榨百姓,乡绅也趁机鱼肉乡民,咱们底层老百姓为了生存不得不卖田佃农、卖儿卖女。”

“可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可以这么欺负我们?”

校场上一片死寂,但将士们的眼中已经冒出火焰,余盛接着说道:“因为我们软弱,因为我们没权没势,可我们不能认命!”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自云阳,我们揭竿而起,接连大战,我们失去了许多兄弟。如今,咱们已经打下了夔州、忠州、重庆等地,收拾了一大批欺负我们的官老爷和地主劣绅,但我们拼命不是为了抢地盘,而是为了我们能够堂堂正正做人,为了让家人有个安稳富足的生活,为了让全天下的百姓不再流离失所、卖儿鬻女!”

“可朝廷乃至成都的大官不愿意我们过得舒坦,还在做着欺凌我们的美梦,一次又一次派兵剿杀我们,想把我们碾在脚下,子子孙孙继续为他们当牛做马!”

“将士们!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办?”

“杀清狗!!”

“杀贪官!!”

士兵们的呐喊声震得周围的树叶哗哗作响,连校场边看热闹的百姓,也忍不住跟着鼓掌。张慧站在城门口,看着余盛翻身上马,身后跟着警卫旅的三百骑兵,她走上前,递过一个绣着“平安”二字的平安符,背面还绣着余盛的名字:“路上小心,当心清军伏击!我等着你凯旋!”

余盛接过平安符,攥进手心:“放心,有吴天的外监局探路,徐泽醇想设伏也难。你在夔州好好的,等我回来。”

马蹄声起,大军缓缓向西进发。走在最前面的是周虎带领的前锋营,士兵们穿着轻便的棉甲,背着弓箭和火枪,每隔三里就派一个斥候往前探路。余盛骑马走在中军,旁边是徐鸿福,徐鸿福手里拿着四川的舆图,不时指着前方:“大人,前面就是绥定府,绥定知府赵谦是个老滑头,之前徐泽醇让他调兵去成都,他只派了五百乡勇,估计见咱们大军过来,会直接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