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的第六次冲锋被打退了,但阵地上没有一丝轻松的气氛。
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
士兵们默默地清理着战友的尸体,补充着弹药,加固着被炮火摧毁的工事。
空气中,血腥味和硝烟味混合在一起,浓得化不开。
陆凡坐在战壕的一角,眉头紧锁。
下一波该如何破局?
对方肯定学乖了,不会再轻易露头。
“陆凡兄弟,喝口水。”王虎递过来一个军用水壶。
“谢谢。”
陆凡接过水壶,喝了一口。
冰凉的水滑过喉咙,让他混乱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站起身,走到战壕边缘,拿起一个士兵丢下的望远镜,观察着日军的阵地。
日军的阵地上一片忙碌,更多的士兵和装备正在集结。
看样子,下一次进攻规模会更大。
“你们连长呢?带我去见他。”陆凡说道。
“好嘞!”
王虎带着陆凡来到了连指挥部,一个稍微挖得深一些的防炮洞。
连长张远,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眉宇间带着一股悍不畏死的狠劲。
看到陆凡进来,他立刻站了起来:“陆凡兄弟,快请坐!”
防炮洞里唯一的椅子被搬了过来。
陆凡也没客气,直接坐下,开门见山地问道:“张连长,我们现在有多少人?弹药还够吗?重武器呢?”
张远愣了一下,没想到陆凡会问这些。
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报告先生,我们连满编180人,现在还能动的,不到80个。
子弹平均每人不到三十发,手榴弹倒是还有几箱。重武器……就两挺捷克式,其中一挺刚才还被炸坏了。”
陆凡的心沉到了谷底。
不到80人,不到三十发子弹。
拿什么去抵挡日军接下来的集团冲锋?
这他妈就是送死!
“上头的命令是什么?”陆凡继续问。
“死守。”张远吐出两个字。
防炮洞里一片死寂。
陆凡沉默片刻。
“不能死守。”陆凡猛地站起来,斩钉截铁地说道。
张远和王虎都愣住了。
“兄弟,这是军令……”
“狗屁!”
陆凡直接爆了粗口,“命令是要守住罗店!你们死了还怎么守?”
张远和王虎都被陆凡的气势给镇住了。
“那……那我们该怎么守?”张远结结巴巴地问。
陆凡走到那张简陋的地图前,这是他们缴获的日军地图,比国军自己画的要精准得多。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
“我们不能待在这里等死。必须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
张远和王虎倒吸一口凉气。
我们这点人,这点弹药,主动出击不是找死吗?
“怎么主动??”张远忍不住问。
陆凡的手指点在了地图上的一个位置。
“打乱他们的弹药补给点,拖延时间,等待支援。”
“陆凡兄弟,虽然办法不错,但是现在是分身乏术,这边分了人手,下一波攻击都守不住,你们就算打乱他们阵脚,也于事无补啊!”
张远一脸愁容。
陆凡瞪了他一眼。
“必须双线开战,只要这一波顶过去,就可以多争取一天时间。”
“如果不赌一把,敌人一波接一波的冲锋,今天都不一定坚持的住。”
张远和王虎沉默了!
“你需要多少兄弟?”
张远终于下了决心,问。
“二十人!一定完成任务。”
陆凡伸出两根手指,坚定的说。
张远咬了咬牙,猛地一拍桌子:“妈的!干了!”
他转过身,对着王虎吼道:“王老虎!去!给老子挑二十个最能打的弟兄!今晚,跟着陆凡兄弟,去干一票大的!”
“是!”
王虎的眼睛也红了,大声应道。
很快,二十个精壮的士兵就集合完毕。
他们看着陆凡,眼神里充满了狂热。
陆凡看着他们,深吸一口气。
他从系统商城里,用最后仅存的一点点金钱,兑换了几样便宜但实用的东西。
几把带消音器的手枪,几个闪光弹,还有一些高能巧克力。
虽然穷,但聊胜于无。
他把巧克力分给众人:“吃了它,补充体力。”
士兵们看着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包装精美的“糖块”,都有些不知所措。
“吃啊!愣着干什么?”
在陆凡的催促下,他们才小心翼翼地剥开包装,咬了一小口。
一股香甜浓郁的味道在口中化开,瞬间转化为一股热流,涌向四肢百骸。
“我操!这比他娘的十碗饭都顶用!”一个士兵惊叫起来。
“这是……仙丹?”
陆凡看着他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心里有点又好气又好笑。
“别废话了,都带上家伙,准备出发!”
他将一把带消音器的手枪递给王虎。
王虎抚摸着冰冷的枪身,感受着那完美的配重和工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这简直是艺术品!
“所有人,把刺刀都磨亮点。”
陆凡的眼神冷了下来,“今晚,我们不见血,不收刀。”
夜色,渐渐深了。
陆凡带着这支二十人的队伍,如同幽灵一般,消失在了黑暗的阵地中。
他们的目标——日军弹药库!
这一夜,罗店的枪炮声短暂地停歇。
但所有人都知道,一场残酷的战斗,即将在黑暗中爆发。
……
特护病房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来苏水味道。
林知予躺在洁白的病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她的床边,围着一圈上海滩最顶尖的德国医生。
“Unm?glich! (不可能!)”
“das ist gegen alle Logik! (这违背了所有逻辑!)”
“Gott im himmel! (我的天!)”
这些平日里严谨权威的医学专家们,此刻却像一群见了鬼的乡巴佬。
围着林知予的x光片和检查报告,发出一阵阵不可思议的惊叹。
“冯·克虏伯医生,您怎么看?”
一个年轻的医生扶了扶眼镜,问道。
被称为克虏伯的老医生,是这家医院的院长,也是德国着名的外科权威。
他拿着林知予的检查报告,手都在微微颤抖。
“从伤口来看,这是典型的爆炸冲击伤和多处贯穿伤,伤口却没有弹片残留。按理说,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应该在十分钟内就会因为大出血和器官衰竭而死亡。”
克虏伯医生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但诡异的是,她的身体表现出的生命体征却异常平稳。
更不可思议的是,她的细胞……正在以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速度进行自我修复!
这种修复速度,比正常人快了至少一百倍!
这已经超出了现代医学的认知范畴!”
“难道是……某种未知的激素?”
“不可能!我们检查了她的血液,所有指标都正常!”
“那……难道是上帝的奇迹?”
一个信教的医生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克虏伯医生没有说话,他走到病床前。
看着这个从始至终都异常冷静的中国女孩。
用有些生硬的中文问道:“林小姐,你……能告诉我们,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吗?”
林知予缓缓地转过头,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说了,我一直在我的宿舍里研究物理,然后就突然受伤了。”
医生们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个女孩是不是脑子也受伤了。
“林小姐,请您配合我们。只有知道受伤的原因,我们才能更好地为您治疗。”
“我已经告诉你们原因了。”
林知予淡淡地说道,“根据我的初步推测,我可能是遭遇了一种基于量子纠缠效应的超距攻击。
攻击者通过一个与我身体内某个粒子产生纠缠的粒子,在远端对其施加作用。
从而瞬间将物理伤害传递到了我的身上。”
“至于我身体的快速愈合……
我怀疑是这种攻击在破坏我细胞结构的同时,也打破了细胞分裂的‘海夫利克极限’,导致我的端粒酶活性异常增高,从而进入了一种可控的超速再生状态。”
病房里一片死寂。
所有的德国医生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她。
量子纠缠?
海夫利克极限?
端粒酶?
这都他妈是些什么玩意儿?
克虏伯医生叹了口气,对旁边的护士说道。
“给她注射一支镇静剂,让她好好休息。
另外,请心理医生过来会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