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里的后勤小同志郭立扬,拿着扫把跑了过来。
陆廷川打开信封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东西,确定没问题后起身往外走。
“留意一下,要是营部几个连长回来,给他们通个信儿,今天夜里开会。”
“是!”
……
陆廷川拿着信封,直接去了禁闭室。
禁闭室如其名,就是犯了错关禁闭的地方。
为了防止人在禁闭期间逃跑,农四营的禁闭室还是单独的一间砖瓦屋。
陆廷川让守在门口的同志开了锁,他进去之后,外面的人再次把门带上。
禁闭室里只有一桌一椅。
没人过来的时候,周若华还能坐在椅子上,趴桌上休息。
现在有人来了,周若华就只能隔桌站着。
周若华头发乱糟糟的,秀丽的面容上唇色发白,眼窝发青凹陷,很是虚弱憔悴。
显然禁闭室的条件过于简单,她在这里的几天并不好受。
陆廷川扫了她一眼,直接在桌前坐下。
“听他们说,你已经招供了?再说说吧,具体什么情况,我想听你亲口说。”
周若华没吭声。
陆廷川不骄不躁,主动开口道:
“农四营确实有一个下放过来的人,但是你应该最清楚那个人是谁。”
周若华动了动,抬起眼睛看他。
陆廷川继续说:
“你针对傅婉君,因为觉得她和那些害了你们家的人身份一样,是吗?”
“难道她不该死吗?”
周若华唇瓣抖动,整个人都颤了起来,她滚着眼泪,声音沙哑充满仇恨。
“所有的Z-本都该死!”
陆廷川平静望着周若华,已经能判断出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他查过周若华的信息。
周若华是工人家庭出身。
但近两年的一些事故,划分阶级时,他们家被划进了Z-本。
现在众人一致认为,傅婉君有问题,可实际上,真正有问题的,是周若华。
她才是被下-F过来的那个。
虽然没有了解过周家的细节情况,可从傅婉君提供的说法和周若华的神情态度里,陆廷川推断出很多东西。
周若华针对的,恐怕不是傅婉君。
而是一切和“资-本”相关的人。
周若华那么厌恶资本,继续反推,她身上的帽子,或许也有待考证。
很有可能,周家也和曾经的傅家一样,都是时代浪潮下的被波及的一方。
“她该不该死,我说了没用,但这封信会给你答案。”
陆廷川沿着桌面,把之前县劳动局给他的反馈信件,推了出去。
周若华没动。
陆廷川说:“怎么了,难道还需要我找人来念给你听吗?”
周若华这才动了起来。
周若华展开信封,里面是两张信纸和两份报纸。
她下意识先看信件的内容。
而在看到信件的前几行时,她咬紧牙关,眼睛陡然睁大,恨意根本藏不住。
可看到后面,她手开始发颤,脑袋也不受控制的摇晃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周若华视线模糊,抹去眼泪又翻了一页信纸。
看完书信后,周若华整个人已经抖成了筛子。
她不可置信,继续去翻那两份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