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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都市言情 > 龙隐江城 > 第45章 血脉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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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风卷着晨雾漫进书房时,王龙掌心里的狼首权杖还凝着未散的金光。

方才峰会现场的硝烟味尚未从衣袍上褪尽,窗棂外突然传来三声叩门,节奏沉缓如敲在青铜鼎上——

是影阁特有的传讯暗号,却又比寻常教徒的叩法多了半分滞涩。

他反手将权杖往书架暗格一推,金血顺着指缝渗进木纹,藏在砖后的七个影子瞬间屏住呼吸。

赵颖刚将海棠玉佩按在承重墙的咒印上,准备启动防护阵,书房门已被推开条缝,一道佝偻的身影裹着江腥味挤了进来。

来人身形枯瘦如老竹,灰布袍角沾着水草碎屑,分明是码头边开杂货铺的万三。

可此刻他手里没拎那只总装着咸花生的藤篮,指节粗大的手里捏着卷暗黄色的帛书,帛角用朱砂画着半枚狼首——正是王家影卫独有的密令标记。

“王少爷别来无恙。”

万三的声音比往日沙哑,他将帛书往案上一放,铜镇纸压得帛面簌簌抖,“老奴在码头守了三十年,总算等得您亲手了结周扬。”

王龙的指尖在案几底下勾住短刀鞘,眼角余光瞥见李丽的银线正顺着桌腿往上缠。

方才在货轮集装箱里发现的“救我”密码还凝在心头,这突然以“影卫”自居的万三,腕间那只磨得发亮的铜表却在晨光里泛着异样的冷光——

表链接口处有圈极细的金属刺,分明是影阁最新的录音装置。

“影卫密令需盖王家虎符印。”

王龙的声音压得沉,目光扫过帛书中央的空白处,“万掌柜在码头卖了十年咸花生,倒还记得影阁的暗号。”

万三突然笑了,笑声像破风箱扯动,他抬手抹了把脸,指腹擦过耳后时,竟揭下层薄薄的人皮面具。

底下露出的颧骨上有道月牙形的疤,与王龙幼时在父亲影卫脸上见过的刀痕分毫不差。

“虎符在三十年前随老爷入了葬。”

他从怀里摸出枚青铜哨,哨身刻着“护”字,“但这枚影卫哨,少爷总该认得。当年您周岁抓周,攥着它不肯放,老爷还笑说您天生该掌影卫。”

哨子放在案上时,王龙掌心的金血突然发烫。那哨身的纹路与记忆里父亲常摩挲的物件重合,可桌下的短刀已摸到了刀柄——

方才万三抹脸时,袍角掀开的瞬间,他看见对方后腰别着的竹筒,筒口露着半截银线,竟是周扬炼药室里常见的控蛊针。

“周扬的养蛊人沉了江,码头的蛊虫却没断根。”

王龙突然踹向案几,木桌撞向万三的瞬间,李丽的银线已缠上铜表链。

只听“咔”的一声脆响,表盖弹开的刹那,银线化作冰刃削断了里面的录音磁芯,“万掌柜方才在码头,是在给哪路‘客人’报信?”

万三踉跄着扶住墙,枯瘦的手突然按在西墙那幅《江城晚秋图》上。

画轴被他一扯,竟从中间裂开道缝,露出后面嵌在砖里的保险柜。

柜门上的转盘是青铜铸的,刻着十二地支,他指尖飞快拨弄着,嘴里却哼起段童谣——是王龙幼时影卫哄他睡觉时唱的调子。

“少爷信与不信,老奴都得把这东西交您。”

保险柜“咔哒”弹开时,里面铺着的红绸上放着半册泛黄的族谱,“周扬烧了王家祠堂,却漏了影卫藏在码头的族谱残页。您看看最后一页,就知老奴为何揣着控蛊针。”

王龙伸手去拿族谱的刹那,眼角突然瞥见保险柜底的暗格——里面躺着枚铜铃,铃身串着的指骨与乌篷船老妪手里的一模一样。

而万三哼的童谣突然变了调,最后一句竟与周扬养蛊人摇铃的节奏重合。

“影卫守则第三条,遇叛族者格杀勿论。”

王龙的短刀突然出鞘,金芒擦着万三的耳畔钉进保险柜门,“你腰间的控蛊针,是用哪个影子的指骨做的?”

万三的脸瞬间白了,他攥着族谱的手开始发抖,指缝间漏出的帛书突然飘落,背面用朱砂写着行小字:“七月初七,以影卫血祭母蛊”。

而族谱最后一页的人名旁,赫然画着七个月牙胎印,每个印旁都打了个红叉,只剩最末那个小的还留着空白。

“老奴是被逼的!”

万三突然跪下去,铜表摔在地上裂成两半,里面滚出粒青绿色的蛊卵,“周扬的母蛊在我孙女体内!他说若不拿到您的金血,就让那孩子化成蛊虫的养料!”

书房的门突然被撞开,赵颖扶着沈青婉站在门口,两人脸上都凝着霜。

沈青婉的银线缠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正是方才留在码头守冰棺的影子之一,少年颈间的月牙印正渗着黑血,嘴里反复念着:“万三...把小影子...带去炼药室了...”

王龙抓起族谱的手猛地收紧,纸页在掌心碎成纸屑。他看向窗外江面上飘着的晨雾,突然明白周扬消散前那抹笑的意思——

这老东西根本没打算同归于尽,他留着万三这条线,是要借影卫的手,逼出王家最后的血脉秘辛。

万三还在地上磕头,额头撞得青砖咚咚响,可他后腰的竹筒却悄悄滑落在地,筒口的控蛊针正对着王龙的脚腕。

李丽的银线快如闪电缠上去,线体刚触到针身,突然发出刺啦一声响——那针上淬的不是蛊毒,是能化金血的蚀骨藤汁液。

“少爷饶命!”

万三突然扑过来抓王龙的裤脚,可指尖刚抬起,就僵在半空。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插着半枚青铜针,正是周扬留在祭台上的那枚,针身的黑龙纹正在发光。

“是周扬的子母蛊...”

万三的声音越来越低,身体开始化作青烟,“他说...拿到族谱...就能找到...王家守了三百年的...龙穴...”

青烟散尽时,保险柜里的族谱残页突然自燃,灰烬在案上拼出张地图,正是长江大桥的桥墩内部。

而万三掉在地上的铜表,表盘裂开的地方露出行小字:“星图缺一角,血祭补乾坤”。

王龙捡起那枚青铜针,针尖的血珠突然滴在地图上,灼烧出个小孔。

他抬头看向窗外,江面上的雾突然变浓,雾里传来少年的哭喊,正是最小那道影子的声音。

赵颖突然按住通讯器,屏幕上跳出个红点,正在往炼药室的方向移动。

沈青婉的银线缠上王龙的手腕,线体传来的震颤让她脸色发白:“是影阁的地下密道,他们要把小影子带去龙穴...”

王龙抓起狼首权杖往门外冲,金血顺着杖身往下淌。他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王家血脉不是用来争霸的,是用来封龙穴的。

当年父亲藏在万莉体内的权杖碎片,根本不是为了复国,是为了在龙穴被打开时,用王族金血重新封印。

书房里的晨光突然暗了下去,西墙的保险柜开始发烫,砖缝里渗出金血,在地上汇成溪流,顺着门缝往门外淌。

李丽跟着王龙往外跑时,回头看了一眼那幅《江城晚秋图》,突然发现画里的江水正在倒流,江岸的银杏树下,藏着个穿黑袍的人影,面容竟与万三一模一样。

李丽指尖的银线突然绷紧,顺着视线缠向那幅《江城晚秋图》。

线体刚触到画纸,画中黑袍人的脸竟微微侧转,嘴角勾起的弧度与方才化烟的万三如出一辙。

她猛地拽回银线,线尖沾着片极细的墨屑——那根本不是颜料,是影阁特制的“忆魂墨”,能将人的残魂封在画中。

“他没走干净!”

李丽攥着银线追出门时,正撞见王龙站在走廊拐角。狼首权杖的金芒映着他眼底的寒,方才雾里的哭喊突然断了,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掐灭在喉咙里。

沈青婉扶着受伤的影子靠在墙根,银线在少年颈间织出护心阵,可黑血还是顺着线缝往外渗,在青砖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地下密道的入口在炼药室的铜炉底下。”

沈青婉的声音发颤,左臂的灼痛又翻涌上来,“当年周扬的祖父就是从那儿把王家的藏书运出去烧的。”

她突然按住胸口剧烈咳嗽,银线里的金血溅在地上,竟烫出串白烟,“小影子不能出事...他颈间的月牙胎印是封龙穴的最后一把锁。”

王龙突然转身往楼下冲,狼首权杖在楼梯扶手上划出火星。

途经客厅时,眼角瞥见桌案上的青铜哨——方才万三放在案上的物件竟还在,哨身的“护”字突然渗出金血,在桌面上滴出个“穴”字。

他弯腰抓起哨子,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铜面,哨子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响,震得窗棂都在颤。

街对面的银杏树上突然落下片枯叶,叶尖缠着根极细的银线,正是掌针女特有的引线。

李丽追上来抓住银线往回扯,线体另一端猛地绷紧,拽得她踉跄着撞向王龙的后背。

两人顺着银线望向街角,雾里停着辆乌篷船,船头站着个穿灰布袍的身影,手里捏着只藤篮,正是万三平日里卖花生用的那只。

“是画里的残魂借墨气凝了形。”

李丽的银线缠上王龙的手腕,线体传来的震颤让她指尖发麻,“他在引我们去码头。”

话音未落,乌篷船突然顺流而下,藤篮里的咸花生撒在水面,每粒花生壳上都刻着个“龙”字。

赵颖扶着受伤的影子跟下楼时,书房的方向突然传来爆炸声。浓烟从窗里涌出来,裹着刺鼻的药味——是蚀骨藤的腥气。

她回头望了眼火光,海棠玉佩突然发烫,掌心的碎片拼出半张地图,正是长江大桥桥墩的内部结构,每个承重柱上都画着影阁的咒印。

“保险柜里的金血引来了蚀骨藤。”

赵颖攥着玉佩往码头跑,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周扬早就算好了...族谱残页是饵,要把我们引去龙穴门口。”

她突然顿住脚步,看着水面上漂浮的花生壳,那些壳正在雾里拼成个“祭”字。

王龙已跳上艘停靠在岸边的渔船,狼首权杖往船板上一插,金血顺着木纹蔓延,船身突然亮起金光,破开浓雾往乌篷船追去。

李丽站在船头,银线探入江水里,线体传来密密麻麻的震颤——江底藏着数不清的蛊虫,正顺着水流往大桥桥墩的方向游。

“小影子在桥墩底下。”

李丽突然拽紧银线,线尖浮出水面,缠着片染血的衣角,正是最小那道影子常穿的灰布衫,“蚀骨藤的根须已经缠上桥墩了,再晚一步...龙穴的封印会被撑破。”

乌篷船突然在前方的暗礁处停住。

船头的身影转过身,脸上还带着人皮面具的褶皱,藤篮往江里一倒,花生壳纷纷沉入水底,露出底下藏着的青铜针——

针身刻着黑龙会的徽记,与周扬留在祭台上的那枚分毫不差。

“少爷随老奴来。”

万三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带着浓重的水汽,“龙穴的钥匙在小影子的胎印里,老奴带您去拿。”

他突然掀开船板,底下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正是影阁的地下密道入口,洞口的砖上刻着王家的族徽。

王龙握着狼首权杖往洞口走,金血顺着杖尖滴在砖上,族徽突然亮起红光。

洞壁上渗出青绿色的蛊液,顺着纹路往下淌,在地上汇成溪流,里面游着细小的蛊虫,正是周扬炼的七心蛊。

李丽的银线在身前织成光网,蛊虫撞上来就化作脓水,可光网的银光却越来越淡——蚀骨藤的汁液正在腐蚀银线。

密道里突然传来少年的哭喊,夹杂着铜铃的脆响。王龙加快脚步往前冲,拐过个弯道后,眼前豁然开朗——

是个巨大的溶洞,洞顶挂着钟乳石,每根石笋上都缠着蚀骨藤的根须,根须中间悬着个铁笼,里面关着个瘦小的身影,正是最小的影子。

铁笼底下燃着篝火,火上架着只铜炉,炉里咕嘟作响,飘出的青烟在半空凝成蛇形。

周扬的养蛊人站在炉边,手里摇着串铜铃,铃身串着的指骨正在发光,与乌篷船老妪手里的那串一模一样。

她看见王龙进来,突然咧开嘴笑,嘴里塞着半截青铜针。

“王家的金血终于送上门了。”

养蛊人的声音像指甲刮过石壁,她突然将铜铃往炉里一扔,炉盖炸开,里面飞出无数蛊虫,扑向铁笼里的小影子,“龙穴的封印要靠月牙胎印才能解开,等这孩子的血祭了母蛊...江城就会变成蛊巢。”

王龙的狼首权杖挥出金芒,劈开迎面扑来的蛊虫。

李丽的银线缠上铁笼的锁链,线体刚触到锁链,突然发出刺啦一声响——锁链上涂了蚀骨藤的汁液,正顺着银线往她手腕爬。

她咬着牙往前拽,指尖的银线开始发黑,可铁笼只晃了晃,锁链纹丝不动。

“蚀骨藤的根须缠在锁链上,除非用王族金血浇透,否则砍不断。”

养蛊人突然抓起炉边的青铜针,刺向小影子的后颈,“老东西(周扬)没说错...王家的血脉就是用来破封印的。”

小影子突然在笼里挣扎起来,用头撞向铁笼的栏杆,额角撞出的血滴落在锁链上,竟烫出串白烟。

他颈间的月牙胎印突然亮起金光,与王龙掌心的金血产生共鸣,溶洞里的钟乳石开始往下掉,砸在地上溅起青绿色的蛊液。

“别碰他!”

王龙突然扑过去,狼首权杖往铜炉里一插,金血与炉里的母液相撞,发出剧烈的爆炸声。

养蛊人被气浪掀飞出去,撞在洞壁上,胸口突然裂开道缝,里面爬出无数细小的蛊虫,在地上织成网,往王龙的脚腕缠来。

李丽趁机用银线缠住小影子的手腕,线体传来微弱的心跳,比刚才强了些。

她突然想起沈青婉说的话,咬着牙将指尖的银线往自己掌心一划,金血顺着线体注入小影子体内。

铁笼的锁链突然发出脆响,蚀骨藤的根须开始枯萎,露出底下刻着的王家咒印。

“龙穴的封印松动了!”

养蛊人趴在地上狂笑,蛊虫在她身边织成个茧,茧里突然伸出只布满鳞片的手,指甲泛着青黑色的光,“老主人(周扬的祖父)等这一天等了三十年...王家的龙穴里藏着长生蛊的母虫,只要吞了它...就能不死不灭!”

洞顶突然裂开道缝,阳光照进来,落在王龙的狼首权杖上。杖顶的狼眼射出金光,照在铁笼上,锁链瞬间崩断。

小影子跌出来扑进王龙怀里,颈间的月牙胎印与王龙掌心的金血完全重合,溶洞里突然响起龙吟,震得钟乳石纷纷坠落。

养蛊人茧里的手突然抓住根蚀骨藤,往洞顶的裂缝拽去。

藤须被扯得笔直,露出底下藏着的石门,门上刻着条盘龙,龙眼里嵌着两枚青铜针,正是周扬祖父权杖上的碎片。

石门缓缓打开,里面飘出浓郁的药味,比炼药室的母液还要刺鼻。

“是长生蛊的气息。”

李丽突然捂住鼻子后退,银线里的金血开始发黑,“里面的蛊虫已经醒了...它们在吸龙穴的地气。”

话音未落,石门里飞出只拳头大的蛊虫,通体青绿色,翅膀上刻着影阁的咒印,直扑小影子的后颈。

王龙将小影子护在身后,狼首权杖往地上一拄,金血在身前织成屏障。

蛊虫撞在屏障上,发出刺耳的嘶鸣,身体开始冒烟。可屏障的金光却越来越淡——长生蛊的毒性能蚀王族金血。

李丽扑过来用银线缠住蛊虫的翅膀,线体突然化作冰刃,将蛊虫劈成两半,绿色的汁液溅在地上,蚀出个深坑。

养蛊人从茧里爬出来,身体已经完全被蛊虫占据,只剩张人脸还保持着原样。

她笑着往石门里退,身后的蚀骨藤突然疯长,缠上王龙的脚踝,根须刺进皮肉,疼得他闷哼一声。

小影子突然拽住藤须往嘴里塞,竟用牙齿啃咬根须,月牙胎印亮得刺眼。

“龙穴的地气在护着他。”

赵颖的声音突然从洞口传来,她扶着沈青婉站在那里,两人身上都沾着血,“我们炸了书房的蚀骨藤,顺着密道追过来的。”

沈青婉的银线缠上王龙的脚踝,线体传来清凉的触感,蚀骨藤的根须开始萎缩。

王龙忍着疼抓起狼首权杖往石门里冲,金血顺着杖尖滴在地上,留下串火痕。

石门里是条长长的通道,两侧的石壁上刻着王家的家训,每个字都用金血写成。

走到尽头时,眼前出现个圆形的石室,中央立着块盘龙玉璧,玉璧上嵌着七枚青铜针,正是影阁用来祭蛊的法器。

小影子突然挣脱王龙的手扑向玉璧,手掌按在龙眼上。

玉璧突然亮起金光,七枚青铜针同时弹出,落在地上围成个圈,圈里浮出半册族谱,正是万三保险柜里那本的另一半。

两本册子在空中合二为一,页面自动翻开,最后一页画着个婴儿的画像,额间有月牙胎印,正是小影子的模样。

“是王家的守穴人。”

沈青婉扶着石壁喘息,银线缠上玉璧,线体传来古老的震颤,“当年老爷怕龙穴被破,把刚出生的小少爷藏在了影阁,用影卫的血养着,就是为了今天让他重新封印龙穴。”

养蛊人突然从通道口冲进来,身上的蛊虫纷纷扑向玉璧。

李丽的银线在玉璧前织成光网,可光网瞬间被蛊虫撞破,线体发黑断裂。

王龙将狼首权杖插进玉璧中央的凹槽,金血顺着权杖往下淌,玉璧上的盘龙突然活了过来,张开嘴喷出金光,将蛊虫烧成灰烬。

养蛊人惨叫着后退,身体在金光中逐渐融化,最后只剩枚青铜针落在地上,针身刻着的黑龙纹正在消失。

石室突然开始摇晃,石壁上的家训纷纷剥落,露出底下藏着的蚀骨藤根须,正往玉璧的方向蔓延。

“快用月牙胎印合璧!”

沈青婉突然推了小影子一把,银线缠上他的手腕往玉璧拽,“王族金血加守穴人胎印...才能重新封死龙穴。”

小影子扑到玉璧前,手掌按在龙眼上,月牙胎印与玉璧的金光完全重合。

王龙的狼首权杖突然剧烈震动,杖顶的狼眼射出两道金光,照在玉璧和小影子身上。

两束光交织在一起,玉璧上的盘龙突然发出龙吟,往石壁里缩去,带着蚀骨藤的根须一起沉入地底。

石室的摇晃渐渐停了,通道口传来水流的声音——是江水正在退去,蛊虫被冲进江里。

小影子突然软软地倒在地上,颈间的月牙胎印渐渐淡去。

王龙抱起他往通道外跑,沈青婉跟在后面,银线缠上玉璧的凹槽,将狼首权杖拔出来递给王龙。

玉璧在他们身后缓缓合上,最后一缕金光消失时,石室里传来青铜针落地的脆响。

回到码头时,雾已经散了。

江面上漂浮着的蛊虫尸体正在融化,露出底下清澈的江水。

赵颖扶着受伤的影子坐在岸边,海棠玉佩放在地上,拼出完整的地图,上面的咒印都已变成白色。

李丽捡起那枚从养蛊人身上落下的青铜针,针身的黑龙纹彻底褪去,露出王家的族徽。

小影子在王龙怀里动了动,睁开眼望着江面,突然指着远处的长江大桥笑了。

桥面上的车流渐渐恢复,阳光照在桥身上,反射出金色的光。

沈青婉的银线缠上他的手腕,线体传来平稳的心跳,比之前强了许多。

“龙穴的封印补上了。”

沈青婉擦了擦眼角的泪,左臂的灼痛突然消失了,伤口处结了层金痂,“周扬的阴谋彻底破了...影阁的咒印不会再生效了。”

她看向王龙手里的狼首权杖,杖顶的狼眼正在发光,映着江面上的波光。

李丽将青铜针放进赵颖递来的锦盒里,银线缠上盒盖,在上面织出个北斗星图。

赵颖的海棠玉佩突然落在盒上,与银线的星图重合,发出柔和的光。

三个影子围过来看着锦盒,脸上露出好奇的表情,颈间的月牙胎印都已淡得看不见了。

王龙抱着小影子站起身,狼首权杖往地上一拄,金血顺着杖身往下淌,在岸边的沙地上刻出个“守”字。

江风卷着水汽吹过来,带着咸花生的香味——是万三的藤篮漂到了岸边,里面的花生壳正在阳光下裂开,露出饱满的果仁。

远处的银杏树上落下片新叶,叶尖缠着根银线,在风里轻轻晃。

李丽伸手抓住银线,线体另一端连着枚婚戒,正是万莉消散时留下的那枚。

戒指在阳光下闪着光,突然化作青烟,融入江风里,往江城的方向飘去。

“该回家了。”

王龙抱着小影子往街上走,狼首权杖的金光渐渐敛去,变回普通的青铜杖。

赵颖和李丽跟在后面,三个影子手拉手跑在最前面,笑声惊起了树上的麻雀。

沈青婉望着江面,银线在掌心织出个小小的星图,正是北斗七星的形状。

街对面的杂货铺突然亮起灯,柜台后摆着只藤篮,里面装满了咸花生。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去,在地上投出个佝偻的身影,像是有人正坐在那里,往篮里添花生。

王龙回头望了一眼,狼首权杖的杖尖突然轻轻颤了颤,像是在回应什么。

江面上的船渐渐多了起来,汽笛声混着孩子们的笑闹声,漫过码头,漫过银杏树梢,漫过江城的每个角落。

那些藏在叶脉里的银线与金血,那些刻在石壁上的家训与咒印,都随着江风渐渐淡去,只留下满城的烟火气,在晨光里缓缓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