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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三国之锦绣河山 > 第233章 一统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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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线,曹洪军潜伏地。

夜色深沉,曹洪率领的三万大军在此埋伏已久,却始终不见预想中“撤退”的汉军身影,焦躁的情绪在军中蔓延。

“报——!”一名浑身浴血、狼狈不堪的骑兵从主战场方向狂奔而来,几乎是滚落马下,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比的惊恐:“将军!败了!败了!”

曹洪心头一紧,呵斥道:“胡言乱语!什么败了?一日之间,汉军岂能如此轻易溃败?!”

那士兵喘着粗气,带着绝望喊道:“是我们败了!主公中计了!汉军根本没有撤退,那是他们的圈套!他们在上游蓄水,水淹了我军主力!夏侯惇将军被俘,典韦将军战死,主公……主公下落不明啊!”

“什么?!”曹洪如遭五雷轰顶,猛地后退一步,脸上血色尽褪。他万万没想到,战局竟会如此急转直下!此刻,他再也顾不得什么伏击任务,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曹操的安危。“快!传令全军,立刻撤退!放弃此地,随我去寻找并保护主公!”

北线战场。

李进正率领部下不断袭扰汉军北翼,试图制造混乱,却忽闻一声熟悉的雷霆怒吼自侧翼传来:

“哇呀呀!李进!你这厮还在此猖狂!来跟你家张爷爷决一死战!”

只见张飞已然解决了南线战事,率领得胜之师,如同旋风般朝着他杀来!

李进见是张飞,心知今日难以善了,但他亦是血勇之人,毫不畏惧,挺枪迎上:“张翼德!休得猖狂!来就来,谁怕谁!”

两员当世虎将瞬间冲撞在一起!丈八蛇矛与长枪激烈交锋,火星四溅,铿锵之声不绝于耳。两人武艺均在伯仲之间,力大招沉,一时间杀得难分难解,周围士兵皆不敢近前。

汉军主力大营。

刘锦在诸葛亮以及五千玄甲军和卫凌、王桓所部的护卫下,安然返回灯火通明的大营。营内一片胜利的喧嚣,将士们正在清点战果,收押俘虏。

赵云与马超押着被缚的夏侯惇进入大帐复命。

刘锦心情大好,环视帐内,却发现少了那最熟悉的身影,便问道:“咦?翼德还未回来?”

一名副将连忙回禀:“主公,二爷解决南线之敌后,听闻北面尚有魏将李进在负隅顽抗,便直接率军杀过去了,此刻正在与那李进激战。”

刘锦闻言,眉头微挑,看向身旁的卫凌与王桓,这两位年轻将领早已跃跃欲试。“卫凌、王桓!”

“末将在!”

“命你二人速率本部精锐,即刻驰援翼德将军!务必将那李进擒杀,肃清北线残敌!”

“得令!”卫凌、王桓抱拳领命,立刻转身点齐兵马,如同两支利箭,朝着北面杀声震天的战场疾驰而去。

当卫凌与王桓率领援军赶到北线战场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预想中两军混战的场面并未出现,反而是双方的士兵泾渭分明地列阵对峙,战场中央空出了一大片区域,唯有两员大将正在那里舍生忘死地搏杀!兵刃撞击声如同打铁般密集响起,劲风四溢。

卫凌见状,担心张飞久战有失,立刻策马前冲,高声喊道:“二爷!末将来助你!”

正与李进杀得兴起的张飞,闻声猛地一矛逼退对手,转头对着卫凌怒目圆睁,声如炸雷:“给老子退下!”

卫凌被这一吼吓得一缩脖子,深知张飞的脾气,不敢违逆,连忙勒住战马,乖乖地退回了本阵。

张飞这才转回头,对着气喘吁吁却眼神依旧凶狠的李进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嘿嘿嘿……李进,瞧见没?俺老张要拿你,帮手多的是!不过俺敬你是条汉子,不让他们插手!俺告诉你,你家大将军夏侯惇已经被生擒活捉了!你家主公曹操也丢下你们自个儿跑没影了!大势已去,俺劝你乖乖放下兵器投降,俺在陛下面前保你不死,如何?”

李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悲凉与决绝,但手中长枪握得更紧,冷哼道:“哼!张翼德,休要废话!我李进受魏王厚恩,唯有以死相报!今日既陷于此,有死而已!有本事,我们就在这手底下见个真章!” 说罢,他不顾疲惫,再次挺枪攻上!

“好!是条好汉!俺老张今天就打个痛快!”张飞也被激起了豪情,丈八蛇矛一振,再度与李进战在一处。

卫凌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连忙招手唤来张飞的副将,低声问道:“二爷跟这敌将打了多久了?”

那副将也是一脸叹服,回道:“卫将军,从下午申时就一直打到现在了!起初两边弟兄还在一起厮杀,后来二爷杀得性起,觉得不过瘾,就大吼一声让两边都停下,他要跟这敌将单挑决胜负……这都打了快四个时辰了!”

卫凌倒吸一口凉气,与身旁的王桓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卫凌喃喃道:“老王……二爷跟这李进,足足打了四个时辰?!这李进……当真是勇猛绝伦啊!”

王桓也凝重地点点头:“能跟二爷鏖战如此之久不分胜负,其武勇,不在颜良、文丑二位将军之下。若非大势已去,真乃一员绝世虎将。”

“报——!主公,卫凌将军遣末将急报!张将军与魏将李进已单挑鏖战近四个时辰,至今未分胜负!卫将军特来请示!”

刘锦闻言,非但不急,反而露出一丝欣赏的笑容,对身旁的诸葛亮等人道:“这李进其勇武,不在当年的吕布之下了。走,随朕去看看。”

很快,刘锦在精锐护卫下亲临北线战场。他的到来,让汉军士气大振,而本就苦苦支撑的魏军残部,则更加惶恐。

李进正与张飞硬拼一记,借力拉开距离喘息,忽见汉军阵中旌旗移动,大批生力军簇拥着一杆硕大的“刘”字帅旗而来,心中顿时一沉。他再看向自己身后,经过连番苦战和部分溃散,仅剩下万余疲惫不堪、面带绝望的士卒,一股悲凉与无力感涌上心头。

刘锦策马来到阵前,抬手示意。张飞虽战意正浓,见大哥亲至并示意,也只好狠狠瞪了李进一眼,勒马后退了数步,但丈八蛇矛依旧紧握,死死锁定着李进。

“李进将军。”刘锦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传遍战场,“如今曹孟德业已败逃,生死不明。夏侯惇被俘,典韦殉主,你魏国主力尽丧于此。大势已去,将军又何必徒增伤亡,让这些追随你的儿郎白白送死?”

他目光扫过李进身后那些面带菜色、眼神惶恐的魏军士兵,继续道:“朕敬你是一条好汉,更怜惜这些士卒的性命。现在,朕给你一个机会——束手就擒。朕可以保证,饶你不死,并善待你麾下所有愿意投降的将士。”

刘锦的语气陡然转厉,带着凛然的杀意:“朕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若时间一到,尔等仍执迷不悟,负隅顽抗……” 他顿了顿,声音冰寒,“就休怪我军不给尔等留活路了!届时,玉石俱焚,悔之晚矣!”

说完,刘锦不再多言,拨转马头,回归本阵。一名侍卫立刻上前,在阵前点燃了一炷细香,青烟袅袅升起,如同催命的符咒。

整个战场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进身上。

那炷香静静地燃烧着,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一点点流逝。李进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上万道目光死死地钉在自己背上,那目光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对生存的渴望,以及最后一丝对他的依赖和信任。

他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曹操的知遇之恩,往昔沙场征战的豪情,典韦力战而死的壮烈,以及眼前这些跟随他出生入死、如今却陷入绝境的袍泽……忠义与责任在心中激烈地撕扯着,几乎要将他撕裂。

(陛下……臣……臣尽力了……)

(典韦兄,某这便来陪你……不,还不能……)

(这些弟兄们……他们还有家小……)

他再次缓缓回头,目光逐一扫过那些年轻而惶恐的面庞,他们很多人身上还带着伤,甲胄残破,却依旧紧紧握着兵器,等待着他的决定。他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将决定他们的生死。

终于,在那炷香即将燃尽的最后一刻,李进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又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却如同耗尽所有气力的叹息。

“当啷——!”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地面声,打破了死寂。他手中那杆伴随他征战多年的长枪,被丢弃在泥泞之中。

紧接着,他翻身下马,面向刘锦的方向,推金山,倒玉柱,单膝跪地,深深地低下了曾经高昂的头颅,声音沙哑而沉重,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一字一顿地说道:

“罪将……李进……愿……降……”

他顿了顿,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勇气,抬起头,目光直视刘锦:

“还望陛下……遵守诺言……放……放兄弟们一条活路!”

此言一出,他身后紧绷到极致的魏军阵中,顿时响起一片如释重负的喘息声,甚至隐隐有压抑的啜泣传来。许多士兵也纷纷丢下了手中的兵器,跟着他们的将军一同跪倒在地。

刘锦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真正欣慰的神色。他立刻翻身下马,快步上前,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亲手扶起了跪地的李进,紧紧拉住他的手,语气诚挚而有力:

“李将军深明大义,免去无数无谓伤亡,朕心甚慰!将军放心,朕言出必践!所有投降将士,一律不杀,妥善安置!朕,说到做到!”

汉军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一名军官入内禀报:“启禀主公,我军清扫战场时,擒获两名魏军文官装扮之人。”

刘锦抬眼望去,只见帐下站着两人。一人面色苍白,却强自镇定;另一人样貌清秀,眼神中带着几分惊魂未定,但骨子里仍透着一股不凡的气度。刘锦目光落在后者脸上,觉得其眉宇间与荀彧颇有几分神似,便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那清秀文士闻言,微微转过头,虽为阶下之囚,仍保持着士人的仪态,平静答道:“颍川荀攸,荀公达。”

刘锦闻言,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原来是荀公达先生!久仰大名!”他随即看向旁边那位面色苍白者,虽未见过,但能与荀攸一同被擒,身份定然不凡,试探着问道:“那么这位,想必就是戏志才,戏先生了?”

那面色苍白的文士(戏志才)只是闭目不语,仿佛未曾听见。

刘锦心中大喜过望!荀攸、戏志才,此二人乃是曹操麾下最顶尖的谋士,堪称左膀右臂,其价值甚至远超擒获数员大将!他本欲立刻开口劝降,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深知此等才智之士,心高气傲,绝非威逼利诱可速得。如今他们刚遭惨败,主公生死未卜,心神激荡之下,贸然劝降反而可能适得其反,激起其死志。

心思电转间,刘锦已有了决断。他脸上笑容收敛,转为郑重,对左右吩咐道:“荀公达、戏先生皆乃当世大才,不可怠慢。传朕旨意,于后营安排清净帐幕,好生款待,一应饮食用度,皆按上宾之礼,不得有误!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打扰二位先生清静!”

“是!”左右侍卫虽有些不解,但仍凛然遵命。

荀攸闻言,略显诧异地看了刘锦一眼,似乎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处置。戏志才依旧闭目,但紧绷的身体似乎微微放松了一丝。

待二人被恭敬地请出大帐后,刘锦才对身旁的诸葛亮笑道:“孔明,此二人乃无价之宝,然心急不得。需以温火慢炖,假以时日,或可为我所用。”

诸葛亮含笑点头:“主公英明,攻心为上。如此礼遇,必能动摇其心。”

刘锦这一手“冷处理”,并非不重视,反而是最为高明的招揽之始。他给了荀攸和戏志才一个体面喘息、冷静思考的空间和时间,也向天下人展示了他求贤若渴、宽宏大度的气量。

曹操在数百名最忠诚的虎豹骑残部护卫下,一路向南疾驰,直至确认暂时摆脱了汉军的追击,才敢在一处隐蔽的山坳稍作喘息。

他勒住战马,回头望去,只见跟随自己的将士们个个盔歪甲斜,满面烟尘,血迹斑斑,人人低头,士气低落到了极点。曾经的三十万大军,如今只剩下这寥寥数百骑,何等凄惨!

曹操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悲怆与屈辱,声音虽然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对众人道:

“将士们!抬起头来!此战之败,罪在朕一人!是朕误中奸计,轻敌冒进,以致有此大败,与尔等无关!”

他目光扫过每一张疲惫而惶恐的脸,“我们确实输了这一阵,输得很惨!但是,我们还没有输掉一切!我们的根基——寿春还在!淮南的百姓还在!只要回到寿春,整顿兵马,安抚民心,我们就有卷土重来的机会!都打起精神来,随朕回寿春!”

在他的鼓舞下,残存的虎豹骑将士们勉强振作了一些精神,继续护着曹操,向着东南方向的寿春艰难撤退。

然而,长乐之战的惨败,如同推倒了一块巨大的多米诺骨牌,引发了连锁反应。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曹魏的局势以惊人的速度土崩瓦解:江夏失守:失去了主力军团的支持,面对贾诩率领的十万汉军孤立无援的江夏守军在坚守一段时间后,最终被攻破。

曹仁、于禁率领的北线兵团,在得知主力覆灭、后方被张辽切入后,军心涣散,在张辽、郭嘉的猛烈攻击下,防线崩溃,残部向徐州收缩。张辽军团势如破竹,连克彭城、下邳等重镇,兵锋直指东海,彻底切断了曹操与青州的联系。眼见大势已去,原本就统治不稳的青州各郡县,几乎是不战而降,纷纷易帜,归附汉廷。如今曹操只剩下以寿春为核心的淮南一郡之地,苟延残喘。

而刘锦,在整合了投降的魏军,消化了新占领的广大区域后,携大胜之威,亲自统帅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兵临寿春城下!

寿春皇宫,昔日魏国朝会的正殿之外,此刻空旷而寂寥。曹操手持佩剑,独自立于丹陛之上,他身上依旧穿着那身沾满征尘的帝王袍服,虽显落魄,眉宇间却依旧带着一代枭雄的从容。

他刚刚看完最后一份军报——曹仁、于禁在淮阴陷入重围,外援已绝。如今的寿春,除了身边这最后五千誓死效忠的禁卫,几乎已是一座空城。那些昔日阿谀奉承的文武百官,早已树倒猢狲散,不知所踪。

“陛下……”一名禁军将领踉跄着奔入殿前广场,声音带着绝望,“汉军……汉军已经攻破宫门,杀进来了!”

曹操闻言,脸上并无意外,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仿佛早已等候多时。他紧了紧手中的佩剑,目光投向宫门的方向。

沉重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声由远及近,黑压压的汉军精锐如同潮水般涌入广场,迅速控制了每一个角落,将大殿团团围住,兵戈的寒光映照着残阳。

刘锦排众而出,他一身戎装,一步步走上丹陛,来到曹操面前数步之遥停下。两位争斗了半生的对手,终于在此刻面对面。

“孟德,”刘锦开口,声音平静,“别来无恙。”

曹操看着这位比自己年轻许多,却最终击败了自己的对手,脸上露出了复杂而豁达的笑容,仿佛放下了千斤重担:“贤弟……别来无恙。”

刘锦转过身,背对着曹操。

“孟德,挟持天子,何罪?”

曹操昂首,坦然应道:“……死罪。”

刘锦再问,“不服王命,何罪?”

“死罪。”曹操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

刘锦转身,直视曹操,“公然僭越,妄自称帝,何罪?!”

“哈哈哈!”曹操闻言,竟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慨、不甘,最终化为一片释然,“死罪!自然是死罪!”

笑声渐歇,刘锦紧紧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问道:“孟德兄,这些罪……你,可认?”

曹操收敛了笑容,迎着刘锦的目光,神色变得无比平静和郑重,他缓缓地,清晰地答道:

“认。”

“认罪。”

“当然认!”

随后曹操眯着眼睛看着天空道:“贤弟啊,是我输了……我……曹孟德……输了。”

听到曹操亲口认输,刘锦心中亦是百感交集。他沉默片刻,提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建议:“孟德,既然认输,可愿随我回长安?”

曹操猛地抬起头,看向刘锦,仿佛要穿透他的内心:“贤弟……当真容得下我曹孟德,在你朝堂之上?” 这话问得极其直接,也极其现实。刘锦微微一怔,是啊,他当真能毫无芥蒂地容下这位昔日的霸主、如今的阶下囚在长安安然度日吗?若只是将其软禁,以曹操的心高气傲,又岂会甘心?

刘锦很快收敛心神,反问道:“孟德兄何以认为,我便容不下你?”

曹操没有立刻回答,他低下头,抿着嘴唇,似乎在压抑着翻涌的情绪。良久,他抬起头,望着寿春阴沉的天空,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坦诚和自嘲,说道:“贤弟啊……倘若今日是你败于我手,被我生擒……我定会毫不犹豫,一刀杀了你,以绝后患。嘿嘿……” 他干笑两声,转而目光灼灼地看向刘锦。

刘锦闻言,并未动怒,只是淡淡一笑,仿佛早已料到他会如此说。他换了一个话题,问道:“孟德,在你看来,这天下……究竟是谁的天下?”

曹操沉吟了一会儿,依照传统的观念答道:“天下,自然是天子之天下。”

刘锦却摇了摇头,郑重地说道:“不,天下,是百姓的天下。”

这一次,曹操没有出言反驳,他默然了许久,最终,缓缓地点了点头,似是认同,又似是感慨。

见气氛缓和,刘锦做出了最后的承诺,语气诚恳:“孟德,我不会杀你。你且随我去长安,好好活着。我定让你亲眼看见,什么是真正的……太平盛世。”

曹操听着这番话,脸上无喜无悲,既没有出言拒绝,也没有点头答应,只是沉默着,仿佛一尊雕塑。

刘锦知道,有些心结非一日可解,他深深地看了曹操一眼,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大殿,留下了曹操独自一人,立于这象征着他权力巅峰,也见证了他最终败亡的宫殿之中。

是夜,寿春皇宫突然燃起冲天大火,火势迅猛,直吞云霄。

当刘锦被匆忙叫醒,赶到皇宫前时,只见那座巍峨的宫殿已陷入一片火海。他瞬间明白了什么,抬手阻止了想要救火的士兵,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那熊熊烈焰。

火光映照着他复杂的脸庞,有惋惜,有释然,也有一丝敬意。

曹操,这位汉末最强的枭雄,没有选择屈辱地活在敌人的监视之下,也没有选择引颈就戮。他用自己的方式,在这座最后的城池和宫殿里,为自己波澜壮阔、毁誉参半的一生,画上了一个无比决绝、也无比符合他性格的句号。

建安九年(公元204年)冬,魏武帝曹操于寿春皇宫自焚而亡。

长江以北的广袤土地,历经多年战乱,终于尽数归于刘锦之手。在初步稳定了新占领区的秩序后,刘锦率领得胜之师,浩浩荡荡地返回了都城长安。

两个月后,长安,诏狱深处。

一间专门关押重要俘虏的牢房内,荀攸、戏志才、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于禁等魏国核心文武重臣,皆被囚禁于此。他们虽未受苛待,但长时间的囚禁与对未知命运的担忧,早已磨去了他们往日的锐气,只剩下麻木与沉寂。

牢门外传来脚步声与锁链开启的声响,打破了死寂。一身常服的刘锦,在侍卫的护卫下,缓步走入牢房。他没有穿龙袍,似乎想以一种相对平和的方式面对这些昔日的对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带着警惕、仇恨,或许还有一丝微弱的期盼。

刘锦的目光缓缓扫过这些熟悉的面孔,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重:

“朕今日来,并非劝降,亦非问罪。只是来告知诸位一个消息。”

他顿了顿,清晰地吐出那句话:

“孟德兄……两个月前,在寿春皇宫……自焚身亡了。”

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在狭小的牢房中炸响!

刹那间,时间仿佛凝固了。

荀攸猛地闭上了眼睛,身体微不可查地晃了一下。

戏志才那原本就苍白的脸,瞬间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夏侯惇虎目圆睁,难以置信地瞪着刘锦,随即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猛地用头撞向冰冷的墙壁,发出沉闷的响声,被身旁的夏侯渊死死拉住。

夏侯渊死死咬着牙,牙龈几乎要咬出血来,别过头去,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曹仁、曹洪这两位曹氏宗族的顶梁柱,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颓然瘫坐在地,将脸深深埋入臂弯。

于禁则是直接跪倒在地,以头抢地,发出压抑到了极点的、如同呜咽般的抽泣。

没有嚎啕大哭,没有激烈的斥骂,只有一片死寂中,那无法抑制的、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悲恸与抽搐。他们为之效忠、为之征战、甚至为之付出了一切的主公,那个他们坚信能够带领他们开创霸业的枭雄,最终竟选择了如此决绝的方式离去。

刘锦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看着这些曾经在战场上与他生死相搏的对手,此刻流露出的最真实的悲痛。他没有再说什么安慰或招揽的话,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且不合时宜。

他只是在原地站了许久,仿佛在默哀,又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最终,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悄然离开了这间被巨大悲伤笼罩的牢房,将空间留给了这些失去了主心骨的魏国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