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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西凉军脱离接触后,张宝和张梁带着残存的部下,迅速撤到了一处相对隐蔽的土坡后。两人此刻都是心急如焚,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大哥!大哥到底去哪了?!”张宝一把扯下头上有些歪斜的黄巾,露出散乱的头发,双目赤红地低吼道,“辽西军阵中没看到,刚才冲杀的方向也没有!难道……难道已经……”他不敢再说下去,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张梁也是面色惨白,他相对沉稳一些,但此刻声音也带着颤抖:“不会的,大哥吉人天相,定是突围到了别处!我们再找找,一定能找到!”话虽如此,但他环顾四周混乱的战场,到处都是喊杀声和溃兵,想找到特定的一支队伍,无异于大海捞针。一种无力感和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的心。

就在两人焦急万分,几乎要失去理智,准备随便找个方向再冲一次的时候,一阵急促而密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清晰地传来,方向正是他们刚才撤退来的地方!

两人脸色同时一变。

张宝猛地抬头,眼中瞬间爆发出被戏耍的狂怒:“他娘的!是刚才那支官军!打着‘董’字旗号的!他们不是撤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张梁也是又惊又怒,咬牙切齿道:“难道是看我们撤退,以为我们怕了,又追上来想捡便宜?这帮官狗,跟我们玩心眼子呢?!”

“妈的!欺人太甚!”张宝气得浑身发抖,本就因为找不到大哥而积压的怒火和焦躁,此刻如同火山般喷发出来,“大哥找不到,生死未卜!这帮混账官军还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不放,真当我们兄弟是泥捏的,可以随意耍弄吗?!”

他越说越气,猛地抽出腰刀,对着身边同样义愤填膺的部下们吼道:“弟兄们!官军不给我们活路,还要戏耍我们!横竖都是死,跟他们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为天公将军报仇!”

“拼了!跟他们拼了!”残存的黄巾精锐也被这去而复返的官军彻底激怒了,一种被轻视、被玩弄的屈辱感混合着救主不成的绝望,化作了最疯狂的战斗意志。

张梁此刻也再无保留,红着眼睛对张宝道:“二哥,你说得对!找不到大哥,我们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既然这帮官军非要赶尽杀绝,那就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杀!”

两支刚刚脱离接触的军队,如同两股反向的潮水,在短暂的间隔后,以更加凶猛的势头再次对撞在一起!这一次,没有任何试探,仇恨和误解将战斗直接推向了最惨烈的高潮。

董卓一马当先,肥胖的身躯在马上却异常灵活,他环首刀指向浑身浴血、面目狰狞的张宝张梁,气得胡子都在发抖,破口大骂:

“直娘贼!就是你们这两个杀才!他娘的属狗脸的?说变就变!刚不是要跟咱家拼命吗?跑什么跑?!逗你董爷爷玩呢?!今天不把你们卵黄子捏出来,咱家跟你姓!”

他这番粗鄙不堪的怒骂,听在张宝张梁耳中,更是坐实了对方在故意戏耍他们的猜测。

张宝几乎要气炸了肺,他挥刀隔开一名西凉骑兵刺来的长矛,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尖利:

“我**你娘的董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谁他娘的有闲心逗你玩?!看见你爹撤退想来打秋风?捡便宜?来!老子让你捡!今天不把你这身肥油剁碎了点天灯,老子跟你没完!兄弟们,杀光这群言而无信的官狗!”

张梁也是双目赤红,不再多言,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杀!光!”

“杀——!”

双方的怒吼声混杂在一起,几乎要掀翻天空。兵刃再次狠狠碰撞,这一次,比之前更加残酷,更加不留余地。

西凉兵本就悍勇,被主帅的怒气感染,更是如同下山的猛虎。而黄巾军这边,则彻底抛弃了求生之念,只剩下为天公将军(张角)复仇、洗刷被戏弄耻辱的疯狂。

一个西凉军校尉刚砍倒一名黄巾兵,就被旁边扑来的另一人死死抱住,张口咬在了他的脖颈上,鲜血狂喷。李傕的长枪洞穿了一名黄巾力士的胸膛,那力士却狞笑着向前一步,让长枪穿透自己,然后用最后的力气将手中的短矛掷向李傕的面门,逼得李傕狼狈躲闪。郭汜的坐骑被几条套索同时绊倒,他滚落在地,立刻陷入重围,全靠亲兵拼死才将他救出。

董卓亲自挥刀砍杀,他力气极大,往往一刀就能将对手连人带兵器劈飞,但张宝张梁也亲自带队反冲锋,双方的精锐在主将身边进行着最惨烈的兑子。鲜血如同泼雨般飞溅,尸体层层叠叠地堆积起来。

这片战场,已经彻底化为了血肉磨坊。董卓觉得对方在戏弄他,张宝张梁觉得对方在阻挡他们救大哥并侮辱他们,这巨大的误解让双方都杀红了眼,不死不休!

辽西军本阵的高坡上,程昱如同雕塑般伫立,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视着整个混乱的战场。辽西军主力正在清剿负隅顽抗的黄巾残部,刘锦亲自追击张角,大局已定。然而,程昱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他的注意力,被侧翼那场诡异而激烈的战斗吸引了。

他亲眼看到董卓军与那支黄巾军(后来确认是张宝张梁部)猛烈接战,然后双方颇有默契地同时后撤,脱离接触。这本身就极不寻常,更像是两支各有明确目的、不愿纠缠的军队,而非你死我活的仇敌。

可没过多久,董卓军竟然又调转方向,杀气腾腾地追了回去,再次与张宝张梁部狠狠撞在一起,厮杀得比之前更加惨烈,完全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一去一回,再战更烈……”程昱低声自语,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胡须,眼中充满了深深的困惑,“董仲颖此举,是何道理?若求歼敌,为何初次主动后撤?若欲保存实力,为何去而复返,行此意气之争?”

这完全不符合一个成熟军阀的利益考量,更像是一种……被激怒后的冲动行为。

紧接着,他又想起了张角那更加诡异的、直冲本阵死亡陷阱的冲锋。

张角的反常,董卓这不合逻辑的举动……这两件看似不相干的事情,同时发生在同一个战场上,让程昱这位算无遗策的顶尖谋士,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脱离他掌控的气息。

难道……今天这日子有什么特殊?

他甚至下意识地抬起了左手,拇指飞快地在其余四指的指节上掐算起来,嘴唇微动,默念着天干地支、五行生克。他并非笃信鬼神,但在这种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局面下,即便是他,也不由得试图从玄学的角度寻找一丝线索。

“干支无冲,星宿平平……并非什么大凶大吉之日。”程昱掐算片刻,得出了结论,满脸写满了不解,随后叫来一个亲卫掐了亲卫一下问道:疼吗?亲卫疑惑回答道:疼~。这也没做梦啊,这位三国的顶尖谋士到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刻也没想明白今天的董卓跟张梁张宝为什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