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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前方,正站着那位身着月白长袍的男子,面容温雅,手中碧玉洞箫轻轻点着掌心,目光平静地落在白若月……以及她身后那头伤痕累累的银狼身上。

他的眼神在白若月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仿佛带着无形的针,试图刺破“孙继明”这层虚伪的表皮,窥探内里的真实。

随即,男子的视线转向银狼,眼中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讶异和赞赏。

“师弟果然好手段。”

孙继亮开口,声音温和听不出丝毫火气:

“这才片刻功夫,竟能让这头倔强的银狼如此服帖跟随,为兄真是自愧不如。”

他缓步向前走来,步伐不疾不徐,衣袂微拂,悄然封住了通往出口最便捷的路径。

白若月心中警铃大作,面上维持着孙继明那略显阴沉的倨傲,微微颔首:

“师兄过奖。不过是寻到了关窍,略施小计罢了。

正要带它出去进一步测试,就不多打扰师兄清修了。”

说着,她便要领着银狼继续向外走,试图从孙继亮身侧绕过。

“师弟且慢。”

孙继亮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身形微动,再次停在了白若月身前数步远的地方,将路再次封堵。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白若月脸上,温和的表象下,探究之意几乎要化为实质,刺破伪装。

“为兄方才离开后,总觉得心神不宁,想起一事。”

孙继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润的玉箫,语气仿佛闲话家常,眼神如鹰直直的看过来:

“今日是月中,月亮想来比平时要圆的多,光华最盛。”

白若月心念急转,不明其具体所指,只能顺着话头,模棱两可地应道:

“月相盈亏,本是天道循环,圆满有时,残缺亦有时。”

“哦?”

孙继亮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

“你说,都是月亮,为什么有的是初一,有的就是十五呢?” 他目光紧锁白若月。

呵,还能是因为什么?不是同一天呐。

什么初一十五的,不就是说她和孙继明区别很明显嘛。

白若月心中冷笑,果然来了。

她迎上对方的目光,语气平淡无波:“那师兄是喜欢初一的月亮,还是十五的月亮?”

孙继亮轻轻摇头,玉箫在掌心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微响:

“十五的月亮虽好,光华夺目,却非我所喜,过于张扬了。况且……”

他话锋一转,意有所指,“谁知今晚月亮会不会有晕?月晕而风,础润而雨。生风则不安分,能搅动一池净水,引得波澜骤起,恐怕不美。”

白若月听出了他言语中的警告与试探,心中冷笑更甚,面上却微微挑眉,反将一军:

“哦?同是月亮师兄竟然有如此偏好?

不过,若无初一新月潜藏积蓄,何来十五满月光耀天地?

因果循环,皆是定数。”

白若月表明了态度:不是你兄弟先招惹了我,种下因果,我是断不会来此闹事的。

继续开口说:

“同是修仙中人,窥探天机亦是常事。月亮有没有晕,生不生风,随手掐算便知,何须忧心?”

这话带着一丝明显的讥讽。

你这么厉害,这样担心,怎么不能控制大局呢?

孙继亮眼眸微眯,摩挲玉箫的手指停顿了一瞬,语气沉了几分:

“怕的就是人算不如天算,星移斗转,难免有光照不到的角落,生出些意想不到的枝节。”

白若月也没有想到当时没有直接取孙继明的性命,到现在生了这么大的用处。

“既然如此,”

她顺势接过话头,语气带着一种看似善意的提醒:

“那我劝师兄,不妨暂且移开目光,莫要执着于审视今晚这轮‘明月’。

反正你也不喜,强看徒增烦恼。

静待几日,光阴流转,月相自然更迭,你喜欢的、那轮初生的‘新月’,总会如期而归,悬于天际。”

那你就先别管我这档子事了,我知道你认出我来了。你放我走,孙继明过些日子就平安回来。

孙继亮沉默了片刻。

银狼不安地动了动耳朵,它能感觉到两人之间那无声的较量,紧张地贴近白若月的腿侧。

“道友此言,空口无凭,让在下如何安心?”

孙继亮终于再次开口,声音压低,仅限他们仨能听见,温和的面具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底下的冰冷与质疑:

“我天音门虽非龙潭虎穴,却也非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之地。

阁下幻化潜入,挟持我弟,如今又想轻易带走这宗门‘财物’,是否……太不将我天音门放在眼里了?”

言语中,威胁之意渐浓。

“我又如何能信,几日之后,我看到的是完好无损的‘新月’,而非……残破的月影?”

白若月心中冷笑,这人果然还是忍不住挑明了。

这人真这么有底气的话,早就将事情捅出去,带人围住她了。

软肋在她手上,竟然还想吓她。

她毫不退缩,迎着他的目光,声音干脆:

“师兄是聪明人,当知‘新月’之价值,在于其‘新’与‘全’。

若有所损,于我又何益?不过平添仇怨,徒惹追杀罢了。况且……”

她微微前倾,灵压若有若无地散发开来,虽未达通玄,却带着神游巅峰的凝练,语气带着笃定:

“此刻,你除了信我,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新月’所在,唯我知晓。

若我在此地‘光华’骤散,惊动了更多人,那‘新月’还能否安然悬挂,可就难说了。”

你现在只能信我,因为你兄弟的命捏在我手里。敢拦我,他就得陪葬!

孙继亮的脸色终于微微变了。

他眼神在白若月脸上刮过,想找出任何一丝撒谎的痕迹。

但他看到的只有一片沉静的冰寒和隐藏在深处的决绝。

他确实不敢赌。

对方潜入此地,伪装成继明,目标明确是这头银狼,胆大心细。

若在此地将事情闹大,无论结果如何,继明的安危都将成为最大的变数。

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僵持。

孙继亮的目光再次扫过白若月身后伤痕累累却眼神警惕的银狼,又回到白若月那双沉静如水的眸子。

他握着玉箫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有些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