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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管事接过话头,一副“我为你好”的样子:

“这样吧,小哥。我们也不为难你。

王老五孤身一人,没什么亲戚,后事总要人料理吧?

你拿出五十两……不,一百两银子!

算是给他办后事,再给我们这些街坊邻居压压惊,这事儿,我们就当没发生过,民不告,官不究,如何?”

一百两银子!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可能一辈子都挣不了这个数,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图穷匕见!竟是为了讹钱。

白若月心中冷笑,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她面上顺着他们的话,一脸的犹豫和害怕,咬牙道:

“一百两……也罢,是在下时运不济,碰上这等事情。

银子我可以给,但你们需立下字据,证明此事已了,日后不得再纠缠!”

她本以为对方会爽快答应,毕竟看起来他们的目的就是钱。

胡管事和刁氏对视一眼后捋了捋他的小胡子,慢悠悠道:

“小哥倒是爽快。不过嘛……这一百两,是方才的价钱。”

白若月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刁氏叉着腰,声音更加尖利:

“什么意思?你当我们是叫花子打发呢?

王老五虽然穷,但那也是一条人命!

你就想用一百两买了?没门儿!现在,得二百两!”

“你们……”

白若月气结,这分明是坐地起价!“方才明明说好一百两!”

莽哥把拳头捏得嘎巴响,恶狠狠地道:“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你给不给?不给就送你去见官!让你吃牢饭!”

猴三也阴笑道:“小子,识相点。二百两,买你自个儿的前程,不亏。”

白若月开口:“诸位,凡事抬不过一个理字。这位大哥之死,乃是意外,并非我所为。我愿出银钱料理后事,已是仁至义尽。你们如此坐地起价,与勒索何异?”

“勒索?你说谁勒索呢!”

刁氏立刻跳脚,指着白若月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个杀千刀的小白脸!推死了人还想不认账?天杀的哟!大家快来看看啊,读书人杀人啦!还想赖账啊!没天理啊!”

她一边骂,一边拍着大腿,就差躺在地上打滚了。

胡管事在一旁摇头叹气,仿佛白若月是多么十恶不赦。

莽哥和猴三则进一步逼近,形成压迫之势。

周围的人群被他们煽动,也开始指指点点:

“这书生看着人模人样,心肠怎么这么狠?”

“杀了人还想用钱摆平?”

“二百两是有点儿多。”

“他能拿出来就给呗,好歹一条命啊。”

“送官!必须送官!”

白若月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四周都是黏稠的、充满恶意的蛛丝。

她有一身修为,却被规则束缚。

她试图讲道理,对方却胡搅蛮缠;她试图妥协,对方却得寸进尺。

这些市井无赖,就像沼泽里的淤泥,你不挣扎,它慢慢吞噬你;你越挣扎,它缠得越紧,让你陷得越深。

她看着地上那具逐渐冰冷尸体,看着眼前这几个极品无赖贪婪丑恶的嘴脸,看着周围那些盲目而被煽动的看客……此地,让人感到憋闷和愤怒。

白若月看着喋喋不休、骂骂咧咧的刁氏,又看了看故作深沉、实则贪婪的胡管事,不再试图争辩,也不再提给钱的事。她的眼神恢复了平静,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

这种沉默的看跳梁小丑般的目光,反而让胡管事几人有些不适了。

“你……你看什么看?”刁氏被她看得有些发毛,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些。

白若月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嘲讽:

“你们,真的在乎他的死活吗?”

她指了指地上的王老五。

“废话!当然在乎!”莽哥吼道。

“哦?”

白若月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那为何从他倒地到现在,无人去探他鼻息,无人去寻郎中,无人想着如何救治,反而第一时间围住我,只想着如何讹诈银钱?”

她目光扫过胡管事、刁氏、莽哥、猴三,一字一句道:

“在他的尸体还未彻底冰冷之前,你们关心的,只有如何利用他的死,来填满自己的口袋。”

“你们口口声声说要报官,好啊。”

白若月提高了声音,对着周围人群:

“那就去报官吧!让官老爷来查!

查查这位大哥平日里与谁有过节?

查查他为何如此虚弱?

查查刚才到底是谁推搡得最厉害!

也查查这几位‘热心’的街坊,平日里是做什么营生,家中又有多少不义之财!”

“你……你血口喷人!”胡管事气急败坏。

“是不是血口喷人,官老爷自有公断!”

白若月毫不退让,目光锐利: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大不了对簿公堂!倒是你们,如此急切地想要私了,甚至不惜坐地起价,莫非是心里有鬼,怕官府查出点什么来?”

她这番反客为主,直接戳中了对方的软肋。

刁氏还想撒泼,白若月直接冷冷地盯着她:

“大婶,你尽管闹。

你每闹一次,到了公堂之上,我便将你今日如何罔顾人命、只知讹诈的言行,原原本本禀明官老爷。

看看到时候,官老爷是信我这‘失手伤人’的读书人,还是信你这等市井泼妇!”

刁氏被她眼中冰冷的寒意慑住,张了张嘴,竟一时没敢再嚎。

周围的人群也安静了下来,看看白若月,又看看脸色青白交加的胡管事几人,开始窃窃私语,怀疑的目光这次转向了胡管事他们。

莽哥和猴三也有些慌了。

胡管事眼神闪烁,知道今天碰上硬茬子了。

这书生看似文弱,却心思缜密,言辞犀利,再纠缠下去,恐怕不好解决。

他干咳两声,挤出一丝笑容:

“这个……小哥言重了,言重了。我们也是……也是一时情急,为王老五抱不平。

既然小哥坚持要报官,那……那我们就等官府来查吧!我们走!”

说着,他给刁氏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人灰溜溜地就想钻进人群离开。

“站住。”白若月开口。

胡管事身体一僵,回过头,强笑道:“小哥还有何指教?”

白若月指着地上王老五的尸体,冷冷道:

“你们不是他的老街坊吗?不是要为他讨公道吗?现在,把他的尸体抬走,好生安置。若是任由他暴尸于此,你们方才那些‘义愤填膺’的话,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