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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一个例外也格外的能引人注意,镇子最西边河边,独居着一位被称为“哑婆婆”的老妪。

镇民提起她时,态度古怪,并非亲近,却也藏着几分忌惮。

此外,一个名字被她从零碎信息中拼凑出来——那位少女仙人,正是前几日那小女孩口中羡慕的“小绵姐姐”。

这日黄昏,阿土的身影出现在废弃土地庙外,手里紧紧攥着两个干硬冰冷的馍馍,小脸上满是局促不安。

他挪进庙内,噗通一声跪下,将馍馍高高举起:

“恩公……我娘让我来谢谢您……家里,家里实在没啥能拿得出手的……”

白若月盘坐在角落的草堆上,眼皮微抬:

“你娘怎么样了?”

“我娘好多了,能……能下地干点轻省活了……”阿土答着,眼神却飘忽不定,不敢与白若月对视。

“还有事?”白若月问,依旧是那副粗哑的嗓音。

阿土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猛地抬头,眼圈瞬间红了,带着哭腔挤出话来:

“我……我偷听到族长和朱掌柜他们说话!他们、他们知道您是外来的了。

说您很特别……说这次赐福,祭品……祭品或许能多一份儿……这祭品,我听了半晌,他们、他们说的好像就是您!”

他声音发抖,充满了纯粹的恐惧:“恩公,您快走吧!他们会害您的!真的!”

话未说完,白若月的神识微动,庙外远处,几道气息,正借着暮色悄然靠近,恰好是阿土来时的方向。

她心下顿时了然。

“这馍馍,”白若月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波澜,打断了阿土的急切,“当真是你娘做主让你拿来的?”

阿土浑身一僵,脸色唰地变得惨白,一双眼睛里盛满了被戳穿的惊恐和巨大的羞愧。

“……我……我们……也没办法……”他几乎将头埋进胸口,声音细若游丝,带着绝望的哭音,“他们……他们知道您帮过我们……”

白若月沉默地看着他,看着那两个被当作诱饵和试探的冰冷馍馍。

片刻,她淡淡开口。

“我知道了。”

她不再看少年那交织着愧疚与恐惧的脸,将他送出了破庙的门槛。

她故意提高了几分音量,让话语荡入渐深的暮色中:

“莫要心里存着负担!日后若有难处,还可以来寻我!”

这声音,与其说是叮嘱阿土,不如说是说给那藏在暗处的耳朵听。

阿土踉跄着跑远,瘦小的身影很快被昏暗吞没。

门尚未完全合拢,白若月的身影已在原地消失,下一瞬,便悄无声息地立在了几十丈外那条窄巷的阴影里,恰恰在那几个交头接耳的男子身后。

“……我咋瞅着,他跟平常那些外乡瘪三也没啥两样啊?”一个压低的嗓音带着疑虑。

“嗤,你懂个屁!”

另一人嗤笑,语气带着几分卖弄:“正常人谁会窝在那几间破屋子里?整日无所事事在镇上闲逛?这做派,分明就是!”

“头儿说的是……那,咱们就这么干盯着?”

“盯着!上头吩咐了,眼下不必动手,反正这清风镇……嘿嘿,他插翅也难逃。看好喽就行。”

最初开口那人似乎仍不安心,嗓音发紧:“可他要是……真是说的那种……咱、咱会不会有危险?”

领头的汉子不耐烦地啐了一口,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股混不吝的狠劲:“来都来了,现在怂个卵蛋?就是把命丢这儿,又能怎地?自然有人替你报仇,替你料理后事,还少不了你家的抚恤!”

把命丢这儿,自然有人报仇……

白若月眸光微闪,这话与那少女仙人之前的暗示瞬间印证——小镇之人确有手段对付外来修士。他们或许不能随意屠杀,但……殴打、囚禁、或者用其他不致命手段,恐怕不在其列。

一连七日,白若月依旧那副中年模样,行事却愈发低调。

第七日深夜,月隐星稀。

她如一抹轻烟,避开了所有明岗暗哨,悄无声息地潜至镇中那间“回春医馆”的后院——朱掌柜的住处。

窗棂内透出昏黄的烛光,映出朱掌柜略显富态的身影正打着算盘,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显然心情颇佳。

白若月眼神一冷,指尖微弹,一缕极细微的灵力穿透窗纸,精准命中朱掌柜后颈某处。

哼唧声戛然而止。

朱掌柜眼睛一翻,肥胖的身躯软软瘫倒在地,算盘珠子弹跳着滚落一地。

白若月身形如风卷入屋内,反手掩上门。

她迅速检查了一下,确认朱掌柜只是昏厥。

幻形之术悄然运转,摹刻朱掌柜的形貌。

他的体型、骨骼、面容细节、甚至脸上那几颗痣的位置,都在她的力量下被迅速解析、记忆。

不过呼吸之间,另一个“朱掌柜”已然出现,连眼角细微的皱纹都分毫不差。

她迅速脱下朱掌柜的外袍换上,对着房中模糊的铜镜照了照,调整了一下眼神和神态,将那点志得意满和市侩精明模仿得惟妙惟肖。

做完这一切,她将真正的朱掌柜塞进床底,并用一点小手段让其陷入更深沉的昏睡。

“朱掌柜”整理了一下衣襟,推开房门,迈着与往日无异的步子,走了出去。

夜色已深,街上空无一人。

她需要尽快从这假掌柜这里,挖出更多关于“赐福”、“盛宴”、尤其是那个“祖源之地”的核心情报。

她刚走出医馆后院的小巷,准备绕到前门,思考着如何“偶遇”那些与仙人有关的执事或者族老的心腹,眼角余光却猛地瞥见——

不远处,通往镇西河边的那条僻静小路的尽头,一个佝偻的身影正拄着拐杖,慢吞吞地走向那间孤零零的破茅屋。

这是那位哑婆婆!

她这么晚出来做什么?

“朱掌柜”的脚步下意识地一顿。

几乎同时,哑婆婆仿佛背后生了眼睛,竟在此时停住脚步,极其缓慢地……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