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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彻想通了另一个关节,拉拢白若月本人或许已无可能,可她身边的丁大成等人,却是青州商队的重要人物。

青州在乱世之中保持着一份难得的独立和强韧,其地理位置和潜在影响力不容小觑。

大金志在天下,若能借此机会与青州方面结下善缘,改善青州对大金的观感,哪怕只是一丝好感,对未来可能的接触、贸易乃至更长远的关系,都大有裨益。

他挥了挥手,找人召来了丁大成等人。

等人带到之后,他转向丁大成等人,脸上也带上了和煦的笑容,态度显得格外友好:

“丁掌柜,还有诸位壮士,昨夜牢狱之中受惊了。

此事皆因我大金地方官吏失察,让诸位蒙受不白之冤与无妄之灾。

萧彻在此,代大金朝廷,向诸位赔个不是!” 他对着丁大成等人也微微欠身。

丁大成等人受宠若惊,连忙起身还礼:“殿下言重了!不敢当!不敢当!”

萧彻继续道:

“为表歉意,也为感谢仙子与诸位仗义出手,除魔卫道,护佑了一方百姓。

我已命人备下薄礼与通关文书,稍后便奉上。

同时,我会传令沿途关隘,对青州商队一律放行,并尽力提供便利与保护。

只愿诸位此行,一路平安顺遂。”

这番姿态,可谓给足了青州方面面子。

不仅道歉,还提供实际的便利,释放了极大的善意。

丁大成对大金三皇子的好感度提升了不少,连忙再次道谢。

萧彻又看向白若月,语气诚挚:

“不知仙子此去目的为何处,但山高水远,万望珍重。

若他日仙子了却因果,途径我大金境内,无论是否出手相助,都请务必告知萧彻,容我略尽地主之谊,以谢仙子今日护佑我大金子民之恩。”

他这番话,既全了礼数,表达了善意,又为未来可能的接触留下伏笔。

他通过善待丁大成等人,将他个人乃至大金的“善意”传递给了青州方面,达到他曲线外交的政治目的。

白若月将萧彻的转变看在眼里,心中了然。

这位皇子,见无法直接拉拢自己,便立刻转换策略,以退为进,笼络青州商队间接与大金交好。

这份审时度势的敏锐和务实,确实不简单。

她微微颔首,接受了这份表面的善意:“大人有心了。告辞。”

“仙子慢走,诸位慢走。”萧彻亲自将白若月和丁大成等人送至花厅门口,姿态谦和。

看着白若月白衣飘然、带着丁大成等人离去的背影,萧彻脸上的笑容渐渐沉淀为一种深沉的平静。

他回到窗边,望着函谷关灰蒙蒙的天空。

“不为我所用……”他低声自语,指尖划过冰冷的窗棂,“但……也未必为敌。”

“一路西行,遇妖邪则出手?呵……如此也好。”

“青州……丁大成……”

“本王……拭目以待。”

他眼中,那名为野心的火焰,并未因这次挫败而熄灭,反而燃烧得更加幽深和务实。

数日后,函谷关西门。

函谷关厚重的城门在身后逐渐看不见,隔绝了关内的喧嚣与尚未散尽的阴霾。

苍茫的古道向无尽的西方延伸,风卷起干燥的尘土,带着粗粝的气息。

丁大成的商队已整装完毕,满载着在函谷关置换的货物与打探的消息,准备折返东归。

白若月则要继续她的西行之路。

“仙子,此去路途遥远,千万珍重。”

丁大成抱拳,眼中是真诚的感激与不舍。

其他伙计也纷纷郑重行礼:“仙子保重!”

“仙子保重!”

白若月微微颔首,清冷的眸子扫过众人,声音平静:“诸位亦需珍重,前路未必太平,多加小心。”

声声告别中,商队的马铃叮当作响,车轮碾过关前夯实的土地,扬起细微的尘土,向着东南方向渐行渐远。

那头一直混在商队里、沉默温顺的老驴,也被伙计牵着,夹在队伍中向前走去。

它似乎并未察觉这是真正的离别,只是习惯性地跟着移动的人群。

商队走出约莫一里地,那头老驴的脚步却渐渐慢了下来。

它频频回头,望向关门口那个越来越小的白色身影。

晨光勾勒出白若月孤身独立的轮廓,在空旷的原野上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寂寥。

“咴咴——”老驴发出一声低低的嘶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它不再顺从地跟随队伍,开始不安地原地踏着蹄子,任凭牵它的伙计如何催促拉扯。

“嘿,这倔驴,怎么了?”伙计有些纳闷。

在伙计分神之际,老驴猛地一甩头,挣脱了缰绳!

它调转方向,竟毫不犹豫地迈开四蹄,朝着函谷关的方向,小跑着奔了回来。

尘土在它蹄下飞扬,它跑得不算快,却目标明确——就是那个白色的身影。

白若月也看到了这一幕也微微一怔。

跑到近前,它用粗糙温热的脑袋,轻轻蹭了蹭白若月的手臂,一双温顺的大眼睛里,倒映着主人清冷的身影。

白若月垂眸看着这通人性的老伙计,心底泛起一丝涟漪。

她伸出手,轻轻抚了抚老驴颈侧有些杂乱的鬃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低语道:“也罢,你也算个伴儿,你既愿跟着,那便一起走吧。”

她不再迟疑,身形微动,轻盈的翻身上了驴背。

身后,背着那盆牡丹。

腰间,锈剑藏真剑,安静地悬挂着。

身下,老驴迈开稳健的步伐,不疾不徐,驮着她,踏上了西行的古道。

一人,一驴,一盆花,一柄剑。

清晨的微光将影子长长地投射在尘土飞扬的古道上。

关隘的轮廓在身后渐渐模糊,前方是无垠的旷野与连绵的山峦。

风掠过耳畔,带着无边的空旷与寂寥。

白若月端坐驴背,目光平静地望向西方。

她轻轻一夹驴腹。

“驾。”

老驴打了个响鼻,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驮着它认定的主人,踏上了向西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