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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月紧绷的心神骤然一松。

她不再执着于“必须抓住”、“必须成功”的念头。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能见到明微前辈这等风采,能知晓藏真剑的来历与威能,已是莫大机缘。

此番若不能领悟,不过是自己机缘未到,愚钝罢了,强求不得,怨不得旁人。

随着这份豁达心境的升起,她不再刻意“抓取”,彻底放开心神,任由自己“沉浸”于这片混沌之中。

意念不再对抗那些混乱的杂音,反而如同水滴融入大海,去感受它们,包容它们,理解它们作为“混沌”一部分的存在。

道歌的韵律在她识海中流淌,维持着她心境的澄澈。

她不再去想剑招,不再去想混沌本源,只是纯粹地、放松地“存在”于这片混沌里。

暗处的明微,看到白若月周身气息的变化,从焦躁挣扎到平和沉静,再到一种近乎“无我”的融入状态,眼中终于掠过一丝真正的满意。

她无声地笑了笑,彻底隐去了身形。

“这小辈……机缘倒真是不浅。看来,或许不用等很长时间了……”

白若月的心神与这片混沌空间达到一种微妙平衡,那丝厚重冰凉、包容万物的“混沌”真意,在她毫无索求的沉浸中,终于向她主动显露出一丝朦胧轮廓,触手可及之际——

嗡!!!

整个混沌意念空间,毫无征兆地剧烈震荡起来!

空间壁垒泛起水波般的涟漪,一股磅礴厚重的锋锐气息,闯了进来。

无数残存的意念瞬间被惊醒,嘈杂纷乱地响起:

“嗯?!又有人进来了?”

“这气息……是谁?”

“好强的剑意!是哪个老家伙的后辈?”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一个极其洪亮、带着狂喜与无尽沧桑感的声音猛地压过了所有嘈杂,炸雷般在混沌中回荡:

“哈哈哈哈哈——!!!天不绝我!天不绝我啊!是我吕玄的后辈!终于……终于让我等到了!!!也不枉老夫在此枯守……”

自称“吕玄”的狂喜咆哮引发空间剧烈震荡、荡开层层意念涟漪。

剧烈的空间波动,混乱驳杂的意念冲击,非但没有扰乱白若月,反而像是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撕裂了她眼前那层顽固的“薄纱”。

白若月空明澄澈的心神,与这片被扰动的混沌空间,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玄之又玄的共鸣。

她“看”到了!

不是用眼睛,而是用心神。

混沌生灭轨迹紊乱的核心,在那“生”与“灭”剧烈碰撞、相互湮灭又相互催生的混乱节点,一点最原始、最纯粹,蕴含着无限可能的“光”骤然闪现。

混沌并非死寂,有着永恒流转的生灭。是“无”中孕育着“有”,“有”终归于“无”的循环。是劫起劫灭,万象更新的伟力。

“混沌初开”的刹那,就是“无中生有”的起点。

“就是现在!”

嗡——!

白若月手中紧握的藏真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清辉。

剑身深处,一点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仿佛来自开天辟地之前的混沌本源,被这股涌入心神的真意瞬间引动唤醒。

白若月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她不再刻意模仿明微的动作,而是循着心中那一点灵光,循着那空间震荡带来的稍纵即逝的混沌生灭轨迹,将全部心神都灌注于剑尖一点。

剑出!

一道极其内敛、介于灰白与虚无之间、剑身周围空间不断发生细微坍缩与新生景象的奇异剑光,随着她手腕的挥动,无声无息地向前延伸。

嗤——

剑光所过之处,粘稠的混沌空间,被无形切开。

一道清晰、稳定、散发着微弱却真实不虚的原始生机的“通道”,出现在混沌之中。

规模远不及明微所创,通道也仅维持了短短一瞬便重新被混沌淹没,可那开辟的意志,引动混沌本源的气息,已经初具雏形。

混沌初开!

她,成功了!

明微那一直隐于暗处的虚幻身影,此刻清晰地显现出来,笼罩面容的光晕似乎都波动了一下。

她静静地看着那道转瞬即逝的“通道”,看着白若月手中藏真剑尖那尚未完全消散的混沌气息,虚幻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真正欣慰而满意的弧度。

白若月心神激荡,沉浸在对那一丝“混沌初开”真意的回味与感悟中,浑然未觉空间另一端的剧变。

新进来的吕华瑭按捺下心头的滔天巨浪。

他盯着白若月手中那柄清辉流转的藏真剑,以及剑尖尚未散尽的混沌气息,忌惮之色尽显。

这女修是谁?!此番进入纳界石的百人名单里,绝无此等人物!

此刻容不得他深究。狂喜激动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带着发自肺腑的激动与敬畏:

“惊涛峰不肖后辈吕华瑭,叩见先祖!”

“好!好孩子!快起来!” 被吕华瑭称为“先祖”的声音颤抖,充满无尽的欣慰与感慨。

一股浩瀚而温和的意念如同暖流,扫过吕华瑭的神魂虚影,将他里里外外“看”了个通透。

这一“看”,吕玄那狂喜的情绪中,瞬间掺入了浓烈的心疼与勃然的怒意。

“嗯?修为根基打磨得倒还扎实,有我惊涛一脉的风骨!只是……”

“堂堂惊涛峰嫡传,为何身无长物?连件像样的护身法宝都没有?!

气海灵力运转间隐有滞涩,分明是早年根基受损又无上好丹药温养调理所致!还有你这神魂……竟似受过重创?虽已稳固,可本源之损非朝夕可愈!

说!惊涛峰如今在蓬莱,到底沦落到了何种地步?!可是那些老匹夫的后人,欺我峰头无人?!”

字字句句,如同重锤,敲在吕华瑭心头。

吕华瑭身体微颤,嘴唇翕动,却不知从何说起。

惊涛峰近百年来的式微,资源匮乏,长辈凋零,弟子受尽冷眼排挤……这些委屈,在感受到先祖那毫不掩饰的心疼与愤怒时,瞬间涌上喉头,化作一股酸涩。

“先祖……” 吕华瑭的声音有些沙哑。

“罢了!” 吕玄打断他,浩大的意念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与护短的霸道,“陈年旧账,因果牵扯,自有清算之时!眼下不是叙旧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