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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月忽按住心口。她素衣之下的暗纹游动扭曲,颈侧蔓延的咒印随着云逸风讲述纳界石里需要注意的事情时明时暗:“纪庸会去哪?”

“别的我说不准,可第九重往生潭他一定会去。”云逸风微微沉吟了一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

“无情道修士斩尽因果,潭底往生碑刻着所有陨落者的名字,那里阴气汇聚,是试剑的好去处。纪庸为了提升自己的无情剑道,必然会前往一试。”

云逸风停顿了一下,修长的指尖轻轻停在地图第五重界的环形标记上,缓缓说道:“三日后,第五重界落星原碰头。”

他抬眼看向白若月,目光中带着一丝关切,“尾生果在第七重界泣血林,那地方瘴气最浓处有株千年古榕,尾生果就藏在那榕树枝桠之中。”

薛晨突然伸手按住地图,眉头紧皱,急切地说道:“等等!要是有别人也冲着尾生果去......”

云逸风广袖一挥,拂过第七重界标记,神情淡定地说:“尾生果能续命十年,却要承受剜心之痛,于其余修士有害无益,要是有人去,估计和那下咒的背后之人脱不了干系。”

“我就是怕这个!”薛晨越想越着急,将剑柄重重砸在案几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他转头盯着白若月,满脸担忧地说:“你可想清楚了?为杀个纪庸赔上性命值当?”

白若月目光坚定,语气平静地说:“薛道友可知,有些债利滚利久了,连本带息能压塌桥,我和他之间的因果不了,我道难行。”

“可......”薛晨还想再劝。

“启昭。”云逸风突然唤薛晨表字。

薛晨停住想要劝说的话,嘴张了张,似乎还有话要说。

云逸风见他还要继续说下去,都差点想开口呵斥他了。

“可要我们一起去?”薛晨的眼里亮晶晶的,满是认真。

白若月与云逸风也没有想到,薛晨会说这句话。

两人同时笑了。

“谢过薛道友的好意,可我与他是个人恩怨,不好带上你们。”白若月感激地说道。

“那好吧。”薛晨不情不愿地从怀里掏出枚玉扣,递向白若月:“喏!这个你拿着,用朝阳剑气淬过的,遇到危险你就往里灌灵力——”他指尖在玉扣某处花纹重重点了三下,认真地说:“这样、这样、再这样,能幻出三道剑影,可保你一时平安。”

“为何这般照顾我?”白若月兀的开口问。

薛晨直直的对上她的眼睛,眼神清澈。“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就该相互照应。”

“可我要杀的人是蓬莱纪庸。”

“那又如何?我看道友你的本事也不小,我相信你的。”

白若月还要再说些什么。

“第五重界往西三百里有处寒潭。”云逸风将傀偶小心翼翼地收进锦囊,认真地叮嘱道,“若十日后等不到,我们便去往生潭要人。”

叮嘱了这一句,两人就准备起身离开。

薛晨抽出朝阳剑,剑锋在地图刻下三道剑痕,气势十足地说:“管他纪庸有什么蓬莱秘宝,小爷的熔金剑气专克阴私手段!”他甩剑归鞘时,剑穗金铃恰好撞碎窗外飘进的桃瓣,发出清脆的声响。

“活着回来,听见没,到那时我请你去昆仑看真正的朝阳,一起去偷后山雪猿酿的百果酒!”

白若月独坐案前,陷入沉思。

薛晨塞给她的玉扣流转着金红纹路,握在手里有些发烫。

窗外海风卷来薛晨清亮的嗓音,白若月笑的开心,转头又看见青玉案上不知何时放了一枚玉符。

第二日午时。

飞来峰上热闹非凡,人群熙熙攘攘。

清虚子手持拂尘,缓缓扫过蓬莱弟子队列,他们来为进纳界石的人送行。

清虚子对纪庸倒是护得紧,当众表露出对他的偏袒,让人不禁暗自思索,就算有实力与纪庸为敌,也得掂量掂量他背后庞大的蓬莱势力。

“纳界石中凶险万分,你等需谨记......”清虚子说着从袖中掏出个雕龙玉匣。他当着众人的面掀开,匣盖开启刹那,一股异香扑鼻而来,引得许多人伸长脖子好奇地张望。

丹药径直落入纪庸掌心,纪庸不骄不躁,只是点头。

魏平州喉结滚动,折扇微微停顿一瞬,面上仍端着温和笑意。

“惊涛峰弟子吕华瑭。”清虚子的声音转向角落。

铁剑修士抱臂倚着珊瑚礁,剑鞘缝隙里的银线藻随着潮汐涨落明灭,发出微弱的光芒。

蓬莱弟子们默契地退开半步,让出片突兀的空白。

清虚子指尖弹出个灰扑扑的瓷瓶,语气平和地说:“潮毒难愈,这瓶清心丸......”

药瓶撞上铁剑弹回礁石,发出“叮当”的声响。吕华瑭眼皮都没抬,语气冷淡地说:“弟子愚钝,消受不起长老厚赐。”

苏瑶月嗤笑出声,软鞭如灵蛇般卷起瓷瓶砸向吕华瑭,尖声道:“赐药是看得起你,装什么清高!”

沧溟岛主倚着朱桃树打了个酒嗝。腰间葫芦倒悬,琥珀色的酒液顺着树皮蜿蜒而下,在白玉砖面汇成个歪歪扭扭的“开”字。

“时辰到——”懒洋洋的尾音被海风卷着掠过飞来峰,百枚玉牌应声浮空。

鎏金纹路在烈日下流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甲等修士的名讳灼得人睁不开眼。

纪庸的“甲等一”三字凝成剑形,悬在众人头顶,散发着强大的气势。

云逸风理了理昆仑剑袍,他将青蚨钱串成的剑穗递给薛晨,认真地说:“遇险则焚。”

转身时广袖拂过白若月肩头,月华凝成的传音蝶悄无声息没入灰袍。

慧觉法师的锡杖点地九响,每一声都清脆响亮,十八颗佛珠浮空成环,散发着柔和的佛光。

“入界——”二字如惊雷炸响,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纳界石自海底缓缓升起,那方青灰色界碑表面布满珊瑚礁,碑顶朱桃枝缠绕成冠,八十年前的花瓣至今未谢,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碑身裂开道缝隙,海水的咸腥混着草木清气喷涌而出,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

纪庸第一个踏浪而行,纵身投入界碑前的漩涡,忘尘剑气搅碎三朵浪花,人已没入青光之中,只留下一道残影。

妙音女冠的链刀已卷着腥风掠过,那链刀闪烁着寒光,带着一股凌厉的气息。修罗道修士向来不讲规矩。

之后又有三道身影投入,他们的身影在青光中逐渐模糊。

薛晨也跃起,朝阳剑在碑面刻下焦痕,大声喊道:“白道友快......”余音被青光吞没。

白若月故意落后半步。

她看着云逸风不紧不慢地进入;看着吕华瑭的铁剑挑飞蓬莱弟子的暗器;看着慧觉法师的佛珠在碑面映出梵文经咒。

直到最后一道身影没入青光,她才足尖点地,准备跃入纳界石。

腰间玉牌突然发烫,沧溟岛主的传音混着酒气钻入耳蜗:“小友的牡丹开得甚好。”

白若月猛回头,正见那老酒鬼冲她晃了晃空葫芦,葫芦底隐约可见半片枯萎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