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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逸风转头对白若月眨眼:“两万,贾师弟在外门行走,需要这个东西。”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蓬莱听见。

“三万!”魏平州拍案而起,刚刚这蓬莱和那阴鸷老者实在是把他气着了。

最终,玄龟甲以三万的价格成交。

云逸风优哉游哉地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从宽大的袖袍中掏出一个更大的龟壳,脸上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开口说道:“哎呀呀,瞧我这记性,竟忘记昨日在流云坪收了个更好的龟壳。”

苏瑶月本就被云逸风之前的举动弄得心头火起,见他这般模样,更是怒不可遏。

她猛地一甩手中的软鞭,“啪”的一声脆响,软鞭直直地指向云逸风,娇声怒喝道:“你这是在耍我们吗?”

云逸风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笑着望向苏瑶月,不紧不慢地说道:“苏仙子可要慎言。这拍卖向来讲究你情我愿,难不成蓬莱要学那凡间的纨绔子弟,输不起便要掀桌子不成?”

拍卖师洪亮的声音响起:“接下来是九幽寒铁,炼器的上佳材料!”

云逸风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罗盘,开始专心致志地演算起来。只见他的指尖微微颤抖,像是在强压着内心的激动,喊道:“两万!”

苏瑶月一听,气得柳眉倒竖,一鞭子狠狠地抽碎了面前的茶点,娇嗔道:“本姑娘要打十八把寒铁梳!”那气势,大有不得到这九幽寒铁誓不罢休之意。

她大声出价:“五万!”

云逸风广袖微动,手中掐算的星盘“恰好”滚落在地。他转头看向薛晨,脸上带着一丝歉意,说道:“薛师弟,对不住了,看来我们得换一种材料了......”

薛晨,又早早就被云逸风贴上了闭口符,只能低头咧着嘴笑,笑的浑身颤抖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这九幽寒铁,是他们此次来镇海楼提供的拍卖物品。

在蓬莱众人看来,薛晨的样子就是气得浑身颤抖一般。

魏平州看着薛晨的模样,心里莫名地畅快起来,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云逸风装作犹豫的样子,说道:“五万一千金精。”

苏瑶月冷哼一声,说道:“昆仑的道友可得量力而行。”

楼下突然炸开一片喧哗声。

这时之前拍的星砂被送到了魏平州的手里。魏平州伸手接住侍者送来的星砂匣,指尖触碰到盒内某物时,突身体僵住了。

匣底粘着一片贝壳,贝壳中传出阴鸷老者沙哑的笑声:“多谢蓬莱赞助的拓印费。”

紧接着沙哑的笑声混着咳喘声响彻整个镇海楼:“诸位道友!这份薄礼还请笑纳——”

语毕,十八艘纸船顺着栏杆悠悠地游向一楼大厅。每艘船都载着一枚玉简,船帆上写着:“潮生万象,见者有份”。

二楼有人扒着栏杆惊呼:“快瞧那些一楼的那些散修!”

几名筋肉虬结的大汉正对照着玉简演练拳法,拳风虎虎生威,引动周遭水汽翻涌。

更远处,剑修们围着投影激烈地争论着,剑气与虚空中浮现的潮汐剑意共鸣震颤,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

薛晨正好奇地探头张望,雕花木门被叩响三声,节奏急促如骤雨。

一名碧裙侍女垂首走了进来,奉上一个鎏金托盘,盘中的锦盒缠着几重禁制。

侍女轻声说道:“仙长安好。有位客人托奴婢转交。”

白若月轻弹手指,掷出一枚金精,说道:“放下吧。”

侍女如蒙大赦般匆匆离去。

薛晨迫不及待地抢着掀开匣盖,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只见九枚玉简整整齐齐地码在鲛绡上,每枚都刻着《潮生诀》总纲,边角还贴心地标注着修炼禁忌。

“嚯!这是要把蓬莱气吐血啊!”薛晨抓起一枚玉简对着光细细查看,蓬莱独有的海浪暗纹在简牍边缘流动,他难以置信地说道:“那老疯子真把功法散出去了?”

没人回应他的疑问,镇海楼内一时间吵嚷声不断。

“快看传音纸船!”有人喊道。

“有人放出了潮生诀前三重!”又有人惊呼。

“快看窗外!”薛晨猛地扑到雕花栏杆边。

纸船之后,又有十八只纸鹤飞出,翅尖燃着不同门派的徽记火光。

最醒目的是东海龙族的玄冰鹤,它叼着的玉简在掠过蓬莱厢房时“恰好”坠入苏瑶月的杯中。

“啪!”随着苏瑶月打开玉简,又一个杯子不幸碎裂。

魏平州气得捏碎了茶盏,碎片嵌进掌心,他急切地说道:“纪师兄,现在去截杀还......”

“晚了。”纪庸剑鞘轻点虚空,水镜映出外面的景象。

只见七层回廊间,侍女们托盘里的灵果不知何时都垫着功法扉页;醉汉拎着的酒坛内壁刻满心法要诀;连墨玉傀儡的眼珠转动时,都在虹膜上轮播着潮生诀口诀。

薛晨扒着窗缝偷偷张望。

魏平州愤怒至极,他的折扇撞破穹顶琉璃瓦,瀑布虚影卷向阴鸷老者所在的癸字厢房,却扑了个空,那间厢房早被置换到画中界,只剩墙头一行朱砂批注:“蓬莱潮生三万里,不及老夫拓印急”。

楼外突然传来龙吟。

三条青龙撞破海幕,龙须卷着数百枚玉简抛洒:“东海与诸位道友同参大道!”东海的龙宫已经被蓬莱压制好些年了,今天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苏瑶月的软鞭抽碎半面玉墙,石榴裙沾满琉璃碎屑:“纪师兄!我们……”

“回去。”纪庸的忘尘剑首次完全出鞘。

剑光自蓬莱厢房冲天而起,都被沧溟岛主的朱笔截住。

醉醺醺的声音混着酒香飘来:“诸位道友慢走,老夫新酿的桃花醉还没开封呢。”

云逸风倚着沉香木柜轻笑,袖中骨节捏着枚留影珠。珠内清晰记录着蓬莱几人方才的失态模样。

云逸风笑着将留影珠抛给薛晨:“记得拓印时把魏道友摔茶盏那段加个红圈。”

“云逸风!”魏平州目眦欲裂,折扇化作百道水箭。

“铛!”纪庸剑鞘扫落暗器,他玄衣一闪,掠过昆仑厢房时留下一片冰渣。纪庸冷冷地说道:“今日之赐,蓬莱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