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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呔!这小郎君的腰比春香楼的姑娘还细!”刀疤脸的山匪头子满脸淫笑,用刀尖挑开付芳吟的衣带,铜铃眼瞪得滚圆,突然怪叫起来:“他奶奶的!还真是个雌儿!”

付芳吟被捆在树根旁,双手被缚,动弹不得。胸前的长命锁露了出来,一晃一晃的。她咬着后槽牙,气得眼眶发红,怒喝道:“姑奶奶剁了你的爪子喂狗!”

“哟,还挺烈!”山匪们哄堂大笑,纷纷围拢过来,对着付芳吟评头论足。

北风烈烈,吹得树枝沙沙作响。一袭素白身影飘然落在树梢上。

“三当家好福气啊!”喽啰们举着火把,怪笑着起哄,“这荒山野岭的,居然能碰到如此娇嫩可口的小娘子!”

“三息之内,”白若月的声音如同寒夜中的冰霜,冷冷地响起,“滚。”

她的声音不很大,却足以让每一个人都能听见。山匪头子定睛一看,树梢上站着一个白衣女子,身姿婀娜,面容姣好,只是那冰冷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装神弄鬼的小娘皮——”山匪头子还没骂完,只觉得眼前一花,脸上传来一阵剧痛。他定睛一看,那柄锈迹斑斑的剑已经狠狠地拍在他的脸上,两颗门牙混着血沫飞了出去。

毛卫宁稳稳地蹲在树杈上,嘴里悠闲地嗑着瓜子,眼睛紧盯着不远处的一群山匪。

“那秃瓢归我。”她突然开口说道,声音清脆而响亮,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着。

说罢,她随手一扬,将手中的瓜子壳扔了出去。瓜子壳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直直地飞向山匪头子,不偏不倚,正好击中了他的鼻梁。

“喂!说你呢!脑袋比铜镜还亮的那个!”毛卫宁大笑着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挑衅和戏谑。

她一个鹞子翻身轻盈的从树杈上跃下。衣摆拂过火把,火星子瞬间四溅开来,噼里啪啦地溅落在山匪们的头上,烫得他们哇哇乱叫。

霎时剑光如瀑,银色的闪电划破夜空。付芳吟只觉得手腕处微微一松,低头一看,束缚自己的绳子已经解开了。

白若月的动作快如闪电,收剑的瞬间,那把锈剑连一滴血渍都没有沾上。

付芳吟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完全被白若月的身手所震撼。她的目光缓缓从白若月身上移开,落在了满地打滚的山匪身上。

“小姑娘家学人走镖?”毛卫宁蹲下身子,伸出手指戳了戳付芳吟的稚气的脸颊,笑嘻嘻地说道,“这易容术跟糊窗纸似的,一点都不专业。”

说着,毛卫宁又不客气地戳了戳付芳吟的胸口,啧啧称奇道:“啧啧,这束胸布缠得跟粽子似的,你不觉得憋得慌吗?”

付芳吟的脸“唰”的一下涨得通红,她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往后缩去,嘴里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你!”

毛卫宁见状,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之后,她转头冲着白若月喊道:“要不咱们劫个色再走?”

白若月习惯了毛卫宁的不着四六,她淡淡地看了毛卫宁一眼,并没有出声回应。目光触及那个被毛卫宁吓到的小姑娘时,发现那小姑娘的脸已经涨得通红,一副十分尴尬的模样。

白若月见状,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右手轻轻一弹,一颗沾着泥土的瓜子壳直直地朝着毛卫宁飞去,瓜子壳准确无误地飞进了毛卫宁张开的嘴巴里。

“唔……”毛卫宁突然被异物堵住了嘴,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声音。她瞪大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白若月,显然没有料到白若月会突然来这么一下。

白若月见状,嘴角的笑容更甚,轻声说道:“聒噪。”

三日后,一家客栈。

付芳吟坐在桌前,双手紧紧攥着茶盏,不时地偷瞄一眼邻桌的白若月和毛卫宁。白若月不紧不慢地品着茶,一举一动都显得优雅从容。

旁边的毛卫宁正把花生米高高地抛起,张大嘴巴去接。她的技术并不怎么样,每次都有几粒花生米漏在她的衣襟里。

“两位女侠!”付芳吟蹭到他们桌边,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接着说道:“那日的救命之恩——”

“要报恩就帮我把账结了。”毛卫宁晃着酒壶挤到她身侧,笑嘻嘻的说。掌柜的说我这身打扮像丐帮的,非要先收银子。真是小瞧我,等我练成……

白若月一个轻飘飘的眼神让毛卫宁立马止住嘴。

我可以付钱!付芳吟赶紧摸钱袋,我家开镖局的,可有钱了!

白若月忽然抬眼:开镖局的?可是姓付?令尊正在城东贴寻人启事,赏银五十两。哦,那镖局门口还挂了三盏白灯笼。

付芳吟手一抖,茶汤泼湿袖口。毛卫宁这个乐子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说:妙啊!活人挂白灯笼,你爹是个妙人!待会路过棺材铺,我给他捎个楠木的当谢礼!

“你有钱的话。”白若月凉凉的补上这一句。

暮色染透窗纸时,三人站在付家镖局朱漆大门前。两盏白灯笼在风中打转,映得门楣上“威震八方”的鎏金匾忽明忽暗。付夫人冲出来时,发间的金步摇缠住了灯笼穗子。

白若月和毛卫宁因为救了付芳吟的命,被付家奉为上宾,盛情款待。

付芳吟归家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她爹像拎小鸡一样拧着耳朵拽到了别的房间。

“胡闹!”付老爷怒不可遏,一进门就把茶盏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女子走镖,成何体统!让整个镖局沦为笑柄,你还想跟那两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出去厮混?你还要不要名声了!”咆哮声震耳欲聋。

“爹!”付芳吟也有些急了,她瞪大眼睛,试图辩解,“爹,您别生气,李姐姐可厉害了,她的剑法超群,一剑就能劈开十张牛皮呢!”说着,付芳吟兴奋地跳起来,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还有毛姐姐,也很厉害,她会口技,学驴叫学得可像了!”付芳吟越说越激动,完全没注意到她爹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

隔壁屋子里,正在偷吃供果的毛卫宁,嘴里还含着半颗苹果,茫然地看着四周:“???”

两个房间离得很近,白若月的耳朵又异常灵敏,付老爷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她嘴角微微上扬,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然后转头朝着付夫人微笑着说道:“令嫒根骨清奇。”

付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手中的帕子被她紧紧地捏着,开始数落起付芳吟的种种罪状来:“她三岁的时候就打碎了祖传的翡翠白菜,五岁时又烧了祠堂的帷幔,八岁……”

付老爷让人把付芳吟关到了绣楼上,不准她再出去。

付芳吟盯着床帷上的花纹。她想起山匪头子被斩断的钢刀,想起毛卫宁随手抛接的花生米,想起白若月鬓边不凋零的牡丹。

二更鼓响,付芳吟背着包袱,蹑手蹑脚地翻出绣楼,找遍了城中的客栈。

毛卫宁正坐在一张桌子旁,大快朵颐地啃着一只烧鸡,那油纸包在昏黄的灯下泛着诱人的光。

“小蝴蝶飞出来啦?”毛卫宁一抬头,看到了付芳吟,立刻笑得见牙不见眼。

“姐姐,我能不能跟着你们一起闯荡江湖啊?”付芳吟满脸希冀地看着毛卫宁。

毛卫宁还没来得及回答,付芳吟就迫不及待地去扯住毛卫宁的袖子,“姐姐,你相信我,我可厉害了!上次走镖的时候,我还打趴了三个劫道的呢!”

毛卫宁往嘴里扔了颗瓜子,不紧不慢地说:“然后呢?你不还是被山匪捆成了一只螃蟹?”她瞥了付芳吟一眼,“不是我说你,你那招白鹤亮翅使得跟母鸡扑棱似的……”

话还没说完,只听“咣当”一声,付芳吟突然抽出了她的佩剑,手起剑落,准确无误地砍在了桌角上。木屑纷飞间,半碟酱牛肉骨碌碌地滚到了地上。

“我的牛肉啊!!”毛卫宁惨叫一声,心疼地捡起那半碟酱牛肉,“造孽啊!这够买两斤松子糖了!”

白若月默默把剑鞘压在付芳吟手腕上:赔钱,赔完钱早些回去,省的你父母担心。

“我给他们留了书信,也不会过多的麻烦你们,就跟你们半个月长长见识,不会拖累你们的,我能洗衣做饭,会认东南西北。”付芳吟努力的推销着自己,顺手把荷包拍在桌上,碎银子蹦跳着滚到毛卫宁碗边,发出叮铃哐啷的脆响。

使不得使不得~毛卫宁嘴上推拒着,手指头已经勾住钱袋穗子,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小二!再加只八宝鸭!

柜台后打算盘的老账房不作声,默默把损坏器物十倍赔偿的木牌转向她们。

毛卫宁憋笑憋得浑身发抖,忽然扯开嗓子嚷:掌柜的!这位可是付家镖局大小姐!她勾住付芳吟脖子冲后厨挑眉:记得给我们房里的浴桶换成黄杨木的!

毛卫宁一脸坏笑地勾住付芳吟的脖子,轻声说道:“小芳吟啊,姐姐教你门真正的易容术——”

“先教我保命的轻功啦!”付芳吟蹦蹦跳跳地伸手去抓毛卫宁腰间晃悠的玉佩。

“好啦好啦,我们接下来去个特别的地方。”毛卫宁笑着说道。

“去哪儿呀?”付芳吟好奇地歪着头,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凌云观。”

“道观有什么好玩的呀?”付芳吟听到地方,手下意识的摸上胸前的银质长命锁,有些不以为然地嘟囔道。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毛卫宁嘴角一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听说那凌云观的住持可是个二百岁的老神仙呢,他会做一种能飞天的纸鸢。”

“真的吗?”付芳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满脸兴奋地尖叫道,“我要学!学会了我就能在天上扔飞镖啦!”

一旁的白若月静静地看着这两个叽叽喳喳的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极浅的笑意。她低头轻抚过剑柄上缠着的白色绦子,绦子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

夜风轻轻吹过,卷起毛卫宁那有些跑调的小调,歌声惊起了林间的宿鸟,扑棱棱地拍打着翅膀,飞向那高悬在夜空中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