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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府上下陷入一片恐慌之中,人心惶惶,短短三天内,三个人离奇死亡。

戏班班主的死因还没查明白,紧接着,吴玉婵的贴身丫鬟也遭遇不幸,吴老爷更是死的突然。

吴府似乎变成了一个无法逃脱的吃人牢笼。任何人想要穿过吴府的第二道门,都会莫名其妙地晕倒在地,或者直接打着圈儿转回来。

府内谣言四起,人们纷纷传言说吴府上有冤魂作祟,这冤魂要取一府人的性命,大家都不知道下一个受害者会是谁。

李铁头和老赵跪倒在白若月面前,痛哭流涕。他们承认自己受到了吴玉修的指使,被金钱蒙蔽了双眼,才做出了那等卑劣的行径。哀求白若月能够原谅他们,还没等白若叶开口,一旁的小桃就怒不可遏地一口唾沫啐了过去。

“你们这些没良心的东西,还有脸来见白姐姐!你们不仅栽赃陷害白姐姐,现在居然还妄想让白姐姐救你们,你们的脸皮难道是城墙做的吗?”小桃愤愤不平地骂道。

“小桃啊,咱们可都是看着你长大的呀!你就帮我们向白姑娘求求情吧!”老赵一脸恳切地说道。

戏班里的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跪倒在白若月面前,齐声哀求道:“恳请白姑娘高抬贵手,给我们指条生路吧!”

房门突然被推开,吴玉修拉着吴玉婵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两人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和众人一起向白若月磕头,只听得“砰砰砰”的声响,像要把地板都磕出个洞来。

吴玉修满脸惶恐地说道:“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您,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白若月看着这一屋子的人淡淡地说道:“你们这是商量好了,一起来逼我答应你们的要求?先给我来硬的,不行就换成软的?”

“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啊!”管家见白若月似乎有些生气,急忙解释道,“我们这些人都愚笨得很,对白姑娘多有怠慢,所以特意过来给白姑娘赔个不是。”

“这府里上上下下好几十口人呢,总不能都一竿子打死吧?肯定有些人是罪不至死的呀!还请白姑娘您给指点一二,只要是白姑娘您的要求,我们一定照办,绝无二话!”

“哦?”白若月听到吴玉修的话后,双眼微眯,紧紧地盯着他,“此话当真?”

吴玉修被白若月的目光盯着,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他虽然嘴上说得漂亮,无非是想借助这几十口人的性命来让白若月心生怜悯,从而除掉那个作祟的东西。如果连他自己的性命都无法保住,那么这一府的人最好还是都和他一起死,这样也能落个清静。

“当真!”吴玉修定了定神,回答得异常干脆利落,仿佛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千真万确的。

白若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可我也没有办法呀。”她的语气轻松,还带着一丝戏谑。

吴玉修见状,心中越发焦急,他连忙再次恳求道:“白姑娘,您神通广大,一定有办法的!只要您能救我们这一府的人,我吴玉修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无论吴玉修如何苦苦哀求,白若月始终咬定自己没有办法,最后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真对此无能为力一般。

吴玉修眼见白若月如此决绝,气得他浑身发抖,最终只得拂袖离去,对白若月充满了愤恨和不满。

待到众人都散去之后,吴老爷的尸体就孤零零地摆在那里,显得格外凄凉。吴玉修和吴玉婵这两个所谓的孝子贤孙,在管家叫他们去看一眼时,也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之后便谁也没有再过去。

他们两人心中都有鬼,而且吴老爷的死状实在是太过骇人,让人看了不寒而栗。此时此刻,他们心中所想的只有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对于这个已经死去的父亲,他们根本无暇顾及。

按照一天死一个的速度,今晚又会轮到谁命丧黄泉?李铁头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他高声喊道:“也许我们还有一条生路可以走!”

老赵听到李铁头的呼喊,转头看向他,心中正为自己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而感到焦躁不耐,没好气地吼道:“有什么屁快放!”

李铁头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说道:“我们唱戏吧。”

老赵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开始嘲笑起李铁头来:“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想着唱戏?你是不是真的活腻了啊?”

李铁头没有被老赵的嘲笑所影响,他继续说道:“你还记得之前我们在小王庄的时候吗?那次我们从晚上一直唱到天明的《大登殿》。”

老赵听李铁头这么一说,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他的眼睛突然一亮,像是被点醒了一般,脱口而出:“你是说,唱八方戏?”

“对!”

八方戏,唱前的礼仪繁琐,需要定空间八方位,一开唱,就不能停。

红玉班以前在小王庄接过一个颇为奇怪的单子。那单生意给的银钱相当丰厚,要求却有些诡异。对方要求在小王庄的宗祠门口架起戏台,从晚上子时开始唱戏,一直唱到五更天明。更奇怪的是,戏台下面并没有一个活人在听戏,却摆放着满满的椅子,每张椅子前还都放着一杯茶水。

那出《大登殿》,本就不是为活人而唱。小王庄有位百岁老人喜丧,这场戏是专门唱给祠堂里那一众牌位听的。

戏班里的人们唱着唱着,都觉得有些发毛。深夜里开锣,底下一个人也没有,虽说是戏一开唱,八方来听。他们也是头一回遇上人这一方一个也没有的,好在一整晚都平平安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

待到清晨,戏班子准备离开时,李铁头和老赵惊讶地发现,戏台下摆放的茶水竟然空了一半!

尽管这户人家给的银子不少,但戏班子里的众人还是被吓得不轻。他们实在不想再接这样的生意了,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天晚上的戏,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在听的。

老赵觉得他的想法很对,于是他连忙说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李铁头有些茫然地问:“去哪儿?”

老赵心急如焚地回答:“去找大家伙儿商量商量今天晚上该唱什么!”说罢,他拉起李铁头,两人脚底抹了油一样,飞快地跑了起来。

夜幕降临,亥时已至。戏台被重新搭建起来,红色的幕布随风飘动。

今晚的戏,格外特殊,每个人的神情都异常严肃,今晚要唱的戏,是《钟馗嫁妹》。

在开锣前,柳寒衣手持一只公鸡在台下绕行。当他绕完三圈后,停下脚步,手中的刀划过公鸡的脖颈,刹那间,鲜血四溅。

断头的鸡并没有立刻死去,它的翅膀还在不停地扑腾着,鸡血溅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滩猩红的血迹,那只鸡则挣扎着朝着庭院外飞去。

这一幕让在场的众人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戏台的布置也显得格外庄重,西台东北方的柱子之下,深埋着镇台铁。南方高悬着三盏大红灯笼。西方挂着五尺长的彩缎,色彩斑斓,随风舞动。东南方摆放着笔架和砚台。北方置着水盆和铜镜。

此外,还有几柱清香,分别供奉在不同的方位,烟雾缭绕。西南方向五猖兵马守阴界通道,威慑邪祟。

东方供奉着戏神明皇,戏班的所有人都手持笏板,恭恭敬敬地礼拜着。

在完成这一系列的仪式后,西北天门方位燃起了破台疏文,随着一声清脆的锣响,戏正式开始了。

偌大的吴府,除了戏台这边有锣鼓喧天、丝竹盈耳的动静之外,其余的地方都静悄悄的。

吴玉婵独自一人躺在床上,身体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她紧闭着双眼,不敢睁开,生怕一睁眼就会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那若有若无传来的锣鼓声音,不断地钻进她的耳朵里,让她的心跳愈发剧烈。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吴小姐,你知道那杯酒里有什么吗?”

吴玉婵猛地尖叫起来,她的双手紧紧抓住被子,却不知何时,那被子已经被扯到了地上。

房间里的灯光也在这一刻变得昏暗起来,一个模糊的人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仔细一看,竟然是班主的样子!

“我……我并非有意要害你性命,那酒里本不是……”吴玉婵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

“吴小姐不想害我性命,那是想害我什么?”那影子慢慢地飘近,最后几乎贴在了吴玉婵的耳边,冰冷的气息让她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不……不不……”吴玉婵的头上冷汗涔涔,她拼命地摇头,“是那丫鬟,是丫鬟下的毒,她已经死了呀。”吴玉婵哭着解释道,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

“黑塞冰霜透骨寒,魑魅魍魉闹人间~”伴随着这若有若无的戏腔,班主下意识地侧了侧头,想要听清楚这声音究竟是从哪里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