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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玄幻魔法 > 我当白骨精的那些年 > 第83章 前尘往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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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白家的财富如滚雪球一般日益积累着,其雄厚程度足以让某些官宦人家都为之动心。

商贾毕竟只是商贾,又怎能斗得过那些有权有势的官宦世家呢?

这些官宦世家只需略施小计,便可轻易地给白家罗织一些罪名,将白家打压得永无翻身之日。

漕运衙门的官兵如狼似虎地闯进白家的那一天,白家的三十船滇茶正静静地停泊在码头。

税吏们气势汹汹地抖开卷轴,那上面赫然写着“走私”二字,而那“走私”二字的墨渍,从税吏的指缝间晕染开来,显得格外刺眼。

白若月盯着那签押处陌生的官印,心中瞬间明白过来,这分明就是户部新贵为白家设下的一个局!

“白小姐,若是您肯让出城南的那十八间铺面……”王侍郎的幕僚不紧不慢地捻着他那两撇八字胡,用茶盖轻轻刮过青瓷盏,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那么,这走私的罪名嘛,倒也不是不能商量的。”

站在一旁的裴藏舟见状,急忙攥着账本想要争辩几句,却不想话还没说出口,便被白若月狠狠地甩了一记耳光,打得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滚去库房盘货!”白若月怒喝一声。

裴藏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有些发懵,他踉跄着向后退去,不经意间瞥见白若月那隐藏在衣袖中的指尖,正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微微颤抖着,甚至连她掌心的旧疤都被掐得泛起了一丝血色。

裴藏舟正对着云南茶税的账本发怔嗅到祸事。

漕运衙门的师爷连着三日登门,白若月的书房夜夜亮灯,她常用的青瓷盏也碎得越来越勤。

“收拾东西。”正当裴藏舟胡思乱想时,白若月突然踹开厢房门,一脸寒霜地站在他面前。

她将一封沾着墨迹的荐信狠狠地拍在案头,“明日启程去岳麓书院,三位大儒的印鉴已经齐了。”

裴藏舟的目光落在信尾的“纪庸”二字上,心中猛地一紧。

他盯着那两个字,仿佛能透过纸张看到写信人的模样。砚台里的朱砂变得格外刺眼。

“东家要赶我走?”裴藏舟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无法相信白若月会如此决绝。

“赶?”白若月冷笑一声,抓起他刚刚誊抄的《盐铁论》,毫不留情地撕成两半,“我是让你去学真本事!上月你算错三笔关税,害我赔了二百两雪花银!”

裴藏舟知道并不是因为这二百雪花银,是白若月让他避祸,他执拗地不肯答应。

白若月见状,气的有些发抖。

她冲上前去,一把抓起那本他抄写的账册,将其丢进熊熊燃烧的火堆里。火势迅速蔓延开来,那枚代表着“藏舟斋”的私印,也在这熊熊烈火中被一同卷走。

白若月瞪大双眼,盯着裴藏舟,猛地将手中的荐信像扔垃圾一样狠狠地甩在他的脸上,怒道:“滚去念你的圣贤书!白家养活你这么多年,可不是让你当个只会算账的先生!”

裴藏舟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不肯松手,他急切地说道:“我不走!王侍郎的罪证我已经……”

“这些当真有用的话,白家便不会遭受这场祸事了!”白若月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语气冷冰冰的,没有丝毫的温度。“我竟然不知道这些年将你养得如此天真,你难道真的以为你留在这里会有什么用处吗?”

面对白若月的质问,裴藏舟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

白若月见状继续张开嘴巴,说出一些更加伤人的话语:“我本以为你应该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否则,当初你也不至于沦落到去典当玉佩的地步!”

当这句话说出口时,裴藏舟的脸色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血色一般,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生气。而白若月的眼中,则流露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忍之情。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你若当真想要报答我,今后入仕挣出个大好前程来,不仅可以能护我,护白家,还能够守护那些无辜百姓。可比你留在这里像个蠢货一样等死要强得多。”

裴藏舟嘴唇微颤,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吐出了一个“可是”。

白若月见状,打断他的话,说道:“若不是因为这个世道不允许女子入仕,你以为我会愿意在这里劝你?尽快的收拾东西,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仿佛没有尽头。纪庸就这样踏着满地的积水,来到白家。

白家祠堂的梁柱已经被贴上了封条,那一道道黄色的纸条在秋风中瑟瑟发抖。

裴藏舟站在祠堂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的身影在雨中显得有些单薄。

纪庸没有穿着国公府的锦袍,而是一袭素衫,那素衫下摆已经被秋雨淋得透湿,有些粘地贴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的身形。

纪庸手中,拿着用油纸包裹着三卷账册,那是他带来的礼物。

“这是闽浙商会十年漕运实录,或可解燃眉之急。”纪庸的声音在雨中显得有些低沉。

裴藏舟站在祠堂的另一侧,隔着秋雨望着那个男子。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痛苦,他恨自己无法拯救白家于水火之中。

当天夜里,雨还在下着,白若月再次找到了裴藏舟。她的身影在雨中显得有些模糊,只有那双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

“你当纪家为何能破局?”白若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不甘,她掰开裴藏舟的手指,露出了他袖中的密信。

“刑部侍郎是纪庸的同窗,大理寺少卿是他的发小,你那些破账本……”白若月突然哽咽了一下,“抵不过人家席间的一杯酒!一辈子做个商贾,如何能有前程?”

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祠堂里的火星在雨中挣扎着,最后终于被彻底浇灭。

白若月拾起那封荐信,塞进了裴藏舟的衣襟里。

“记住,一定要挣出个前程来。”她的声音在雨中回荡,带着一丝决绝和无奈。

她替裴藏舟系好披风,轻轻地推了他一下,将他赶出了门。

山中的日子其实也很不错的,山清水秀。他很快展现出了过人的才华和天赋。引起了几位大儒的关注和喜爱,他们对裴藏舟格外偏爱,悉心指导,照顾有加。

裴藏舟在这里专心学习,想着白若月之前的嘱托,也十分上进。

白若月订婚的消息传来时山长布置的《漕运十疏》静静地躺在案头,已经晾了整整三天。

裴藏舟坐在书桌前,目光凝视着“民本”二字,却久久无法落笔。他的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思绪如乱麻一般。

狼毫尖的墨汁在空气中逐渐干涸,最终凝成了冰珠。那支曾经得心应手的笔此刻变得异常沉重。

不知为何,平日里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的先生布置的策论,今日里却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墨汁滴落在洁白的宣纸上,晕染出一个丑陋的黑点,就像他的心情一样,阴暗而杂乱。

窗外,报喜的铜锣声突然响起,惊飞了栖息在枝头的寒鸦。那刺耳的声音在山间回荡。

他听到同窗们的议论声:“芥堂,听说英国公府去你家下聘了,队伍足有三里长呢……”

这句话像一把利剑,直刺裴藏舟的心脏。

他的手猛地一抖,砚台突然翻倒,墨河如决堤的洪水般漫过了那篇未完的策论。

黑色的墨汁迅速浸透了纸张。

裴藏舟再也无法忍受,猛地抓起身边的褡裢,如离弦之箭冲出了书院。马厩里,那匹青骢马正仰头嘶鸣。

裴藏舟勒住缰绳,胯下的骏马在朱雀桥头停下来。

他的目光恰好落在了不远处的纪庸身上,纪庸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白若月下车。

二十四骨紫竹伞微微倾斜,露出白若月发间若隐若现的东珠步摇,那是白家即便再有钱也无法使用的东西。

“少东家!”雨声吞没了呼喊。

白若月的绣鞋轻轻踩过青石板,石榴裙扫过了桥栏上新刻的并蒂莲,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轻盈,却一步步沉重的砸在了书生的心上。

城东酒肆里飘出的烧刀子酒气,辛辣刺鼻,呛得人直流眼泪。

裴藏舟默默地数着檐角的铜铃,听着那清脆的声响,心中越发难过的紧。

他抬头望着那斜透过窗户的月亮,月光如水,洒在他的身上。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片月光,可当他的手合拢时,却发现手中空无一物。

月亮的光芒照在他身上,可月亮却并不属于他。他的心中一阵刺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却不敢让自己痛痛快快地醉一场。

若是真的喝醉了,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徒惹得她生气。

收敛了自己的心思,以后给她当个靠山也行。

可恨的是,纪庸那厮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大婚也不曾教他前去。

他也自觉自己多余,不敢再出现在白若月眼前,怕掩藏不住自己的心思。可是白若月成婚不过两年,便传来她故去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