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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天光熹微,洒落一室朦胧。

江映月在一片从未有过的暖意中醒来。

她缓缓睁开那双水汽氤氲的桃花眸,视野里,是全然陌生的陈设。

以及……身边空荡荡的床铺。

轰!

昨夜的一幕幕,如山洪倒灌般涌入脑海。

她,竟然在萧衍的房间,睡了一整夜!

在他的床上!

少女的脸颊腾地一下,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猛地从床上弹起,动作间,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那股让她无比心安、无比眷恋的纯阳气息,依旧丝丝缕缕地萦绕在被褥之间。

带着他独有的,霸道而温暖的味道。

鬼使神差地,她俯下身,将脸颊在尚有余温的枕上轻轻蹭了蹭。

做完这一切,她才红着脸,做贼心虚般踮着脚尖跑了出去。

待她洗漱完毕,回到内院时,一股从未闻过的奇异香气,正从厨房的方向丝丝缕缕地飘来。

江映月好奇地循着香味走去。

下一刻,她怔住了。

那个能一拳轰杀妖将、气吞山河的霸道男人,此刻竟围着一条布裙,立于灶台之前。

晨光透过窗棂,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他神情专注,动作娴熟流畅,刀工精湛得不像话。

那双曾沾染无数妖魔鲜血的手,此刻正潇洒地切着菜,每一次起落都精准无比。

这种极致的反差,让江映月看得有些痴了。

“醒了?”

萧衍头也未回,仿佛背后长了眼睛。

“我……我想帮你。”

“可以吗?”

江映月猛地回神,提着裙角,小心翼翼地凑近。

结果可想而知,自然是越帮越忙。

不出片刻,她那张白嫩如玉的俏脸上,便被灶灰蹭上了几道可爱的黑色印记。

萧衍看着她那副手忙脚乱、偏又兴致勃勃的模样,嘴角不禁勾出一抹笑意。

他无奈地摇摇头,伸手将这只好奇心过剩的小猫给推出了厨房。

很快,一顿看似简单却无比精致的早餐,被端上了桌。

杏酪粥熬得火候正好,香甜软糯,入口即化。

特制的胡饼更是酥脆咸香,滋味层层递进,妙不可言。

江映月从未品尝过这等凡俗间的美食,吃得一双明媚的桃花眸都瞪圆了。

她的小嘴塞得鼓鼓囊囊,像只贪吃的小仓鼠。

“好吃!”

她含糊不清地赞叹着,腮边漾开两个浅浅的梨涡。

用完早饭,江映月学着话本里的样子,亦步亦趋地跟在萧衍身后。

抓着他的衣角,用那双看狗都深情的眸子水汪汪地望着他。

“求求了!求求了!萧大哥你最好啦——”

“萧大哥,你就带我出去玩玩吧……”

终究,萧衍还是招架不住。

他找来一块洁白的面纱,亲手为她戴上,遮住那张足以倾倒众生的绝美容颜。

“跟紧我。”

“嗯嗯!”

江映月重重地点头,眼眸弯成了好看的月牙。

红山城,长乐大街。

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烟火气扑面而来。

江映月像一只刚挣脱樊笼的百灵鸟,一双清澈的眼眸里,盛满了对整个世界的好奇。

这里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是那么的新鲜。

“萧衍,那是什么?红彤彤的,在阳光下亮晶晶的,真好看!”

“糖葫芦。”

“好吃吗?”

她仰起小脸,桃花眸里写满了期待。

看着她这副不染尘埃的纯净模样,萧衍一向冷硬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买了一串,递到她面前。

江映月欣喜地接过,掀开面纱一角,樱桃小口小心翼翼地咬了上去。

酸甜的滋味在舌尖瞬间炸开。

“唔!”

她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像只吃到蜜糖的小馋猫,哪还有半分仙山圣女的仪态。

萧衍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心中那因无尽杀戮而滋生的戾气与冰冷,竟在不知不觉间,被她明媚的笑颜,悄然融化了些许。

或许,身边有这么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也不全是麻烦。

他心中如是想着,却刻意忽略了心底深处,那一丝异样的悸动。

忽然,前方人潮一阵骚动拥挤。

“哎呀!”

江映月惊呼一声,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下一瞬,她撞进了一个坚实而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气息将她完全包裹。

她下意识地伸出小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衣襟,整张脸都埋在他宽阔的胸膛上,鼻尖尽是那令她无比眷恋的安心味道。

脸颊,瞬间滚烫。

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窃喜。

萧衍察觉到了怀中少女的“小动作”,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却并未点破。

他只是更自然地伸出手臂,将她牢牢护在身侧。

用自己如山岳般的身躯,为她隔绝了所有汹涌的人流。

江映月虽情窦未开,不解情爱。

但她心中那颗名为爱慕的种子,已在萧衍一次次的霸道保护与温暖怀抱中,悄然生根,破土发芽。

她只是还很笨拙,只会用自己最纯粹的方式,小心翼翼地表达着对他的依恋。

而这份依恋,正一点一滴,转化为更加深沉的情愫。

……

与此同时。

城西,王莽府邸。

这里早已没了往日的煊赫,只剩下一片破败与死寂。

王莽如同一条死狗,被随意丢弃在肮脏的角落里,身上散发着腐烂的恶臭。

丹田被废,四肢尽。

他甚至连蠕动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昔日被自己肆意欺压的下人。

洗劫了府中最后的财物,临走前还不忘在他身上吐上几口浓痰。

他已经被饿了整整三天,意识模糊,只剩下一口气吊着。

就在他即将坠入死亡深渊的刹那。

一个巨大的阴影,无声无息地笼罩了他。

王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掀开眼皮。

一道高大的黑袍身影,不知何时,已静静地立在他面前。

那人完全被宽大的兜帽遮蔽,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截苍白到毫无血色的下巴。

“谁……”

王莽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

黑袍人没有回答。

他缓缓伸出一只手,那只手同样苍白干枯,五根指甲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他将这只不似人手的手,轻轻按在了王莽的天灵盖上。

一股阴寒刺骨,充满不祥与邪恶的恐怖气息,如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瞬间钻入王莽的四肢百骸!

“咔嚓……咔嚓咔嚓!”

王莽浑身剧烈地抽搐痉挛,他能清晰地听到。

自己断裂的骨骼,正在被一股诡异的力量强行扭曲、接续!

血肉在皮下疯狂蠕动,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本已破碎的丹田,竟被一股漆黑的邪能重新填满!

这根本不是治疗!

这是……魔化!

“啊啊啊——!”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在这座死寂的府邸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