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华年的“刀”字落下,后面熊四立即上前,将精钢的匕首递到她的跟前。
“祝董,匕首将就着用,精钢的!”
经过了几个小时前在鬼门关走了一趟,甚至被威胁侮辱,以及曹之爽言语的激发之后,此时的祝华年一改过往的沉柔内敛。
正如她前面告诉曹之爽的,作为陈权的妻子,原本她就见过了许许多多的血腥。
如今狠厉的一面被彻底激发,祝华年接过熊四的匕首之后没有一个字的废话,旋即举起全力插下。
见此情形,周围河德堂的人全都不由得心脏咯噔狂跳。
毕竟,陈庆福那可是陈威的儿子!
其中田汉大喝一声:“祝董不可!”
说话间,田汉的身体已经向前猛扑。
反而陈庆福身边的亲弟陈庆好,却一下子被祝华年狰狞的神情所震慑住,站在原地嘴巴张开惊愣,根本没有任何救护他亲哥的动作。
不过,田汉并不能阻止祝华年执行家法。
因为他的身形刚一动,一直盯紧着他的猛牛也是动了,双方迅速大战在了一起。
而在田汉和猛牛交上手的时候,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了河德大院内外。
“啊······!”
一把锋利的匕首自上而下插入了陈庆福肘关节的内侧!
祝华年这一次是拼了,用尽了全力,借着匕首的尖锐和锋利,竟然将陈庆福的手臂洞穿!
当匕尖出现在陈庆福手臂的下方时,滴答,滴答·····!
点点鲜血滴落地面,由慢而快,如珠子般很快串成了线。
大院门口上百名河德堂的人无不都是张大了嘴巴,所有人一时间都有种梦幻的感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位权婶真的动刀匕了?
堂堂河德堂话事人威叔的儿子,真被匕首插穿了手臂?!
此时就连和猛牛交战的田汉,也是停止了攻势,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而陈庆福身边的亲弟,在经过了短暂的呆愣之后,突然大声尖叫。
噔噔噔·····!
噗通!
陈庆好快速倒退,但没一会,慌乱间竟然摔倒在地。
祝华年一手抓住匕首柄,用力缓缓转动,痛的陈庆福惨叫连连。
无奈,他的双手手腕被天罡死死抓住,根本无法挣脱。
而当他抬起一脚要踢祝华年时,却是被天罡用力踢在了膝盖骨之上。
这下子,陈庆福只能半跪在地上哀嚎了。
正当田汉想要下令身后的保镖们,以及周围河德堂的兄弟围攻天罡、猛牛等人而救出陈庆福时,祝华年却突然看向了他。
“田汉!”
祝华年声音冷厉无比,目神中透着一股威慑说道:
“你是不是要和陈庆福一样对我动手?是不是和他一样也想杀我?”
“哼!你到底是河德堂的人呢?还是陈威个人的私兵?”
“你可要想清楚回答我的问题!”
这几句话,让田汉的心头不由得咯噔了一下,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
如果他敢回答是陈威的个人私兵的话,那眼下这种局面,估计祝华年立马下令不让他进入河德大院都有可能,而他也更不可能再调动河德堂的其他兄弟。
沉吟片刻,田汉终究是遏制住了再次动手的冲动,沉声说道:
“祝董,庆福少爷年少无知,您是长辈,大人不计·······”
然而田汉的话没说完,却被祝华年打断。
“田汉!”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谁?又知不知道我是谁?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你到底是陈威个人的私兵?还是我河德堂的兄弟?”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聚焦在田汉的脸上,等着他的回答。
田汉无奈只能说道:“祝董,我当然首先是河德堂的人了!只是您是不是先放了·····”
“行啦!”祝华年再一次打断了田汉的话。
“陈庆福不但敢要扇我耳光,更是用匕首想要捅死我,而我手下的骨干保护我,你竟然丧心病狂敢对他们出手!”
“哼!好!既然你承认你是何德堂的人,姑且念你没有对我本人出手,这一次放了你,滚到一边去!”
祝华年在呵斥田汉的时候,手中的匕首并没有停止转动,直接将陈庆福的肘关节旋转挖出了一个洞。
陈庆福终于是忍不住,最后直接晕死,被天罡放开手后,跟死狗一样晕死在地,一条手臂上的窟窿血肉模糊、鲜血淋漓,恐怖吓人!
此时河德大院里的各路大哥都已经得到了消息,知道陈庆福和祝华年起了冲突、且动了刀兵见了血,于是纷纷跑了出来。
尤其是陈威的那些亲信,一个个怒目圆睁跟飞箭一样急冲而出。
当见到陈庆福惨晕在地,陈威的亲信们,有的快速扶起陈庆福安排送他去医院;有的则是怒视祝华年。
“祝董!”一名三十岁左右的汉子率先厉声说道:
“威叔刚刚被人陷害、被警方带走,你就如此残害他的子嗣?!”
“祝董,你这未免也太着急、太让人心寒了吧?”
说话之人是陈威的亲信水鸡,和田汉、以及前面在水坝上被废的乔一猛一样,都是陈威手下的悍将。
祝华年阴沉着脸,高声喝道:“大胆!你竟然敢如此跟我说话?水鸡,你是不是和陈庆福一样,也想要杀我?!”
水鸡闻言不由得眉头蹙起。
因为他首先不知道刚刚陈庆福的匕尖距离祝华年只有几公分,其次更不知道陈威已经对祝华年母子三人下了死手。
杀陈雅一家、夺取股份一事,仅有陈威那些参与的亲信们知道,另外就是田汉这个贴身大保镖头目。
而陈威的其他亲信,甚至包括他的儿子陈庆福、陈庆好,全都并不知情。
当然,陈威父子不服祝华年一家这件事,作为陈威的亲信则全都是知道的。
此时听祝华年如此说话,水鸡皱眉说道:“祝董,话可不能乱说!尽管你是权爷的遗孀,但说话、做事,还是要让兄弟们信服的!”
祝华年冷哼一声,指着大门口河德堂的上百名兄弟说道:“来个跟水鸡熟悉的兄弟,告诉他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或者,水鸡你自己挑一个兄弟问问!”
水鸡尽管敢质问祝华年,但却不敢真对她怎样,特别是在陈威没在场的情况下,尤其眼下还听祝华年说陈庆福企图杀她。
他于是扫视了周围一圈,随后走到他带来的一名手下身边低声询问。
其他刚刚从大院内赶出来的老大们也是,纷纷寻找自己带来、早些留在门口的手下询问。
当众位老大了解清楚情况之后,很多人直接沉默了,没人再敢提祝华年伤残陈庆福之事。
一时间,河德大院门口陷入了死静。
大约一分多钟后,似乎是经过了激烈思想斗争后的抉择,一位四十出头的汉子走到祝华年跟前。
“大嫂,我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但我王仲这条烂命是权爷给的,当年没有他救命,我早已经变成骨灰了!”
“所以!”王仲突然脸色变得极其狠厉,扫视了大院门口一圈之后,一字一顿说道:
“谁敢再冒犯祝董,以及雅小姐和喜少,就等着身上开窟窿吧!”
话落,王仲突然拔出匕首,嗖!
匕首从他手中掷出,射向河德大院门口的围墙,转眼响起了一个硬物击插的声音。
众人循声看去,很多人一下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王仲掷出的匕首,竟然插入了大院的墙体,大半截匕身消失在其中!
这一招,足见王仲绝对是一名一等一的好手。
见此情形,祝华年和陈雅都是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而紧接着,又有几名老大来到了祝华年跟前,纷纷表示绝不会让任何人冒犯他们三母子。
这几个人和王仲有着共同的特点,都是中年汉子,年龄在四十出头到五十之间,全都是陈权在世时的生死兄弟。
另外他们还有个相同之处,那就是都已经被陈威架空,有的甚至已经赋闲两三年了。
今晚他们之所以能来参加这次会议,还是因为陈权在世的时候给了他们一些股份,这一次才能以股东的身份前来河德大院开会。
就在陈权的几名老兄弟纷纷表态的时候,河德大院里出来了三个被人搀扶着的老者,模样看起来至少都在七八十岁以上。
三个人都是河德堂、河德陈氏企业的老人,也是河德村里的族老。
看到这三人,祝华年立即快步迎了上去。
“猫叔!泰叔!雄叔!三更半夜的,扰你们清梦了!”
面对祝华年,三位老者并不敢倚老卖老,褶皱的脸上全都露出了老人独有的和善笑脸。
因为陈权在世的时候,尽管他们在村里的辈分高,但都得绝对听他的。
所以此时面对祝华年,他们至少表面功夫还是足够的。
“权嫂啊!”
年岁最高的猫叔率先说道:“刚才这里的事情,我们三个老骨头都听说了,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哎!小辈冒犯你,确实欠妥!”
“但是,都是一家人,你是长辈,既然已经处罚了福仔,这事,我看就接过去了吧?”
“咱们河德堂、陈氏企业,核心宗旨就是团结!”
“如何?权嫂,给我们三个老骨头一份薄面吧?”
祝华年点点头:“既然三位长辈开口了,行,这件事就听你们的。”
“不过,”她指了指猛牛天罡等人说道:“他们都是咱们陈氏企业的骨干,现在我可以带他们进入河德大院开会了吗?”
三位老人对望了一眼之后,其中雄叔看向猛牛等人说道:
“权嫂啊,他们二三十人全都是陈氏企业的骨干吗?”
“几年前阿权将河德社一分为二,其中河德陈氏企业,做的可都是正经生意啊!应该不需要大批打手吧?”
“而这群年轻人,我怎么看着一个个都是气质狠厉,好像都是擅打、能打的好手吧?”
“所以,他们真的是陈氏企业的骨干吗?”
雄叔的话,让祝华年的笑脸逐渐消失,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这位雄叔的意思,显然是质疑祝华年的话,等于不同意猛牛等人进入大院之内。
祝华年心里暗叹,看来还真是人死茶凉,原本对自己老公服服帖帖的雄叔,十有八九已经倒向了陈威。
果然,雄叔接着说道:“权嫂,你在河德大院开会,所有河德堂的兄弟,都会保证你的绝对安全。”
“所以,你就不用带保镖进去了!”
“如果你确实心里不踏实,那就带两个。剩余的,跟其他兄弟一样,都留在大院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