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目光如炬,扫过每一张凝重的脸庞,声音低沉却斩钉截铁:“梁家既然要提前动手,我们奉陪到底!按计划行事,各就各位。记住,无论刀山火海,一步都不能退!”众人心头一凛,无声点头,眼中是破釜沉舟的决绝。空气仿佛凝固,一场狂风骤雨般的打压已在弦上,祁同伟能否带领众人稳住阵脚、绝地反击,成了悬在每个人心头的巨石。
就在祁同伟等人蛰伏于秘密据点,紧锣密鼓地完善反击细节时,汉东大学幽静的小径上,一个獐头鼠目的矮个男生正鬼祟穿行。
他眼神飘忽,如同惊弓之鸟,不断回头张望。操场上喧天的呐喊和飞扬的尘土与他擦身而过,却丝毫未能扰乱他的脚步,他像条滑溜的泥鳅,径直钻出校门。
校外,一条狭窄潮湿的小巷深处,霉味混杂着青苔的腥气。尽头,一辆熄火的黑色轿车如同潜伏的怪兽。
矮个男生再次警觉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尾随,这才猛地拉开后车门,一头扎了进去。
车内皮革味浓重,梁家管事那张阴沉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显可怖。“说!”管事的声音压得像块冰。
矮个男生喉结滚动,声音发紧:“祁同伟最近动作不少!跟几个教授、还有几个平时不起眼的学生来往密切……更关键的是,他身边总跟着两个女的,在校园里到处窜,鬼鬼祟祟的,像是在布什么局!”管事眼角肌肉抽搐,心中警铃大作——祁同伟,这小子竟嗅到了危险,还胆敢反击?他立刻冲司机低吼:“回府!快!”
梁家大宅灯火通明,雕梁画栋间弥漫着沉水香昂贵却压抑的气息。奢华的红木客厅里,梁老爷听完管事的复述,脸色瞬间铁青。他缓缓起身,背着手在波斯地毯上来回踱步,沉重的脚步声敲打着死寂的空气。
“反了!一个寒门竖子,也敢捋我梁家的虎须?”梁老爷猛地顿步,眼中迸出毒蛇般的狠戾,“不能让他成气候!立刻动手,扼死他!”
一旁的梁夫人涂着蔻丹的手指攥紧了丝帕,尖声附和:“老爷说得对!不知死活的东西,定要叫他尝尝厉害!”
一张针对祁同伟的绞杀网瞬间织就。梁老爷亲自拨通几个电话,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很快,与梁家关系深厚的几位教授便接到了暗示。学术领域,成了第一个战场。
与此同时,校园的各个角落,几条平日里仗着梁家势力作威作福的“鬣狗”被唤醒了。他们三五成群,眼神不善,开始在主干道、图书馆、特别是人群密集的食堂逡巡。
午间的食堂人声鼎沸,饭菜的蒸汽混杂着喧嚣。祁同伟刚在角落坐下,筷子还未拿起,一群人就围了上来,堵死了去路。
为首一个染着刺眼黄毛的高壮男生,手指几乎戳到祁同伟鼻尖,唾沫横飞:“哟,这不是祁大才子吗?怎么,真以为攀上高枝,就能在汉大横着走了?梁家的地盘,轮得到你撒野?”周围的喽啰跟着哄笑起哄:“就是!得罪了梁家,还想有好果子吃?”
祁同伟眼皮都没抬,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冰冷的视线扫过这群跳梁小丑:“我做什么,轮得到你们吠叫?让梁家自己滚出来说话。”
黄毛瞬间被激怒,暴喝一声“你找死!”,蒲扇般的大手就朝祁同伟衣领抓来!祁同伟动作快如闪电,手腕一翻一扣,精准锁住对方腕骨,猛然发力下压——“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黄毛凄厉的惨叫响起!周围几人见状,嗷嗷叫着扑了上来。碗碟碎裂声、桌椅碰撞声、叫骂声顿时炸开!
就在混乱升级之际,一声怒喝如惊雷炸响:“住手!”林宇的身影如猎豹般冲入战团,身后紧跟着高小琴、高小凤。林宇三拳两脚便格开几个打手,护在祁同伟身前,目光如刀:“梁家就这点下三滥的伎俩?真叫人瞧不起!”高氏姐妹则迅速护住祁同伟侧翼,眼神警惕。黄毛一伙见势不妙,扶着手腕脱臼的同伙,撂下几句狠话,狼狈地挤出人群逃走了。
“没事吧?”林宇关切地问。祁同伟微微摇头,看着赶来解围的三人:“来得正好。谢了。”
然而,这只是风暴的前奏。学术上的刁难如同附骨之蛆,接踵而至。
祁同伟精心撰写的论文被教授以“论证不严谨”、“选题价值存疑”等莫须有的理由一次次打回。课堂作业更是被吹毛求疵,批得体无完肤。恶意如同冰冷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试图将他淹没。
图书馆安静的角落里,祁同伟盯着桌面上那份被朱笔涂抹得面目全非的论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周围同学窃窃的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耳朵:“听说了吗?祁同伟把梁家得罪狠了…”“哎,何必呢?梁家在汉大一手遮天,他斗不过的…”
“不能就这样倒下!”祁同伟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眼神却愈发锐利如鹰。
反击的准备尚未完全就绪,梁家已提前发难,他必须在狂风暴雨中稳住阵脚,在绝境中寻找那一线反击的曙光!
夜幕低垂,偌大的操场空旷寂寥。昏黄的路灯将祁同伟的身影拉得细长而孤独,在塑胶跑道上缓缓移动。夜风带着凉意,掀起他额前的碎发。
远处,教学楼的灯火在夜色中明明灭灭,如同沉默的巨兽,窥视着校园深处不为人知的角力。
祁同伟停下脚步,望向那片灯火,他知道,更激烈的风暴,正在暗处酝酿成型。他挺直脊梁,迎向那未知的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