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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云的秘密和到了三黄镇下

冰冷!撕裂!眩晕!无数混乱的影像和声音疯狂涌入脑海!仿佛身体和灵魂都要被这狂暴的空间通道彻底撕碎!碧渊凝珠的寒气被我催发到极致,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冰甲,艰难地抵御着空间乱流的切割。杰克眼窝中的苍蓝火焰剧烈摇曳,发出低沉的咆哮,骸骨身躯上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永恒。脚下猛地传来坚实的触感,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硫磺、焦土、血腥以及某种狂躁燥热的能量气息,如同滚烫的浪潮般扑面而来,瞬间冲散了通道中刺骨的寒意,甚至让碧渊凝珠的运转都为之一滞!

我们重重地摔落在地。

眩晕感尚未完全退去,耳边就传来杰克沉重而警惕的响鼻声。我猛地抬头。

眼前,是一片赤红的世界。

天空是压抑的暗红色,仿佛凝固的血块。大地是焦黑的,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裂痕,裂痕深处透出熔岩般的暗红光芒,蒸腾起滚滚热浪。远处,矗立着数座形态狰狞、如同巨大火盆般的暗红色山峰,山峰之巅,隐约可见庞大、扭曲、用暗红色巨石垒砌而成的诡异建筑群,最高处,一点炽白的光芒在燃烧,即便隔着遥远的距离,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毁灭性能量——天火教总教堂!

这里,就是三黄镇!或者说,是天火教将这片土地彻底改造后的“圣域”!

空气灼热得如同置身火炉,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硫磺的刺痛。怀里的腾云猛地剧烈颤抖起来,不是害怕,而是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近乎痉挛般的共鸣!他死死攥着那块令牌,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小小的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被这炽热的环境强行唤醒、点燃!

他的眼睛,不再是孩童的清澈,也不再是之前的迷茫恐惧,而是蒙上了一层浑浊的、剧烈波动的深红!他猛地从我怀里挣脱出来,踉跄着站稳,环顾着这片赤红焦灼的大地,脸上浮现出一种极其复杂、痛苦到扭曲的表情——那是记忆被强行撕开的痛楚!

“……回来了……”腾云的声音变了,不再是纯粹的童音,而是夹杂着一种苍老、怨毒和刻骨恐惧的嘶哑,“……这个……地狱……”

他猛地抱住头,发出压抑的、野兽般的低吼,似乎在抵抗脑中翻腾的可怕景象。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稍微平静,但眼中的红光并未褪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冰冷和绝望。他抬起头,看向远处那燃烧着白光的山巅教堂,声音恢复了孩童的声线,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麻木:

“师父……您想知道天火教的事,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京城?”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因为逃命啊。”

“总坛……从来不是什么圣地。”腾云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毒的冰锥,“是斗兽场,是焚尸炉。灵童?呵……”他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和悲凉,“不过是一具被选中的、最好的……‘鼎炉’罢了!”

“转世?”他眼中的红光剧烈闪烁,那苍老怨毒的声音再次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与童音重叠,诡异无比:“……老朽的躯壳腐朽……便将记忆与残魂……如跗骨之蛆……种入灵童识海……待其血肉丰盈……魂魄茁壮……便是鸠占鹊巢……借体重生之时!所谓圣火不熄……不过是……不断夺舍的……遮羞布!”

他猛地指向那最高的、燃烧着炽白光芒的山巅,声音因极致的恨意而颤抖:“第五灵……那个老怪物……他的‘灵童’早就选定了!就是我!他们把我从父母身边抢走,用所谓的‘圣火’日夜灼烧我的魂魄,要把我炼成最适合他降临的容器!我不甘心……趁着一次内斗大乱……掰断了信物的一角……才找到机会……逃了出来……一路躲藏……直到……在死人堆里……被师父您……”

他再也说不下去,小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泪水混合着眼中翻腾的红光滚落,砸在焦黑滚烫的地面上,瞬间蒸发成白气。他摊开手,露出那块边缘带着细微裂痕的令牌:“这……就是我的‘卖身契’……也是他们定位我的东西……带我回来……就是……把我送回炉子里……让那个老怪物……吃掉……”

真相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心上。比想象的更黑暗,更残忍!所谓的“完整”的小凤,指的不仅是腾云的身体,更是他那被“第五灵”看中、视为己有的魂魄!鳌雪……鳌雪是救她的关键一环?还是……仅仅是诱使我将腾云带回来的“饵”?或者……是某种仪式需要的……另一个祭品?

巨大的阴谋旋涡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看着腾云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绝望和认命般的麻木,想到鳌雪沉在水缸中那凝固着恐惧的碧色眼眸,袖中的碧渊凝珠疯狂嗡鸣,极致的寒意几乎冻结了我的血液,却又被周围无处不在的灼热死死压制。

杰克焦躁地刨着蹄子,骸骨身躯在热浪中发出细微的噼啪声,苍蓝的火焰警惕地扫视着这片不祥的赤红大地。

没有退路。只有深入这地狱的最核心。我伸出手,没有去触碰腾云颤抖的肩膀,而是稳稳地搭在了腰间那柄未曾出鞘的长剑剑柄上。冰冷的触感透过剑鞘传来,稍稍压制了心头的火焰。

“走。”我的声音在灼热的空气中显得异常沙哑,却带着斩断一切犹豫的决绝,“带路,去‘圣坛’。”

腾云猛地抬起头,眼中的红光剧烈波动,混杂着难以置信和一丝……近乎毁灭的疯狂。他看着我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安慰,没有迟疑,只有一片沉入深渊的冰寒和孤注一掷的杀意。他读懂了。

他没有再问鳌雪姐姐,没有再问任何问题。他死死攥住那块滚烫的令牌,指缝间甚至渗出了细微的血丝,被令牌贪婪地吸收。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灼热刺鼻的空气,仿佛要将这地狱的味道刻进肺腑,然后,用一种与他年龄完全不符的、冰冷而清晰的语调,指向一条蜿蜒向上、通往那燃烧山巅的、仿佛由凝固熔岩构成的暗红色路径:

“这边。师父……这条路……叫‘焚身道’……踏上去……就再难回头了。” 他的声音顿了顿,眼中那深红的光芒骤然凝缩,如同两点燃烧的鬼火,“……那个老东西……还有那些把我抓回来的人……都在上面……等着‘迎接’他们的‘圣童’归位呢。”

我迈步向前,靴子踏上那暗红滚烫的“焚身道”,脚下传来烙铁般的灼痛。杰克低嘶一声,骸骨马蹄同样踏了上去,苍蓝的火焰在灼热的气流中顽强燃烧。腾云最后看了一眼来时的方向——那里只有扭曲的空间残影和一片虚无。他眼中的最后一丝孩童的软弱彻底消失,只剩下深红的冰冷和刻骨的恨意,迈开小小的步伐,跟上了我的脚步,走向那吞噬一切光明的、燃烧的山巅圣坛。

灼热的风卷起焦黑的尘土,如同亡魂的叹息,在我们身后盘旋。通往祭坛的路,每一步都踏在绝望与复仇的烈焰之上。而袖中的碧渊凝珠,正发出前所未有的、低沉而危险的嗡鸣,仿佛在回应着这片焚尽灵魂的土地深处,某种更古老、更冰冷的存在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