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恩没得选？
是说他对叶冲霄动手是逼不得已？还是别的？
秦海楼眉头一挑，眼角余光瞟向身旁的叶涵烟。
只见此刻的她，胸口又忍不住开始起伏。
嘴唇紧紧抿着，似乎在竭力的隐藏自己的情绪。
秦海楼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但心中，却是忍不住隐隐有些期待起来。
这个困扰了炎国许多修士一百多年的内情，终于是要浮出水面了吗。
画面中，褚卫良变得有些双眼无神，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那一夜，大师兄和师尊之间的战斗动静很大，但也结束得很快。
在我听到动静赶到之时，大师兄正好自爆金丹，重创了师尊，然后元神遁逃而去。”
“我与其他长老一样，都是一头雾水。
在你赶到之后，师尊已经气息微弱到极致了。
但他还是对我传音，让我独自将他送回洞府。
我以为，师尊还能好过来，毕竟他可是元婴修士啊。
纵使他原本已经深受重伤，但只是结丹巅峰的大师兄便是自爆金丹，又如何能给他造成致命的伤？”
“事实也正如我所想，回到洞府之后，师尊便立马好转了许多。
说话，也没之前那般吃力了。”
“我真的很高兴，这证明师尊没事了，可他最后还是就这么去了。”
突然，褚卫良虎目圆睁，嘶吼起来：
“师尊，本不该就那么离开的啊！！！”
继而，站起来身高超过两米的大汉，就这么哭了起来，哭得歇斯底里。
“小师妹，师尊是自尽的啊！！！”
这句话，不亚于一道晴天霹雳。
纵使秦海楼这个外人，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呆立当场。
叶涵烟的父亲，叶冲霄是自尽的？
这，这....
“哐当”一声响起，使得秦海楼回过神来。
他循声看去，只见到原本那块被叶涵烟视若珍宝的火灵晶，此刻已经掉落在了地上。
而再抬头去看叶涵烟，此刻的她目光已经呆滞，身体开始止不住的抖动乱晃。
似乎一个不稳，就要倒下。
秦海楼赶忙伸手将她扶住。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
叶涵烟口中不断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显然，对于褚卫良方才所言，她无论如何都难以相信。
“这不可能，”她对着依旧伏地痛苦的褚卫良放声咆哮，“你骗我！！！”
声音尖利无比，仿佛透着她心中无尽的凄苦。
她如何能够接受，自己父亲是自尽而死。
她当时还那么小，但凡有一点生机，父亲便是只为了她也会紧紧抓住的。
他怎么可能会选择自尽？！
那这么多年下来，她苦苦恨着陈长恩，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此刻，叶涵烟仿佛心中积攒的满腔仇恨，一时找不到了宣泄的对象。
随着灵力，继而肆意在她体内乱窜，令它心身俱伤。
“噗~”
一口鲜血顿时从叶涵烟口中喷薄而出。
再去看她，已是脸色煞白无比。
这显然是有了些快走火入魔的征兆了。
秦海楼赶忙用灵力护住她的心脉，免得让她留下什么暗伤。
只不过，身体内的伤可以治愈。
但心间留下的伤痕，又该如何抚平？
“快，闭目凝神，先安抚住体内的灵力。”
秦海楼着急开口。
再任由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叶涵烟甚至有跌境的风险。
但叶涵烟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褚卫良，誓要从他口中得到答案一般。
对于秦海楼的话，完全不闻不问。
好像便是境界跌落，也远不及她得到解答来的重要一般。
秦海楼长叹一声，只能咬牙朝着叶涵烟体内渡入自己的灵力。
好在，此刻的叶涵烟完全没有想要反抗的心思。
不然，秦海楼此举，只会越帮越忙。
在秦海楼灵力的抚慰之下，才总算是压住叶涵烟体内的“暴动”。
再看褚卫良，秦海楼已经是有些忍不住恼怒了。
这家伙，这种事说了还不如不说。
恨了一个人一百多年的叶涵烟，怎么可能接受的了父亲其实是自尽的这种荒唐事。
若不是自己正好在旁边，叶涵烟还不知会如何呢。
这褚卫良到底有没有带脑子啊？！
而这一点，显然画面中的褚卫良不会有丝毫在乎。
或许，在他选择说出此事，留下留影石给叶涵烟时。
也不会想到，会有一个陌生男子，正好待在自己小师妹身边。
画面中，褚卫良把头闷在草地上，抽泣之声，伴随着身体的抖动，断断续续的传出。
直到良久，才慢慢平静下来。
他再次抬头看向前方，已是泪水横流。
看着这样的褚卫良，一时间，秦海楼倒是有些分不清。
到底是鼻涕多些，还是泪水占多数。
褚卫良伸手随意一抹，声音有些哽咽。
“小师妹，是自己看吧。”
只见他衣袖一挥，一块石头甩出，在空中快速旋转起来。
在褚卫良手指一点之后，一道光幕浮现。
其中，却是一个青年，以及一个中年男子。
青年身材魁梧，不是年轻的褚卫良又能是谁。
至于那个中年男子，秦海楼只觉看着眼熟。
继而想起之前在那处放着焚炎门历代宗主灵位的密室中看过的画像。
这中年男子，正是他还拜过的叶冲霄。
他忍不住看向叶涵烟，只是不知何时，叶涵烟已经变得痴了。
目光紧紧的盯着那个中年男子，口中小声痴痴叫着：
“父亲~”
秦海楼叹了口气，目光再次投向光幕。
此刻的叶冲霄，看着可没之前画像上的那么儒雅。
叶冲霄脸色苍白，嘴角带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一身红袍斑斑点点，秦海楼甚至分不出是浸染了血迹，还是红袍本身的颜色。
但纵使如此，也仍旧看的出，中年男子其实并无大碍。
起码，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完全不像褚卫良之前形容的那般，呼吸微弱，重伤垂死。
他端坐在一张石凳上，笑容温和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高大青年。
只是此刻的青年褚卫良，表现的却颇为古怪。
他左脚向左微斜，身体左倾，明显是想要转身的架势。
却不知为何定在了那里，眼珠子乱转，神情很是焦急。
“师尊，你干嘛定住我啊，弟子要出去报信，小师妹都吓坏了。”
但在叶冲霄双眼一瞪之后，褚卫良顿时老实了下来。
可接下来对方的话，却又让他不淡定了。
“别动，为师时间有限，听我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