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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黑皮和赵向北拿着袋子和秤,看着胡建军这副守财奴的拼命架势,一时也有些愣住,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下手。强行扒拉开?似乎也不太好看。

李卫民抱着胳膊,冷眼旁观,适时地又给了胡建军一个“选择”:“胡建军,你要是不舍得粮食,那就痛快点把钱还了。钱掏出来,这事立马了结,谁也不会动你一粒粮食。”

一边是关乎未来几个月肚皮的口粮,一边是同样珍贵的现金。胡建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两难境地,脸上满是挣扎和肉痛。最终,对现金的极度不舍还是占据了上风——粮食还能想办法抠搜下来,钱没了可就真的没了!

他咬了咬牙,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给……给粮食!”

说出这句话,他仿佛被抽干了力气,颓然地松开了抱着粮袋的手,扭过头去,不忍再看。

孙黑皮和赵向北见状,也不再客气,重新开始动作。

然而,就在孙黑皮用木瓢舀起粮食,准备过秤的时候,胡建军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等等!你这瓢装得太满了!都冒尖了!这不行!得刮平!” 他尖声叫道,伸手就要去刮平孙黑皮手里那瓢冒尖的粮食。

“胡建军!你他妈有完没完!” 孙黑皮的火气“噌”地又上来了,“分粮的时候保管员就是这么舀的!怎么到你这儿就得刮平了?”

“那……那不一样!这是还债!” 胡建军脸红脖子粗地争辩,死死盯着那瓢粮食,仿佛那不是玉米碴子,而是他的命根子。

“你!” 孙黑皮气得差点把瓢扣他脸上。

赵向北也看不下去了,皱眉道:“胡建军,差不多行了!按市价折算,这得多少粮食,咱们公平过秤,又不会多占你便宜!”

“谁知道你们的秤准不准……” 胡建军小声嘟囔,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和斤斤计较。

一时间,称粮现场又陷入了新的扯皮和僵持。胡建军是打定了主意,能少给一粒是一粒,绝不吃亏。

这场还债,眼看又要因为他的抠搜和耍赖,演变成一场新的闹剧。李卫民在一旁看得直摇头,这胡建军的人品,真是低到了尘埃里。

看着胡建军在秤粮食时那些抠抠搜搜、恨不得把每粒粮食都数清楚的小动作,孙黑皮和赵向北虽然心里憋火,但想着尽快了结这破事,也懒得跟他多计较了。

秤平点就秤平点吧,只要大数不错,吃点小亏他们也认了。

然而,就在准备分装粮食,计算具体份额时,新的、更激烈的争执爆发了!

孙黑皮和赵向北理所当然地认为,当初各借了十块钱,现在就该各自拿回价值十块钱的粮食。可当孙黑皮报出这个数目时,胡建军像是被蝎子蜇了一样跳起来,尖声叫道:

“十块?!你们抢钱啊!我当初明明只借了你们每人五块钱!加起来一共十块!你们这是想趁火打劫,翻倍讹诈!”

这话如同点燃了炸药桶!

孙黑皮气得额头青筋暴起,一把揪住胡建军的衣领,怒吼道:“胡建军!你他娘的放屁!白纸黑字……呃……”他猛地想起当初借钱根本没立字据,全靠口头约定,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当初你红口白牙跟我说的,借十块钱应急!现在想赖掉一半?你他妈还是不是人?!”

赵向北也气得脸色铁青,指着胡建军的鼻子骂道:“胡建军!我真没想到你能无耻到这个地步!五块钱?五块钱够干什么?当初要不是你说你娘病重急需十块钱救命,我会把我攒了那么久的钱借给你?你现在翻脸不认账,良心被狗吃了吗?!”

“你们才是血口喷人!胡说八道!”胡建军拼命挣脱孙黑皮的手,脸红脖子粗地反驳,声音又尖又利,试图用音量掩盖心虚,“我胡建军对天发誓!当初就是只借了五块!就是五块!是你们俩合起伙来想坑我!看我今天分了粮食就想多占便宜!没门!”

“五块?我呸!你当初那可怜兮兮的德行,就差跪下来磕头了,要不是十块,我能借给你?”

“就是!胡建军,你敢摸着你良心再说一遍?!”

“我的良心清清楚楚!就是五块!是你们贪心不足!”

“你他妈找打!”

“打人啊?来啊!我怕你们不成!”

三人吵作一团,声音一个比一个高,唾沫星子横飞,互相指着鼻子对骂,情绪越来越激动,眼看就要从争吵升级为肢体冲突。

旁边围观的知青们也都议论纷纷,有人觉得胡建军太过分,也有人觉得空口无凭,难以判断。

就在这混乱不堪、几乎要失控的关头,李卫民皱着眉头,大步走到三人中间,沉声喝道:“都给我闭嘴!”

他的声音并不算特别响亮,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这段时间积累下来的威信。争吵中的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震了一下,声音不由得小了下去,但依旧互相怒视着,胸膛剧烈起伏。

李卫民目光扫过面红耳赤的孙黑皮、赵向北,又看向眼神闪烁、强作镇定的胡建军,冷冷道:“吵能解决问题吗?吼破天,这钱数也定不下来。都冷静点!”

李卫民内心自然是更相信孙黑皮和赵向北的,这两人性子直,不像是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眼。

而胡建军此人,从之前的种种表现来看,撒谎赖账的可能性极大。

但心里这么想,却不能直接说出来。他必须找到一个方法,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至少表面上显得公平公正。

等到双方都冷静下来之后,他先是摆出一副认真调查的姿态,分别询问三方:

“胡建军,你说只借了五块,那你具体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怎么跟他们说的?当时旁边还有别人吗?”

胡建军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就……就在宿舍门口,那天晚上你们刚来的时候,具体记不清了,毕竟都过去快一个月了……我说家里困难,借五块钱应应急……旁边?好像没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