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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咂咂嘴,继续道:

“这第二值钱的,是那对‘假龙骨’,就是熊膝盖骨。这东西是味好药材,要求干燥、坚硬、无虫蛀。一副完整的,品相好的,能卖到七十五到八十五块。”

“至于熊皮嘛……”老头掸了掸烟灰,“看大小、毛色、完整度。你这‘亲戚’要是新手,皮子破损多了,可能就值个十几、二十来块。要是剥得完整,毛色黑亮丰厚的,像你们说的那种只在肩膀或者脑袋上有个枪眼的,能卖到三十五到四十块。要是完美无缺的大张公熊皮,最高能给到四十六块六,这是死价钱,有规定的。”

李卫民听得极其认真,适时地提出疑问:“大爷,那这熊皮具体怎么分等级?就看破损多少吗?”

“不光看破损,”老头见他问得细,也来了谈兴,“还得看是不是‘冬皮’,毛厚不厚,底绒足不足,皮板是不是柔软有油性。夏皮毛稀,硬,不值钱。”

眼看老头手里那根烟快抽完了,李卫民眼疾手快,立刻又递上一根,并再次帮忙点上。

老头满意地吸了一口新烟,话匣子彻底打开了。李卫民趁热打铁,又询问起其他珍稀皮毛药材的价格。

“大爷,那要是……我是说万一啊,碰到狐狸、猞猁,或者……那大猫(指老虎)呢?”他压低了些声音。

老头吐着烟圈,低声道:

“狐狸皮也分色,红的(赤狐)一张上等皮子,毛针光亮,颜色纯正,能卖三十到四十。白的(北极狐)或者蓝的(蓝狐)更贵点,四五十到六七十都有可能,得看实物。”

“猞猁皮,那玩意儿毛长绒厚,带着漂亮的黑斑点,一张上好皮子,八十到一百二不等。”

说到老虎,老头声音更低了,几乎耳语:“那玩意儿现在可少见了……真要有,虎骨,特别是那四肢的腿骨,完整的一副,听说药材公司能给到上千块!零散的,一斤也得二三十块往上。虎鞭,那更是……咳咳,有价无市,真要是真的,品相完好,一根能顶普通人几年工钱!虎皮就别想了,那东西太扎眼……”

李卫民问得仔细,老头因为抽了人家两根烟,加上李卫民态度恭谨,问的又都是“亲戚”可能弄到的东西,算是“潜在业务”,也就知无不言,将各类山货的等级划分、价格区间、品相要求,甚至一些行业内评判标准和隐秘门道,都细细地说了一遍。

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李卫民心里已经有了一本清晰的、符合这个年代行情的“山货收购价目表”。

他心中暗喜,这些信息,对他未来利用空间进行“低买高卖”、尤其是瞄准更高端市场的计划,至关重要。

李卫民心满意足地打听到了想知道的消息,再次给老头道了谢,便转身打算离开。

他一只脚刚迈过门槛,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墙角那堆混杂着废报纸、破旧书籍和乱七八糟杂物的“废纸堆”。

就在这一瞥之间,几本被随意丢弃在底层、封面残破不堪的线装书,以及一个卷轴状、沾满污渍的旧画轴边缘,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线装书的纸张泛黄发脆,但隐约可见的版刻字体和装订方式,与他这个现代灵魂在博物馆图片上见过的古籍有几分相似。而那画轴的轴头材质,似乎是某种玉石,虽然蒙尘,却难掩其温润质感。

他的心猛地一跳!一个念头如同电流般闪过脑海——这年头,破四旧的风气还没完全消散,很多老祖宗传下来的好东西被当作“封建残余”毁掉或当成废纸处理,难道……

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激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收回迈出的脚,转身又回到柜台前,脸上堆起比刚才更热情几分的笑容。

“大爷,您看我这,光顾着打听事儿了。”他一边说,一边动作麻利地又从烟盒里抽出两根“经济”烟,一并放在老头手边,“再孝敬您两根,这天冷,多抽根烟驱驱寒。”

老头愣了一下,看看烟,又看看去而复返的李卫民,眼神里带着疑惑:“小伙子,还有啥事?”

李卫民搓了搓手,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情,伸手指了指墙角那堆废纸:

“大爷,是这么回事……我那个乡下亲戚吧,家里孩子多,冬天炕上凉,他想让我看看,有没有那种……比较厚实、又便宜的旧报纸或者烂书,我买点回去,给他家孩子糊炕墙、裱窗户缝,也能挡挡风寒。我看您墙角那堆……反正也是等着处理,能不能……行个方便?”

他刻意把话说得十分卑微,将目的伪装成买“糊墙纸”,目光却紧紧锁定着那几本线装书和画轴的位置。

老头顺着他的手指看了一眼那堆真正的“垃圾”,嗤笑一声,浑不在意地摆摆手:“我当什么事呢!就那堆破烂玩意儿?收上来也值不了几个子儿,还占地方!你想要,随便挑,按废纸价称给你,五分钱一斤!”

李卫民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却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哎哟,那可太谢谢您了大爷!您可真是帮了大忙了!” 他生怕老头反悔,立刻走到那堆废纸杂物前,先是假装随意地扒拉了几下上面的废报纸和破杂志,然后“不经意”地将那几本封面几乎脱落、书页散乱、还带着虫蛀痕迹的线装书,以及那个脏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画轴,连同一些看起来最破旧、最不值钱的旧书和纸张一起,快速扒拉到一边。

为了不引起怀疑,他又往里面掺了不少真正的废报纸和烂纸壳,凑了看起来不小的一堆。

“大爷,就这些吧,您给称称?”李卫民费力地把那堆“垃圾”抱到柜台前的地秤上。

老头叼着烟,随意地瞥了一眼地秤的刻度:“嚯,还挺沉,十二斤三两。算你十二斤,给六毛钱吧!”

六毛钱!李卫民强忍着内心的狂喜,利索地掏出钱付了账。他脱下自己的旧外套,小心翼翼地将这堆“宝贝”包裹起来,生怕动作大了碰坏什么。

“谢谢大爷,您真是好人!” 李卫民再次道谢,抱着这包用外套裹着的、在老头眼里不值一文的“破烂”,脚步稳健地走出了收购站。

一离开收购站的视线范围,李卫民立刻找了个背风的墙角,迫不及待地轻轻打开包裹。

他小心翼翼地拂去那几本线装书上的灰尘,仔细辨认着模糊的刊印信息和纸张质地,虽然具体价值难以立刻判断,但凭感觉和微末的知识,他知道这绝非普通物件!

那个画轴,他轻轻擦拭了一下玉质轴头,温润的触感更坚定了他的判断。

“捡到宝了……”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压抑着激动的心情,迅速将这包东西谨慎地收进了储物空间最安全的角落。

用六毛钱和几根烟,可能换来了难以估量的价值,这趟县城之行,光是这个意外收获,就已经值回票价了!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整理好衣着,这才朝着供销社的方向走去,准备完成帮知青点姑娘们采买的任务。

至于这些线装书和画,回去处理也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