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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顾念安和无心二人重新买好温热的早餐(或许更准确地说是午餐)回到病房时,吴三醒已经“适时”地苏醒了过来。病房内的气氛有些微妙,无邪坐在床边,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家三叔,显然在顾念安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这对叔侄进行了一场不算轻松的谈话。只是不知道,吴三醒这只老狐狸,这次又透露了多少半真半假的“真相”。

无邪见到无心安然归来,脸上顿时露出由衷的欣喜,急忙追问张启灵的情况。在得到无心“小哥已经安全,有人接应”的确切答复后,他心头最后一块大石终于落地,长长地舒了口气。

放松下来的无邪,立刻恢复了活泼的本性,他冲着顾念安调侃道:“顾大哥,我说你怎么买个早餐就人间蒸发了呢?我还以为你跟着早餐一起插翅飞了。现在看来,”他促狭地眨眨眼,目光在顾念安和无心之间转了转,“确实是飞了——你那颗心啊,早就飞到无心身边去喽!”

顾念安被他打趣得有些耳根发热,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赶紧将手里新买的食物递过去:“抱歉抱歉,见到无心一激动,就把你给忘了。”

无邪却故意板起脸,摆了摆手:“这都晌午了!一顿迟来的早饭就想打发我?不行!走,咱们去外面下馆子,今天必须狠狠宰你一顿!”说着,他一手拉起顾念安,一手招呼着无心,兴致勃勃地就往外走。经过病床时,还不忘扭头对床上看似虚弱、实则眼神精明的吴三醒喊了一句:“三叔!你好好歇着,等我吃完这顿‘压惊饭’,就直接回杭州了!看你还怎么骗我!”

三人来到附近一家火锅店的包间,无邪果然毫不客气,照着菜单点了一堆招牌菜。热气腾腾的锅底很快沸腾起来,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与寒意。

趁着等菜的间隙,顾念安关切地问:“无邪,你说吃完饭就回杭州,是认真的?”

无邪放下茶杯,认真地点了点头:“嗯,决定了。短时间内不想再搭理那老狐狸了。”他顿了顿,语气有些复杂,“虽然他刚才确实跟我解释了一些……关于当年西沙的事。”

无心安静地听着,并没有追问吴三醒所述的“真相”具体为何,他只是看着无邪,问了一个更触及核心的问题:“那你相信你三叔的话吗?”

无邪拿着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思考了片刻,才缓缓说道:“说实话,我不是完全相信。尤其是他说的某些部分,和小哥之前告诉我的有出入。而我的直觉……更倾向于相信小哥。”他摇了摇头,似乎想甩开这些纷乱的思绪,“不过,现在云顶天宫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我不想,也懒得再去深究了。太累了。”

接着,他话锋一转,将话题引回到对面两人身上:“那你们呢?接下来回北京吗?”

顾念安点了点头,唇角带着温和的笑意,但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对,要回去。老宅那边……积压了一些事情,需要尽快处理。”

无邪只当他是离家太久,军务或家族事务堆积如山,还笑着打趣:“确实,你们这次出来折腾了这么久,你办公室里的文件估计都堆成山了吧?哈哈。”

顾念安端起茶杯,指尖摩挲着温热的杯壁,语气平静却带着笃定:“是有些棘手。不过,我能解决。”

无邪用力点头,对这位能力出众的顾大哥充满信心:“嗯嗯!我相信你!”

坐在顾念安身旁的无心,闻言也转过头,对他露出一个温暖而坚定的笑容,轻声附和道:“嗯,我也相信他。”

……

两天后,深夜。

位于城郊的军区大院万籁俱寂,只有路灯在地上投下孤寂的光晕。顾念安的老领导,陈松泽首长,被一阵极其急促、几乎带着恐慌意味的门铃声和重重的敲门声从睡梦中惊醒。

老人心知不妙,立刻披上外衣,警惕地走到门廊。他没有立刻开门,而是习惯性地透过猫眼向外望去——只见顾念安正站在门外,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苍白,脸上、衣服上沾染着已经干涸发暗的血迹与尘土,整个人写满了惊慌与难以掩饰的疲惫,仿佛刚从某个惨烈的战场逃出生天。

陈松泽心头一紧,猛地拉开了房门。

“念安?!”他低呼一声,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几乎要踉跄倒地的顾念安,迅速将人拉进屋内,反手关紧房门,阻隔了外界的一切。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快速扫过顾念安身上那些逼真的“伤痕”和破损不堪的衣物,声音沉肃,“你这是怎么回事?!遇到什么了?!”

“陈伯……陈伯……” 顾念安顺势紧紧抓住陈松泽的手臂,手指因为“激动”和后怕而剧烈地颤抖着,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绝望与无助,“无心……无心他不见了!我们……我们遇到了袭击!一伙全副武装、身份不明的人,训练有素,目标非常明确,就是冲着无心来的!他们……他们直接把他带走了!我……我拼死抵抗,才、才侥幸逃出来报信……”